当我跑到出租房时,郁馨头发稍稍凌乱的坐在椅子上,夏元明并未对她有过激的行为,两个人在沉默中对峙着,我的到来使得两个人稍显惊讶,继而郁馨疯了一般的扑向我,撕扯着我的衣领,质问我为什么要告诉夏元明她的地址……
闹够了的郁馨坐在地上,夏元明倚在门上却没有勇气张开双臂拥抱她,拥抱此刻敏感又柔弱的她,而郁馨似乎也不需要他的怀抱,敏感的双臂抱膝。
抽完一支烟后,夏元明忽然走到郁馨身旁,任凭她挣扎,一把将她抱起来,然后往房间走去,郁馨挣扎了几下之后,便沉默了下来,我关上了门,转身离开了出租屋。
开车行驶在空旷的道路上,整个城市还没有苏醒过来,我感觉兰州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仿佛是一个深沉的长者,在沉寂中等待着新生。由于交通的畅通,我很快便行驶到17号住宅,此时安沐还没有起床,生怕打扰到她,便将车子停在了门口,然后回到住处,沉沉的躺在了床上……
……
这个下午,我在疲倦中醒来,脑袋昏沉的穿上拖鞋,走到冰箱里找了些吃的,等恢复了一些力气以后,这才洗漱换衣服。
安沐在几个小时前给我发了条消息,告诉我她已经带着秀秀去姑妈那儿了,让我醒来后去酒吧看看,这两天,因为夏元明的事情,的确将新开的酒吧搁置在了一边,好在员工都是从前“爱情鸟”的老员工,多年的工作经验倒是都能独当一面。
刚煎完鸡蛋,还没来得急解开围裙,手机便响了起来,我连忙擦了擦手,接通了电话,是酒吧里严献(爱情鸟酒吧主管)打过来的,她让我赶紧到酒吧一趟,说上次去酒吧放狠话的人,今天又带来了一群民众来到酒吧,丢下人便走了。
我想了想,最终确定严献口中的人是辰逸,但是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何带了这样一群人到酒吧,便继续问道:“你了解这群人来酒吧打算做什么了吗?”
严献“嗨”了一声,有些着急道:“我问过了,可他们闭口不说,非说见到你本人才开口,送他们来的那个人更可恶,为了防止你不过来,还专门给了他们一张您的照片,害得我们连让员工冒充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麻烦您过来了。”
我几口吃完煎鸡蛋和火腿肠,宽慰道:“没事,我马上过去,你先招待好他们。”
……
搭车到“西遇”酒吧时,在巷子口时我便看到了五个穿着简朴的陌生人坐在了店门口,两女三男,他们手中握着一次性塑料杯子,坐在蛇皮口袋上,等我离他们还有十来米远时,便敏锐的观察到了我,纷纷站起身来,面露紧张的看着我。
我心中十分好奇,但还是从容走上前,面带微笑问道:“几位是来找我的吗?”
没等几人回道,严献便从酒吧走了出来,快速附在我耳边提醒道:“老板,就是这个几个人。”
“外面这么热,怎么不带客人到店里坐。”
“我叫了,他们不愿意进去……”
我对严献点了点头,让他回店里继续忙去,然后便打量这几位陌生的来客,可脑海里怎么也搜索不到关于这几个人的印象。
站在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忙从口袋中拿出照片,和我对照了一番,探着身子激动道:“俺们就是过来找你的,你就是钱辰吧?”
我更加疑惑这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辰逸为什么要弄这么一群人来找我,便收起笑容,板着脸问道:“在我印象中,和几位并没有什么交集,你们找我有事吗?”
见我面色变化,这群人有些慌乱了,最后站在后面的一个中年妇女忙上前,用蹩脚的普通话解释道:“你千万别误会,俺们不是来找茬的,是姓辰的一个老板说在这儿能找到你,还把俺们带过来,让俺们在这等你的,说你肯定知道苏茉姑娘的消息。”
一提到苏茉,我的神经本能的紧缩了一下,继而回过神来,料想这可能是辰逸一手策划的骗局,找了几个陌生人来打听苏茉的消息,毕竟这几个人是他带过来的。
“苏茉是谁?”我假装反问道。
被我这么一问,几个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依旧是那个中年妇女开口道:“你不认识苏茉姑娘啊?”
“你们认识她吗?”
“俺们……认识,肯定认识。”
“那你找她做什么呢?”
我盘问似的口气让我自己都有些不适应,但我不知道哪来的怒火,像是一个不受控制的轮胎,逼着自己朝前走。
“俺们找她有些事,既然你不认识,俺们也就不多说了,扰到你,还请包涵!”
几个人说完,提起蛇皮口袋就要走,我观察了一番后,笑道:“怎么走的那么匆忙,口袋提来提去的不累啊,鼓鼓囊囊揣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憨厚的中年男子笑了笑,好似意识到打扰我有些不合适,解开蛇皮口袋,从口袋中掏出一条未开封的黄兰州,拿出两包递给我道:“平时都抽这些,来兰州顺道捎了两条,可难买了,让辰老板开车跑了老远的路才找到的,这你拿着,别嫌弃!”
这一举动让我惊愕,三块五的黄兰州在兰州市面上很难买到了,辰逸这是跑了多远才给他找到了这么两条,他也是死脑筋,给他买几条黑兰州也花不了几个钱啊,实在的让人崩溃!
我接过他塞给我的烟,询问道:“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男子重新整了整口袋,我注意到是半袋子土豆,系好口之后,他抬起头道:“俺们几个人都是从定西通渭过来的,被乡亲们派来慰问一下苏茉姑娘的,也不知道她腿好了没有,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结果兜兜转转两三天了,也没找到。”
“她腿怎么了?”
一旁中年妇女沉默了很久,眼睛里含着的泪水已经掉落,她终于有些哽咽的对我说道:“一个多月前到村子给娃娃送开学物资,给摔着了,给运送到县里治疗,后来也不知道咋样了。”
聊到这个份上,我毫不怀疑的这几个淳朴的村民是打算来探望苏茉的,心情再次感到压抑,对他们说道:“她没回来,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中年男子示意道:“这个袋子里是洋芋(土豆),这袋子是一些干货,我们恐怕也没能力找到她了,洋芋送你吃了吧,干货如果她回来就转交给她,再带俺们向她问候一下,说娃娃和乡亲们都很挂念她,好了再回去看看。”
“你们今晚打算住哪?”
“走到汽车站那边,在地下通道坐一晚,明天早上大巴车回通渭。”
“这才刚下午五点,到明天早上还得十几个小时,这附近不远就有一家招待所,我带你们过去,放心住,房费我出。”
“这可如何是好!”
我心中那根原本便崩着的弦越拉越紧,紧到了让人窒息,这种窒息驱使我开口道:“边走边聊,非要回报,就和我讲讲苏茉在通渭的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