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这句很直白的询问让我一时间不知道以一种什么的样方式去回应,如果我此刻表白,会被会被她当成一个夜晚无聊调节气氛的玩笑话?亦或是我的胡言乱语?
“呃……”
安沐看着我,很耐心的等待着。
我呼吸有些急促,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我不知道我在她眼中此刻的状态,总之这一刻气氛中充满紧张,我无暇细看她的表情。
“真的没什么!”
“心里没鬼,那你干嘛不敢看我?”
“我看你了啊!”
说完,我用目光注视着安沐,仅仅是那一眼我竟然有一种被刺穿的感觉!她的眼神相当的温柔,但不知为何,那温柔的眼神就仿佛利剑般一下子穿透了我的心。我感到有些畅快,还有些茫然,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抵挡的感觉……
安沐许久才说道:“既然没什么说的,时间也不早了,我去休息了。”
“哦,好!”说完,我心中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怅然。
“那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没问题。”我赶忙应了一声,便又将注意力转移向别处。
安沐又看了看我,却没有再说什么,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于是空荡的客厅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赶忙跑到院子里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心中一阵后怕,刚刚幸好克制住了,我很明白,夜深人静在表达情感时,人的想法都是极度脆弱而片面的,一切基于偶然性想法冲动的表白都是在耍流氓,我很不愿意在安沐的人生中多留下流.氓的一笔。
对于一份新感情的期待,这似乎是一种本能的理性和选择,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证明我可以等,但此刻我的放手会让慕青更幸福,也证明我爱的不那么卑微,更不用让她有负罪感。也许在许多年以后,我们再次相见,有了各自的家庭,会笑着用一种轻蔑的态度去看待那段海誓山盟的过往……
……
次日清晨,我又被一阵吵闹的鞭炮声惊醒,在各种烦躁的情绪中起了床,挠着头发问道:“爸,安沐呢?”
老爸将报纸折了折,头也不抬道:“她和你妈去后面杨松家帮忙去了,人家结婚,找安沐做了伴娘,去迎亲去了。”
“杨松结婚,安沐做伴娘?”
“是啊,你看人家比你月份还小都结婚了,你也该抓紧了。”
我边洗漱,边冲着屋问道:“女朋友都没有,我上哪抓紧去啊?”
老爸最终还是习惯性的选择了沉默,好似无奈于我这个儿子糟糕的现状。可许久,却忍不住说道:“我看安沐就不错,大早上还给你做了早餐,你去看看去。”
我慌忙漱了口中牙膏沫,跑到客厅问道:“她做早餐?”
“虽然咱家现在生活质量下去了,你也不能这么懒散啊,这都睡到多少点了,人家姑娘来都没像你这样,你一个大老爷们成天睡,哪有男人成天白天睡觉的。”
“一个月也就那么几天,不打紧的。”说完,我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走到了厨房,看到了安沐给我做的早餐。
难怪老爸赞不绝口,我也开始用欣赏的眼光打量起来,一对用黄瓜、胡萝卜雕刻出来的鸟儿,栩栩如生。这安沐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特长,真是不得而知……
我拿起手机,快速的敲击屏幕,给安沐发了信息:“你这是诚心来衬托我low的吧?”
“给个评价!”
看完安沐秒回的信息,我开始认真打量起她的作品,边欣赏便写道:“看到你的作品,我想到了一种爱生活的情趣!我幻想着傍晚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笔记本屏幕散发的微光,很有一种末世的情绪,光线足够暧.昧到让人有恍惚的情绪,分不清过往如今;但是光线又足够明亮到让你感受温暖,心生坚定。我喜欢绿色的鸟儿,它能起飞,它是绿色,它是希望!所以周围,那些橙色的胡萝卜,我希望它是缠.绵缱绻的情侣,统统局促在狭小的空间,鲜活又热烈。其中,也包括活在都市里伪装工作的我们。我们各自打开电脑,开始加班,时不时瞄一眼时间,就开心地暗自咧嘴笑。可是我说不出笑什么,只是觉得此时内心充盈,再满足也没有了。我们要的何其的少!时光一路都在给我们带来改变、别离、悲伤、懊恼。这没有一样不是我们所痛恨和畏惧的。也许这些雕刻会随着时间腐败、消散……在最欢乐的时候,都不得不惊恐着时光随时的出现,将这一切毫不留情地带走。我爱生活,也爱爱生活的人,因为我知道:我们多少人浪费的今天是死去人最渴望的明天!”
“我喜欢你说的话,可那只橙色的鸟儿是你,你怎么把它忽略了?”
“是我?你把橙色的鸟儿做的那么小,我怎么会和自己这么高大威猛的形象结合起来?”
“辰和橙发音相似,当然是你!”
我不可思议的盯着桌子上的鸟儿,苦笑回复道:“我知足了,幸好你没用萝卜的颜色,把我雕成花心大萝卜。”
“我倒是这么想的,一时没找到萝卜……新娘化妆了,我出去转转买些东西,回聊啊!”
我迅速的回复“注意安全!”然后结束了和安沐的聊天。
……
杨松是老家的近房亲戚,以前回老家都要在一起坐坐的,想到小时候的玩伴如今终于修成正果,我感慨之余多的是几分默默祝福。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如今节假日已经完全沦为结婚的集中时间点。
我没舍得吃掉安沐的雕刻,胡乱的填了些包子,就算应付过去了。吃完早餐,将自己收拾的精神抖擞,既然赶上了,便要用最好的状态去参加这次婚礼。
杨松的婚礼的婚宴在家中举行,我循着鞭炮声朝他家走去,虽然我还没有到达现场,但已经能想象出,待会儿婚礼现场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氛围。他今天打扮的一定很精神,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此刻,我才真正认识到年岁不饶人。
在杨松家门前站了一会儿,我与众人寒暄一番,其中不乏熟悉的却叫不上名字的朋友,这些年离老家的确有些远,生疏了。
……
中午时分,随着接连不断的鞭炮声,迎亲的车队回来了,杨松笑的合不拢嘴下车,而新娘也在安沐和另外一个姑娘的簇拥下,一袭白色婚纱从车上走下来,新娘皮肤很白,个子适中,从走姿看来,也是难得的得体大方。
在众人欢呼叫好声中,应该是第一次做伴娘的安沐,脸色也开始微微泛起羞红。可能是故意而为之,安沐并没有化妆,只是简单的用一束大红色绸带扎在脑后的黑发,宛如幽静的月夜里从山涧中倾泻下来的一壁瀑布,一件红尼大衣,紧束着腰带,显得那么轻盈,那么纤瘦,素颜中却更显几分味道,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以至于拦门的小伙子个个两眼放光,将目光投向安沐。
随着众人的推搡,新娘慢慢的地走,可是吉时还未到,便要在门口再等待一会儿,于是拦门的人纷纷开始调侃起来,整个现场气氛欢快了起来。
杨松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我,与我互相握了握手,散了支烟,顺便夸赞道:“钱辰,你小子有眼光,到时候结婚一定要叫上我,要不我和你急!”
我就着他打着的火机,吸了口烟说道:“她是我朋友,你别调侃我了!”
杨松一脸揭穿我似的笑了笑说:“你爱怎么狡辩怎么狡辩吧,这样姑娘不多的,喜欢就赶快下手,都老大不小了。”
“新娘还在外站着,你还有空在这和我吹牛逼,过去。”我一把将杨松推入拦门的人群之中……
……
在媒人喊吉时到之后,我与众人一道,商谈起喜烟喜糖的分配问题,最终,拦门讨了两包喜烟和散糖,然后随众人放行。
安沐经过我身边时说道:“钱辰,给我留些花生酥糖,我待会要吃。”
我跟在她身旁问道:“你做伴娘还缺糖?”
“要你管,我就要吃你的!”
我剥了一块花生酥糖,当着她面迅速送进嘴里,然后说道:“我吃一个,其他都给你留着。”
安沐这才心满意足的随着人群缓慢的走着,陪着新娘缓缓的移动进了婚房。
……
约莫中午时分,在司仪的呼叫下,婚礼仪式正式开始,整个婚礼的流程都是按照传统的礼数来的,新娘穿着传统的女式唐装,虽然保守,但却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丽,在安沐的簇拥下向红毯走去。
我觉得,现在中式婚礼服装日渐被忽略的情况下,穿着旗袍的新娘却是比婚纱来的魅力的多,此刻更是多了几分娇媚。
在幸福还又浪漫的司仪主持中,杨松与新娘彼此许下了海誓山盟。接着,司仪进行最后一项婚礼仪式,抛新娘捧花。
嗓子一度被过度拉扯的我,在一次次叫好之后,开始嘶哑起来,我很庆幸能够见证朋友的幸福。就在我刚准备到一旁休息,忽略抢捧花这个环节的时候,却不想安沐喊道:“钱辰,帮我抢新娘捧花,一定要抢到……”
我看着站在新娘旁边的安沐,又看着熟人投来的羡煞眼光,来不及消化这一切时,在一旁帮忙的老妈起身,在不远处喊道:“儿子,给我争气点,抢不到,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