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度过两天愉快的时光,我又匆匆赶回大兴上班。
白洁始终不搭理我,看来白静的解释丝毫没有效果,我的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半个月后,天气逐渐转凉了,父母的新房已经峻工,孔梅和赵敏从县城里订了家具、厨具,以及床单、窗帘等生活用品,通知我周末早点儿赶回去,一起回农村庆祝一下。
周五上午我早早赶回家,孔梅他们带着拉家具的车已经出发了,我随后追上去,在快到农村老家的时侯赶上了她们。
到了家门口,眼前顿时一亮,四间红砖瓦房整齐明亮,红砖院墙,黑漆大门,宽敝的大院里铺着水泥过道,过道两边是两块儿黑土地,砖瓦导杂物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留待明年才能栽种。
爸爸妈妈满面春风迎出大门外,大波和小兰家里的人也都过来帮忙。
进入室内是一个大客厅,两边是四个卧室,客厅里面是厨房。雪白的墙壁,酒红色磁砖地面,玻璃擦的铮亮,地面能照出人影。
赵敏挎着母亲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妈,房子收拾这么漂亮,你和我爸要补办婚礼呀?”
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母亲轻轻拍了她一下,“臭丫头,没大没小的,和谁都闹。”
拉家具的车到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帮着卸货,负责安装的师傅拆开家具的包装,摆在院子里放放气味,一件一件搬进屋里组装。
我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每一件家具的尺寸都十分合适,不大不小,沙发摆在客厅里也是一样协调,心里很好奇,拍拍正在干活的木匠师傅问道:“师傅,这些家具的尺寸怎么这样合适啊?你们事先量过吗?”
“我们哪有量过呀,都是你们自己订的。”安装的师傅抬头看看我,脸上露出疑惑的笑容。
母亲瞪了我一眼,“亏你还是儿子,什么也不知道,小梅和小敏前些天回来一次量好的尺寸,回城里才订的家具。”
我张张嘴没说出话来,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烧,转身去帮助孔梅和赵敏挂窗帘。
儿子感觉什么都新鲜,在各个房间里跑来跑去,看到地面光亮如镜,竟然打起滑刺溜来,一个没站稳摔了一跤,揉着膝盖哭起来。
孔梅转过身看看儿子,脸立刻红了,“腾”一下从橙子上跳下来,跑到近前问道:“儿子!摔哪儿了?疼不疼?”
我回身看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小孩子摔一下怕什么的,没事儿啊!”
孔梅立刻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敢情没摔你身上,站着说话不腰疼。”拉起儿子在地上一圈圈地活动着。
木匠师傅笑着说:“看起来还是当妈的心疼孩子呀!”
屋里的人同时抬头看着孔梅,我不经意间发现母亲的眼里闪着泪光,她背过身去用手在脸上抹了两下。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组装完毕,木匠师傅开车返回县城,邻居们也陆续离开了,母亲和孔梅忙着做饭,我和赵敏打扫房间,父亲带着儿子在院子里玩,这里广阔的场地让儿子兴奋不已。
时间不大,丰盛的菜肴摆到了餐桌上,大部分蔬菜都是大波送过来的,他和夏梦相处的很好,对我和孔梅感激不尽,盖新房的过程中帮了很多忙。
大家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母亲今天特别兴奋,倒满了一杯白酒,脸上泛起了红晕,赵敏看看她,抿嘴笑着问道:“妈,今天住新房,睡新床,有啥感想啊?”
母亲从来不在酒桌上提杯说话,今天破例端起了酒杯,嘴唇有些微微颤抖着说:“要说感想啊!太多了,从来没想过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家具、被褥、锅碗瓢盆全都是新的,归根结底还是感谢小梅呀!比我亲儿子都强,对我大孙子太好了,只是妈心疼你呀!太受累了。”
孔梅立刻接过母亲的话茬说:“妈,我还年轻,累点儿怕啥?你别感谢我了,还有一个人要感谢呢!”起身从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递到母亲手中,微笑着说道:“这是秦羽打过来的十万元钱,给你们二老的。”
“秦羽?”父亲立刻皱起眉头,“她算咱们家什么人啊?我们怎么能要她的钱呢?”
“是啊!不能要。”母亲附和着。
“其实她也是一番好心,不想让孔梅花钱……”我刚想替秦羽解释一下,话说了一半儿就被父亲打断了。
“你可拉倒吧,还不是都怪你呀!将来怎么收场?”父亲不停地用眼睛瞪我,饭桌上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孔梅若无其事地给父母夹菜,面带微笑,异常平静地说道:“这件事既然已经既成事实,就得面对了,不管秦羽有什么错,她并不是坏人,再说孩子是无辜的,总不能不认自已的孙子和孙女吧?”
父亲没有驳孔梅的面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这算啥事儿啊?”
看到父母的情绪平稳了,孔梅又继续说道:“爸、妈,现在新房也入住了,找个机会,让秦羽带着孩子回来一趟吧,孩子一天天长大,早晚都要认祖归宗啊!”
赵敏拿出手机,打开秦羽和思辰、思羽的照片给父母看,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独自喝着闷酒,母亲两眼含泪,拿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嘴里一个劲儿念叼:“多好的两个孩子啊!这么大了,奶奶还没见着面呢!”眼泪滴滴答答地掉在手机上。
孔梅赶忙解劝:“妈,别难过,我们尽快安排秦羽带两个孩子回来。”
母亲心疼地看着孔梅,拿起桌上的银行卡递给她,“自己的孙子和孙女,我能不想吗?可是妈觉得太委屈你了,妈什么都听你的,但是这钱我们不能要,你留下吧!”
父亲立刻接着话茬说:“对,小梅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盖房子的钱不能再让你花。”
孔梅还想推辞,看到我偷偷给她使眼色,便没有再说什么。
赵敏一直默默地听着我们的对话,此刻无限感慨地说道:“梅姐真好!比男人的胸怀还要宽广,总是替别人着想,我和你比起来差距太大了,为别人付出的太少了。”
父亲立刻反驳她:“小敏也是好孩子,你为陈冶付出的不少,没有你们父女哪有他的今天,他欠你的早晚要还。”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欠的债太多了,还不起呀!”
晚上,儿子非要跟爷爷奶奶一起睡,早早地跑到东侧的房间不出来,孔梅和赵敏去了西侧的房间,我也跟在后面钻了进去。
孔梅立刻回身往外推我,“你去北屋睡吧,让爸妈看见又该不高兴了。”
“现在睡这儿也行,咱仨唠会嗑儿,过一会儿你再偷偷跑回去。”赵敏已经躺在大床的最里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象得到特赦令一样,立刻爬过去躺在她身边,孔梅瞪了赵敏一眼,也挨着我躺下了。
赵敏翻过身,上半身趴在我的胸脯上说道:“老公,我刚才听了梅姐的话深受感动,我想好了,再不生秦姐的气了,她现在挺不容易的,要管理那么大的公司,还要带两个孩子。”
孔梅也翻身趴过来,伸手掐掐赵敏的鼻子笑道:“这就对了,只有理解别人,包容别人,帮助别人,你才会开心快乐,永远都不会抑郁。”
赵敏的脸突然红了,低垂着眼神说:“梅姐,我不想再嫁人了,咱俩守着他行吗?”
孔梅愣了一下,很快露出微笑,“你和他是领过结婚证的,你要是不觉得吃亏就行,谁让我们都放不下他呢?”
“姐,你真好!除了父母,你们是我最亲的人。”赵敏说着搬过孔梅的脸亲了一下。
我静静地躺在那儿,看着两个女人趴在我的身上商量事儿,心里感到有些搞笑,又十分欣喜,伸出双臂把她们搂在怀里,左拥右抱虽然另人满足,然而一丝隐忧随之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