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枣思绪一中断就再没了想法, 只得随皇后去了摆宴的正殿, 让她觉着奇怪的是一早上皇上都没怎么露面,等到宴席上才略露了个脸,她悄悄打量皇上几眼, 皇上面色青灰,眉间有一道深痕, 一幅思虑过甚的样子, 病容也极为明显。
原来皇上总是用妆容遮挡着病色,所以像今日这样难看还是头一回,皇上其实保养的挺好, 但古代人寿命本来就不长,他又养尊处优多年, 。
皇上按照惯例说了几句, 突然重重一阵咳嗽, 几个内侍连忙把他扶住,他用绢子捂嘴咳了几声, 阿枣甚至能看见他指缝里的点点血迹。
如此惊变把众人都吓住了, 齐皇后也吓了一跳,忙要上去给他拍背,却被皇上抬手止了, 他直起身子:“朕今日身体不适,诸位先回去吧。”
众人都面面相觑,却每一个人敢言声,都起身退下了。
阿枣回去的路上不由跟薛见道:“殿下, 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病的这么严重?”
薛见皱皱眉:“也不算突然,父皇原来身体就不好,只不过面上不显罢了,最近边关又传来消息,西梁后周和羯人的好几个部族联手骚扰庄朝边界,此事事发突然,再加上父皇前些日子在女色上过分沉溺了些,两下一激,自然就不大成了。”
他说着说着神色又有些古怪,这件事确实棘手不假,但皇上经历过多少风浪,怎么突然就病的这样重?更何况还在人前显露出来。
阿枣立刻想到皇上要是出事对时局的影响,忧心忡忡地道:“那你怎么办?”
她忍不住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把书看完,这样还能帮得上薛见!
薛见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没事。”
阿枣可不信,她总觉着薛见还像是有心事的样子,而且从前一阵就开始了。
她又想到那姬贵嫔,迟疑道:“要是皇上现在出了什么事,你和二殿下真刀真枪地干起来,你觉着你的赢面大吗?毕竟姬贵嫔那样得宠,齐皇后和太后虽然支持你,但她们到底是深宫妇人,不一定能干预朝政,而能干预朝政的齐家未必把赌注放在你身上。”
她越想越是惶惶,薛见却不知想到什么,神色越发从容,他亲了亲她的手背:“老二有齐家有姬贵嫔,我也照样有我的底牌。”
“对,你还有太后呢。”阿枣松了口气,想一想他毕竟是主角的亲儿子:“你凡事小心啊,我可不想守寡。”
薛见忽的问道:“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你会...”
阿枣听这话就来气,一把捏住他的嘴:“别说没影的事,你要是敢死我就改嫁!”
薛见唇角一挑:“你死了我不会独活,你活着我不会独死。”
他勾住她的手指:“所以你千万不要有事。”
阿枣反手握住他:“你也是。”
阿枣回府之后准备把现在的线条理一理,他见她走了,才叫来常宁:“关于那位姬贵嫔...你探听的如何了?”
老二送这么个美人进去,他自然不会全无关注,但正因为关注了才觉着越发蹊跷,尤其是在她今日刻意接触李氏和阿枣之后。
常宁点了点头,面上也有些疑虑:“上回跟您说她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也不是从小被二殿下培养的死士。前几日按照您的吩咐换了条路查,竟发现她和后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似乎也不是后周的人,更奇怪的是她时不时帮衬沈侯爷家,这三件事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
他顿了下才道:“关于她的身份,只查出她曾经是卖艺不卖身的欢场女子,就连这点也不确定。”
薛见眯了眯眼:“你还记得上回我照的替身被人控制吗?”
常宁点了点头,薛见沉吟道:“此事涉及到一个叫芳娘的女子,但后来查着查着线索就断了,你按照这条线查。”
常宁问道:“您怀疑两人是同一人?”
薛见颔首,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姬贵嫔不难解决,但比起解决此人,他更想知道的是她身上的隐秘。
......
姬贵嫔那边暂且不提,皇上没病多久下午就能起床处理政事了,他却干了一件让人莫名其妙的事。
先赞誉了五皇子这些年勤勉克慎,下旨封了他为郡王,连带着他的生母楚贵妃都受了封赏。皇子中只有二殿下和薛见是郡王,现在又多了一位五皇子,皇上这般作为无异于在朝中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朝中格局怕是又要变动一番。
阿枣也被这波骚操作震惊了,简直不能理解:“皇上这又是想做什么?难道嫌两个人斗的你死我活还不够?!”
她对朝中局势也比较清楚,目前来看三殿下无心朝政,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五殿下倒是有进取心,可惜性子太过板正冷漠,迂腐不灵活,当王爷当属下都是好料子,皇上很难做得来,剩下的六七八都属于吃瓜群众。
明眼人一看就清楚太子之位肯定是从二殿下和四殿下中出一个,其他人都是陪跑,可皇上突然抬举五殿下又是什么意思?
阿枣突然冒出个脑洞来,吓得脸都白了:“皇上不会真正属意五殿下,拿你和二殿下当挡箭牌吧?”
她越想越觉着有可能:“皇上眼看着你们机关算尽,斗得两败俱伤,他再轻轻松松扶五殿下上位,还替五殿下铲除了绊脚石。”
薛见无奈地笑了笑:“别总想眼前看见的。”
他道:“从政绩看自然是我当仁不让,其他方面却分不出高下来,而且我们三个都没子嗣,年龄差距也不大,楚贵妃当年虽然得宠,但没得宠到能左右朝政的份上,皇上没必要偏袒哪个。”
阿枣也想不出别的了,不管是姬贵嫔那边还是皇上的用意,她都云里雾里的,苦着脸一筹莫展,薛见不想她太过烦忧:“我陪你去岳母家散散心?”
她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她刚进沈家就见堆着大小包贺礼,还有各样品种的伤药,李氏让丫鬟揉着红肿的手腕子,阿枣吓了一跳:“娘,您怎么了?!”
李氏叹道:“在宫里的时候不慎扭伤了手腕,开始的时候没觉着疼,回到家才发觉越来越疼,让丫鬟给我揉点伤药。”
阿枣挥退了丫鬟,亲自给她揉药,随口问道:“那些贺礼怎么回事?家里有什么喜事吗?”
李氏面有疑惑地摇了摇头:“是姬贵嫔让人送来的,她不知怎么知道了我扭伤的事,就命人送了东西和伤药过来。”
她说完又压低声音:“还有件事得跟你提一提,那位姬贵嫔还是阿寻的时候,就对沈家很了解似的。”
阿枣心里一紧:“是您无意中告诉她的吗?”
李氏摇了摇头:“我岂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她说着又是一叹:“不过她当时待我待你哥都不差,怎么就想不开呢。”
阿枣问道:“您打听过那位寻姑娘是什么人吗?”
李氏道:“我没有细问,瞧她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寻常人家。”
阿枣给这事闹的,回娘家一趟不但没有抒怀,反而更闹心了。她闹心到第二天,齐皇后又下了通知,宫里要举行春耕农祭,让她提点准备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换网,网络一直断断续续的,然后厕所的推拉门又坏了,上不了厕所,今天暴躁到极点,先更这么多,明天多更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