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见伸手碰了碰她额头泛红的一处, 虽然发红但到底没伤着, 可见李氏盛怒之下仍留了力道,他指尖沾了点消肿的薄荷油,轻轻帮她揉按着一处泛红的地方:“沈夫人倒是狠得下心来。”
阿枣连连吸气:“我娘说她都快吓死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儿,回来我给她赔了好半天不是她也没露个好脸。”
薄荷油一触到温热的肌肤就化为了液体, 渗进了红肿伤处, 转眼阿枣觉着额上一凉,他帮她上好了药,她突然觉着臀尖一痛, 原来是被他重重捏了下。
阿枣忙躲开,黑着脸道:“你干啥!”变态啊!
薛见随手把薄荷油放在一边, 理了理袖口:“你该庆幸是你娘动的手, 要是我, 下手只会更重。”阿枣张嘴刚要反驳,他就斜眼地看过来:“非得打的你屁股开花才饶了你。”
阿枣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屁股, 却见他眼带揶揄地笑看过来, 她红了脸,讪讪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揽在怀里,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下回做事别那么冲动,多想想你自己的安危,我也不用你救我,没了你又有什么意思呢?”
阿枣自觉帮薛见一个大忙, 不光连谢字儿都没捞到,还发现自己是自作多情,人家早布置好了,心情指数降为负值:“谁让你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那是演戏?早知道我才懒得理你。不过我冲上去之后,信的人应当更多了。”
薛见捏捏她的耳垂:“不是多大的事,没得扰了你清静,本是想做完之后再跟你说的。”
阿枣想开口,他倾身贴在她耳边,轻轻把三个字送进去。
“谢谢你。”
她耳尖染上了淡淡红晕,不过听到了想听的,终于是满意了。
她过了会儿才问道:“齐家母女俩都是女眷,又跟齐皇后有牵连,怕是不大好处置,皇上说怎么办了吗?”
薛见随意道:“齐家夫人被送进铜锣庵看管,至于齐然...”他笑了笑,偏头瞧着阿枣:“正好后周三殿下还没娶皇子妃,我本来想建议皇上把她送给李兰籍的。”
阿枣低头琢磨了一下,也笑了:“本来我觉着两人风马牛不相及,不过仔细一想,这两人一个狠一个毒,还真是天生一对。”
她又道:“本来?后来没成?”
薛见唔了声:“后周礼数习惯和咱们相差不大,以她的身份,去后周做皇子妃也算厚待了,皇上有意惩罚,又不是让她去享福的,正好年后要和胡羯人和谈,皇上决定先派人治好她的脸,后要打发她作为媵妾去和羯人和亲,也算体面了,以男子犯罪类比,这和充军流放差不多。”
阿枣捋了捋头发:“那边可是苦寒之地,而且听说他们的习俗是子承父妾,齐然可有的受了。”
不过她想到齐然那一脸疹子长到自己脸上的样子,瞬间释然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正琢磨天道好轮回的事呢,肩头突然一紧,又被薛见搂进怀里:“百戏会玩的开心吗?”
一提这个阿枣就来了精神:“开心啊,没想到百戏会能玩的东西那么多,我还结交了好几位公府和侯府的千金,寻常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才发现意气相投的人这般多...”
她浑然不知一脚已经踩进了套儿里,被薛见一把抵在椅子上,融融笑意中带着几分危险:“开心到都忘了我?回来之后连话儿也不给我递一句?”
阿枣全然不知死活:“这才多久你就念叨起来了,闺怨啊你,唔...”
她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薛见堵住了嘴,他含吮了会儿,才把她打横抱起来,搁在闺房的罗汉床上。回来之后两人别说亲热了,就是见面的机会都少了许多,阿枣都快忘了他在床上是怎样折腾的,见他慢慢靠过来,心中警铃大作:“你再过来我喊人了!”
薛见眉梢一扬:“随你喊,到时候岳母不想嫁人也得嫁了。”
他说归说,还是伸手轻轻捂住阿枣的嘴,倘被人知道了,他身为男子倒是没什么,不过担个风流名声罢了,但阿枣名声却要受很大的影响。
很快阿枣就被压在湖蓝色的缎面被子上,他在她耳边低低一笑:“每回来见你,这里都没有丫鬟伺候,可是你嫌碍事,打发出去了?”
阿枣在他胸口重重一戳:“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是不爱有人跟我待在一间屋里。”
薛见摩挲着她细腻脸庞:“这个习惯你怕是要尽早改了。”
他声音不若往日清朗,喑哑中带了几分欲念:“成亲之后,你我不光会待在一间屋里,还会睡在同一张床上,紧密相连。”
阿枣被他的声音撩的有些忘乎所以,又听他说的那些话,脸上更蹿红,带着几分崇敬地看着他脸皮,一个古人居然比她这个现代人的脸皮还厚,谈起那事好不变色。
在她正怀疑人生的档口,前胸的扣子已经给薛见解开几颗,隐隐约约能看见前胸的馥郁雪白,阿枣反应过来就要推拒:“先别...”
薛见最了解她身子的敏感之处,在她腰间来回抚弄几下,她就软了身子投降了,眼看着衣裳被解开大半,罗裙也被拉高堆在膝盖处,他正要继续,就听外间有人敲门:“小姐,夫人过来看您了。”
薛见:“...”
阿枣一下子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匆匆忙忙整理衣服,指着薛见道:“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薛见蹙眉道:“我跟沈夫人说。”
阿枣一脸鄙夷:“你真以为我娘不敢打断你的腿?再说我上回还为了你钻桌子底下呢,你怎么就不能为了我躲一回?”
薛见:“...”
他这时候觉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实在是至理名言。
李氏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阿枣左右瞧了瞧,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匆匆拉下床幔遮掩,幸好她怕冷,床帐都十分密不透风十分厚实。
李氏前儿收拾了她,没多久就后悔了,过来要安抚安抚女儿:“丝丝,还睡着呢?”
阿枣这才佯装醒过来,从床幔探出个脑袋:“娘,您怎么过来了?”
李氏面上有些懊悔:“娘也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昨儿娘险些吓死了,你也是,殿下有那么多人救护,哪里就用得着你了?”
阿枣讪讪干笑,敷衍道:“我这是一时情急,就算是个普通人落难,我也...啊~~~”
李氏吓了一跳:“丝丝,你怎么了?”
薛见这个得寸进尺的,竟然在她跟她娘说话的时候摸上了她的腰!阿枣在心里把薛见踹了一脚又一脚,脸上还是得强撑着笑道:“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李氏过来要摸她的额头:“你脸也红了,难道着了风寒?”
薛见就藏在帐子里,从后亲吻她的脖颈,阿枣险些软下去:“没,没有,就是睡迷糊了。”
李氏皱眉道:“怎么这样瞌睡?”
她咬着压根告诉自己要撑住,薛见从后和她紧贴着:“跟一个大傻子置气,晚上没怎么睡,现在想补觉来着。”
薛见:“...”
他听的唇角一扬眼睛一眯,拨开她的黑发,让白嫩的后颈露出,凑过去舔舐着她脖子上的青色经络,她闷哼一声,眼底泛起水光来。
李氏听罢也就不再多问:“那好吧,我把丫鬟都打发下去,你再睡会儿,等会叫你起来吃饭。”
她听见阿枣轻哼了声,走过来要探探阿枣额头,薛见不过是逗她,不是真想让李氏瞧见两人私会,待到李氏过来他就安安静静地躺下去了。
阿枣见李氏走了,心里大松了口气,等到李氏彻底走了,才一脸狰狞地转过身,拿起个枕头就要把他砸死:“薛见,你个不要脸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薛见墨色长发也有些凌乱,衣裳半敞,半撑着身子调笑道:“欲.仙.欲.死那种死法吗?”
不过美人就是美人,这样也别有一番慵懒随性的风情,但阿枣完全没心情欣赏那天仙儿的一张脸,举起枕头就劈头盖脸地砸过去,薛见硬生受了,见她气儿消了才把她搂过去:“都是我的错儿,幸好沈夫人没发现,不然我怎么舍得你挨罚?”
做那样的事儿也是要有气氛的,阿枣虽然给他逗的浑身发软,但是却坚定地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别以为你说几句好话这事就能没过去!”
薛见搂着她低笑道:“下回你也这样对我,找个有皇上在的时候,你再当着他的面把我...”
最后几句话轻轻灌进她的耳朵里,她又一次被薛见的厚颜无耻震惊了,薛见见她惊愕瞪眼的小模样有趣,在她脸上亲了下才道:“沈夫人瞧着对我还是颇有成见。”
“不光是我娘,我也有。”阿枣看了他一眼,决定把话摊开说:“谁知道走了齐然,会不会来个李然孙然,没准哪回就中招了。”
薛见听完轻轻一笑:“你这些日子纠结的,无非我会不会娶侧妃纳妾之事。”
阿枣破罐子破摔,索性当个妒妇,酸溜溜地道:“是啊,你人缘好,齐然还跑来跟我说要和我称道姐妹,人家还自愿为侧妃呢。”
薛见握住她的手:“我是想行动总比言语有效,所以把这事处理干净了再告诉你,你大可放心...”
他摸了摸她的脸:“我不会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