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馋人爱喝汤,懒人爱哼哼。
然而李宪对于汤情有独钟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的原本的母上大人,也就是现在的朱静小妹妹,是个超级不爱做饭也不会做饭的主儿。
打小,李宪就在各种要么就是糊锅要么就是夹生的饭菜滋养下顽强的成长。从十二三岁开始,就被老胃病深深折磨。所以到了大学时期,为了保住母上大人已经祸害的差不多的老胃和狗命,手动养成了喝汤的习惯。
当然,回到这个年代之后,邹妮在饮食方面还是挺负责的。
这位实际上的奶奶,名义上的妈,可比朱静那表面亲妈强多了。
不过一旦胃不舒服了,李宪还是回归自己的老习惯。
不管年代环境如何,习惯是很难改掉的——尤其是在现在完全不缺吃食条件的情况下。
苏娅知道李宪的习惯,所以在出国之前,特地教了沈静冰熬汤的法子。
不过李宪万万没想到。
自己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家里边儿这伙食,就成了定数。改不过来了!
本来只是喝多了酒胃不舒服,想喝两顿汤养养胃。结果跟沈静冰说完了之后,这货一脸四天全是汤汤水水。
在经历了牛肉柿子汤,鸡蛋柿子汤,牛肉萝卜汤和萝卜粉丝汤这四种沈静冰仅会的四种汤轮番轰炸了四天之后,李宪果断的决定要跟司扬去混几天。
虽然公司那面的伙食也就是快餐,但高低也算是改善了伙食不是?
,,,,,,
分公司开了张,相应的新北唯你的出口业务也开展了起来。
俄罗斯那面的出口因为此前已经跟几个俄国的物资大亨签订了地区代理协议,所以基本上没有再开拓的必要。自打开业以来,司扬就在积极的联系日韩欧美等地区的代理事宜。
有进度,但是不太大。
现在中国还没有加入WTO,在产品出口方面,不论是税收还是利润上面,如果走正常的途径都没有什么优势。并且目前国外对于中国的产品还存在着很大的成见。
这种成见大致上,就跟外国对中国的整体印象趋同——落后的,不人性化的,死板教条的低端。
所以在当下,中国对外出口的商品,大多还以木材,蚕丝原丝料,橡胶之类等初级原材料为主。这些处于加工业链条基本端的商品,老外倒是热衷。
为毛?
便宜啊!
李宪到达分公司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从司扬的办公室里出来。
“不不不、司先生。你的意思我都已经明白,你们的卫生巾样品我也已经看过,但是我需要强调一点。你们的品牌,在中国市场上的优势,并不能代表出口国外之后还能延续下去。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在大陆市场,你们或许可以让保洁吃瘪,将护舒宝挤出这个市场。
但是在国外,如果你们的唯你和护舒宝同时摆在超市的货架上,我想百分之九十九的消费者,都会选择后者。所以你看,司先生。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需要付出非常多的努力,去帮你们构建品牌的影响力。那么这部分的费用,你们如果不在成本上给我们让出来,我们是不可能费心费力去代理你们唯你的。”
走进办公区,听着那老外用夹生的汉语,拿着品牌国际影响力跟司扬将军,李宪眉头一皱。
他停住了脚步,想看看司扬怎么解决。
面对外商意图明显的压价,司扬抿了抿嘴唇。
暗暗思量了一番,才下定决心道:“费舍尔先生,成本价每件再低一成。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了。”
“NONONO、”却不想,那高大的白人在听到这个报价之后,直接笑了。他伸出三根手指,怼到了矮小的司扬面前:“再低三成,我会考虑这一次的合作。而且我希望代理合同的首期期限是一年。如果一年之后,我们做出了成绩,那么再签订为期五年的代理合同。”
“这,,,,,,”
“这不可能。”没等司扬说话,李宪就再也忍不住,走上了前去。
“这位是?”
见李宪所过之处,所有的职员都起身招呼问好,那老外微微皱了皱眉毛。显然,对于李宪突然插进谈话之中,有些不满。
“我是新北集团董事长李宪。费舍尔先生是吧?你好。”
面带不快的跟李宪握了手,费舍尔耸了耸肩膀,“先生,我不明白你刚才的无礼,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李宪微微一笑,便将目光投向了司扬。“你给他们的成本价多少?”
“额、”司扬尴尬的笑了笑,“以美元为结算货币,每件货二十三美金。”
按照当下的汇率算,一件货折合人民币174?
听到这个价格,李宪的脸有些绷不住了。
这个价格,可是已经达到了国内省级代理的价格。
按照这个价格再低一成的话,成本上出口产品比国内一级代理商的价格都低!
这对方还不满意,让再降三成?
我去你大爷的。
现在唯你常规日用型卫生巾,一件货出厂成本算上包装费用,可就达到了110块左右。
再降三成,老子是招国际代理上还是特么帮助国外妇女同志降低经期卫生用品使用陈本,自己白玩儿做慈善?
“什么叫字面意思?先生,你要清楚。你们的卫生巾出口,能摆平整套海关手续的,在中国的国际贸易公司一只手都数的清楚。不会超过五家,而我们费罗科国际贸易公司,绝对是其中最有实力的一个。我劝你好好的了解一下你们公司现在的处境,然后再给我答复!”
“不用考虑了,费舍尔先生。”看着面前高大且气势汹汹的洋鬼子,李宪呵呵一笑:“先生,首先我要表明一点。就是我丝毫不怀疑你的实力。但是,作为一个商人,我需要你注意一点。那就是,一切的合作都是建立在盈利的基础上。盈利,马内,赚钱,懂吗?你说的这个价格,我们没有赚头,所以我们没办法答应你。你要是觉得,23美元每件的价格可以接受,我们随时欢迎你坐下来谈。好吧?”
说完,李宪便对一旁的招待示意,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23美元?简直是天方夜谭!上帝,你会为你的贪婪而付出代价。”
面对李宪的强硬,费舍尔冷笑着抱怨了一阵后,带着随从离去了。
“李董,哎呀、”看到费舍尔怒气冲冲的离开办事处,司扬跺了跺脚,“你怎么还把人给哄走了?咱们现在正是打市场的时候,不管怎么说,打开第一个突破点,哪怕不赚钱。以后的业务也好开展不是?我都想好了,这第一批的代理,咱们主要就是打知名度。现在的国际市场,得一点点来,可跟国内不一样啊!”
“屁!”
李宪瞪了眼睛。
他深知随着未来两年WTO的谈判进度一次又一次的受挫,国际贸易形势将会对国内出口商持续的产生压力。所以出口这个事儿,根本就不是说只要打开知名度就能玩儿的转的。
在原本的历史中,无数打算赔本赚吆喝,在国际市场上赚美金的企业,都在第一次出口浪潮里吃了大亏。
看着司扬委屈的样子,李宪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扬啊,既然有在时代广场租大屏的野心。怎么面对代理商的时候,就软了呢?你得支棱起来啊!”
司扬撇了撇嘴。
心说您老人家倒是天天获得逍遥,哪里知道我这第一线的苦处?
要是谈代理真那么容易,谁有甘心点头哈腰?
“李董,你不了解情况。现在咱们国内的日常消费品出口,主要就是把持在几个大贸易公司手里。我都已经分别联系了,但是他们都抱起团联起手来往下压价格。所以现在不是说这个费舍尔不行,咱们就换个伯德就能搞的定的事儿。您能明白吧?”
李宪当然明白。
联手压价,最后再分配利益嘛。
外商对国内企业的老套路了——这种套路,别说外商现在流行玩儿。他刚刚做生意的时候,在俄罗斯那边的时候就跟徐茂和和程六这么忽悠俄罗斯人了,
不稀奇。
看着司扬纠结的包子脸,他呵呵一笑。
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袋。
“先不说这个,我今天来,给你带了份礼物。”
“啥呀?”司扬挠了挠后脑勺。
“你小子,忘了我之前跟你说。时代广场的广告策划,归我了么?”
“这么快?!”
看到李宪将文件袋拆开,露出里面的录像带,司扬双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