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陈叶的女儿。零点看书”
这一句话,彻底揭开了整部电影的最大谜底。为何陈静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没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为何她家贫如洗,却有条件学习小提琴?
这一切都是因为连盛曾认识陈静的父母。在一次下乡过程,连盛与陈父陈母同坐一车,却雪天路滑,客车翻落山坡,遭遇了一场重大的事故,久久没人来救援。
陈父陈母当时坐在连教授的旁边,伤势较重,无法移动,却还是拼尽全力助他一臂之力,帮他从车窗逃了出去。
连教授心生感激,聆听了陈父陈母临终前的遗愿,承诺一定会帮他们好好照顾家人。在连教授等到救援时,整个人也体力不支,陷入了昏迷中。醒来后,他第一时间就想要找到陈家人,予以报答,也因此得以见到了陈奶奶和小陈静一面。
然而,陈奶奶在深深的悲痛之中,拒绝了他想要把她们接出大山照顾的提议。连教授劝说不通,只能给了陈奶奶一大笔谢金。
但没想到他人走之后,这一大笔钱也没保住。家里的亲戚如狼似虎,见她们孤儿寡母,齐齐扑了上来,整日里堵门谩骂,让两人的日子安生不得。
陈奶奶见小陈静日日被惊吓地满脸仓惶,再也忍不住,干脆散出了大部分的钱,由亲戚们争破头去。两个人独守着一个小家,静静地生活。
这一部分谜底揭开后,整部电影的基调蓦然回暖,后面的剧情更是像片子里陈静演奏的欢快流畅的小乐曲一样,节奏明快,画风清爽,陡然向上。
陈静在连教授的指导下,小提琴演奏大有进步,更是在鼓励之下鼓起了勇气报名了小提琴演奏比赛。她日复一日地勤于练习,终于等来了比赛那一日,站在了宽阔的演奏台上。
这幕场景李立山导演借用的是J市音乐学院的大礼堂,这里宽敞明亮,台下坐满了学生。灯打好,摄像机调好角度,场景布置好,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主角上场了。
阮青青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后台手指微微发紧。她知道台下坐的不少人都是她的粉丝,专程为了看她拍戏而来,期待和喜悦之心满满。
但阮青青在心里一片苦涩,心想臣妾做不到啊!就她那拉锯一样的演奏水平,会吓得让多少人脱粉?
“好,各部门注意,开拍!”
“下面有请第十一号演奏者。”
摄像机镜头对准阮青青的表情,将她微微紧张的脸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倒是很符合陈静第一次登台的心境。
她郑重地长舒了一口气,在连教授鼓励的目光下提起了信心,略微昂起了自己的头,挺步从后台一步一步迈出,走向灯光璀璨之处。
那里曾经是她最渴望的地方,而今却有机会站了上去,说是梦想成真也不为过。
但陈静自己心里知道,这一路走来,付出了多少心血,遇到了多少艰难。她的脑海里闪过奶奶和祥的身影,闪过连教授谆谆教导的片段,更是飞快地一一闪现过那些辱她、笑她、欺她、怨她的面孔,提醒她以往的灰色日子。
而现在,明亮耀眼的礼堂大灯打在了她的身上,就像是阳光一样驱散了她心底的黑暗。在明晃晃的灯光中,她闭上了眼睛,心里一派宁静。
然后,白皙修长的手指执弓,搭在了琴弦上,一曲属于她的乐章正式开启了序幕,就如她的人生刚刚重新开始。
这最后一幕拍摄的气氛温暖祥和,阮青青的动作举止也十分优雅漂亮,但唯有一件事情打破了所有的意境。
“呲——啦——呲啦——”
阮青青站在台上阖眼拉得专注,台下全都是一副惊悚的表情。
众人纷纷震惊得交换眼神,默默地吐槽着“什么鬼?”。
就连袁朗也是一脸惨不忍睹、生无可恋的表情,对靳白低声道:“靳哥,这暴露了怎么办?这段视频非得流传到网上不可,阮青青的形象可要幻灭了。”
身为一个微博段子手预备役,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无计可施。阮青青拉锯的片段一经传到网上,那是怎么也解释不了、怎么也挽不回来的。
袁助理顿时觉得阮妹子的形象堪忧,但没想到靳白却给了他一个“见识少、沉不住气”的深沉眼神,“慌什么?”
被鄙视了的袁助理默默心塞。讨厌,他不过是护主心切,担心阮妹子罢了。
就连阮青青自己,镜头前表现得沉稳大方,感情充沛,充满了自信,但等李立山导演一喊卡,示意杀青的时候,整个人也莫名松了一口气。
站在舞台中央,她尴尬地对台下笑了笑,朗声道:“琴艺不加,大家多包涵。”
台下顿时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不少人还纷纷拍起了掌来。
阮青青的心里放松了一些,脸上笑容狡黠,看着众人的掌声,便少许夸张地作了一个开心的举动,狭促道:“大家这么喜欢吗?那我再给你们拉一曲吧?”
话刚一落音,台下顿时鬼哭狼嚎了起来。
“别啊,我真是受够了!”
“强烈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二青,你污染了我们弱小的心灵!”
“不要再拉琴啦,强烈要求二青表演一个节目,唱歌跳舞都行!”
台下观众的呼声强烈,阮青青倒也没有扭捏地不同意,反而是姿态爽朗地答应了下来,请学校礼堂的工作人员找到音箱和话筒之后,自己率先上了台,表演了一首歌。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经典老歌一响起,台下顿时掀起了**,观众们大力拍着手,高声尖叫,纷纷叫好。阮青青更是笑容满满,动作潇洒,边唱边配合起了二十年前的舞蹈动作,充满了浓浓的九十年代回忆风格。
这么放得开的表演,顿时引发了在场的大合唱。
而礼堂里笑声满满、喧闹沸腾的声音,也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学校师生为官,就连座位之间的走道里都站满了人。
阮青青见此情景,干脆抓住机会,抢先展开一场电影宣传。不说她是票房扛把子吗,不把气氛炒起来,怎么抗?
一曲完毕,阮青青在众人齐声的“安可”中笑着摇了摇头,拒绝再来一个节目,反倒是把在场边看热闹的李立山导演拖了上来。
站在舞台中央,李导一脸发蒙的表情。
台下认识李导的师生倒也不少,相对于电影导演,反倒是他是唐教授丈夫的身份更为出名一些。当即,学生们炸开了锅,齐齐起哄道:“师公,来一个!”
李导镇静下来之后,反倒是对着学生们恢复了老师的自信,拿起阮青青用过的小提琴,流畅地来了一首乐曲。
虽然演奏得比不上专业演员,但是比阮青青倒是好多了。
李导表演完之后,阮青青拿着话筒上台串场,充当主持人,故意表现出一脸郁卒的表情,怨念地对李立山说道:“李导,你这太打脸了,我的脸好痛!”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稍带夸张的表演却引起了台下的大笑声。阮青青放下捂着一侧脸的手,继续点名道:“下一个轮到谁了?”
“孙立!”
“制作人!”
“靳经纪人!”
没想到,提名靳白的呼声倒也不少。阮青青笑意冉冉,朗声道:“下面请连盛教授的扮演者孙立老师登场!”
孙立话剧出身,舞台经验丰富,上来一点也不怯场,满脸笑容地就和大家伙闲聊几句,说了玩笑话,然后才正正经经地拿出了自己的才艺。
没想到他不仅单口相声说得棒,更是有一门绝妙的口技,模仿起来动物的叫声惟妙惟肖,趣味十足,立时征服全场的观众。
而接下来的副导、制作、编剧、数得着名号的演员一一都被阮青青拉上了舞台,表演才艺。他们有的打快板唱京剧,有的来了一套威风凛凛的武术表演,还有的将观众请上台互动,共同玩起了时下热门的综艺游戏。
不得不说,混在圈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几把刷子,平时没有机会表现则已,一出手就一鸣惊人。就连一个貌不起眼的小龙套演员,也拿出了一套看家手艺,他精通十八种死法,无论是抢杀还是刀砍都活灵活现,像到了极点。
这一场节目演出持续了四个多小时,到最后更是成了一场盛大的狂欢,而呼唤靳白上台的声音越来越强烈,让阮青青都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她爽朗地大笑道:“大家都想让靳经纪人上台吗?”
“想!”台下众口一词,齐声喊道。
阮青青笑眼弯弯,往后一伸手,“就有有请靳白!”
在所有人热烈的欢呼和尖叫声中,后台的帘幕晃动了一下子,半截脑袋露了出来。“靳经纪人刚才已经跑啦!”
“啊——!”
尖叫声穿破了屋顶,这场剧组表演会也在众人的遗憾中落下了帷幕。
最后,剧组所有人员不管是演员还是主创,是有名气的还是无名小卒,都一起站上了舞台,密密麻麻地挤在了一块,一起为台下所有观众鞠躬,这副真挚的样子让不少人心生感动,纷纷决定电影上映后一定要带着亲朋好友到电影院支持。
礼堂里的师生们散场之后,才是剧组里真正欢庆的开始。这一部电影熬心熬力,费了所有人无数的心血,所以杀青一事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李立山导演刚欲安排人去订饭店,没想到袁朗就凑了过来,跟他说道:“李导,靳哥说他已经在富明山庄订好房间了,请大家直接过去。”
这让李导不禁摇头失笑。自家这个侄子惯回做人,临阵脱逃了还能立刻找补回来,让谁不念他的一分好?
然而,阮青青此时却是盯着手机眼神郑重。“快来,等你啦!”
手机收到了一张彩信中,靳白悠然地坐在一桌子美食前,糖醋鲤鱼、龙井虾仁、奶汤蒲菜、脱骨扒鸡等等,色泽明艳,闪闪发亮,数都数不过来。
饿着肚子的阮青青突然好想揍人,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