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齐恒怀疑的目光,齐商心下一惊,连忙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回皇上,只是这两日来身子不适,总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也不敢声张,不愿让皇兄忧心这才隐瞒不报。”
“你身子不适,需要什么药尽管跟朕说,回头宣两个太医去你府上。”
齐恒虽还有些疑虑,见齐商确实面色发白便也做出一副十分忧虑的样子。
“皇兄不必担忧,臣弟也只是一些小毛病而已,还望皇兄准臣弟休沐几日。”
齐商依旧没有抬头,神色举止上愈发的恭敬,谁不晓得眼前这位君王虽有治理天下之才,却疑心太重。
若是让齐恒知晓弦歌的下落,还不只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弦歌还在府上等着他,若是能挣得这几日的功夫,待到他将那些线索都抹去。
齐恒似是细细考虑了一番,才开口道:“准了,你且安心养病,切莫思虑过多。”
“谢皇上恩典,臣弟必不负所望。”
齐商心下一松,又行一礼。
齐恒挥挥手打断了齐商,面色带了几分疲倦:“赶紧回去歇着吧!退朝。”
早朝结束,齐商出了金銮殿,一路上不断有大臣询问他的病情,齐商心下惦念顾弦歌,只随口说了几句匆匆应付了过去。
此时的顾弦歌正坐在厢房之中,细细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她顾家百年基业,父亲顾羡之一身傲骨位极人臣,虽家道衰败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之辈。
她从小随时被父母亲人娇宠着长大的,却也不是真的不通晓世事,但想要重振顾家的声望地位却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还需细细筹谋,目前她最需要的,是一个合理而又不会被怀疑的身份,只是,该如何做呢?
齐商推开厢房的门时,看到的正是美人坐于窗边蹙眉忧虑的模样。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朦朦胧胧的洒在顾弦歌的身上,她本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置于纸上,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几面,一下一下,仿佛敲进了齐商的心尖。
“歌儿。”齐商有些不忍打扰了这般美好的画面,轻手轻脚地背过身将厢房的门关好。
“你回来了。”顾弦歌从思虑中抽身而出,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的笑意。
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可是她儿时的玩伴呵,想当年恭亲王世子和丞相府大小姐,那可是京城中谁都不敢惹的小霸王啊。那时候,京城众人,谁提到这二位,不都是一幅又想笑又想气的模样。只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一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了。思及此,顾弦歌心下一痛,面色有苍白了几分。
“恩,我回来了。”齐商又怎会看不出顾弦歌心中难过,他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朝中如何?齐恒,他......”顾弦歌话未说完,就被齐商给打断了。
“你不用担心,朝中一切正常,这些日子朝中太平得很,左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在那里讨论来讨论去,那些老头子们,迂腐得很。还有,我向齐恒告了假,这些日子,就好好的陪你,你不必太过忧心,你需要的身份我已经在着手为你准备了。我安排了几个婢女给你,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就好。”
齐商的语速很快,似是不想看到她忧心的模样,伸手想要去抹平她紧蹙的眉头,手伸到一半似又觉得不妥,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顾弦歌也明白齐商的心意,只是她如今的身份,还有她背负的一切,她不敢去答应,她也不知晓齐商究竟是不是她的良人,她也只有装作不知。
“你们进来吧。”
齐商高声唤了一句,门外走进来四个青衣的婢女,低眉敛目,一看就是经过了很好的调教。
“见过主子,见过姑娘。”四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弦歌和齐商未发话,她们就那样半蹲在那儿,不曾有半分不虞。
“起来吧。”齐商对四名婢女的表现十分满意,“今日起,你们四人就留在这里照顾姑娘的饮食起居。”
“是,奴婢知道了。”四人的动作整齐划一,起身站到了一边。
“我也不是什么高门大小姐了,早也不过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何必搞这么麻烦。”顾弦歌心知齐商好意,却也并不赞同。眼下她这样身份尴尬,也不能见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让人照顾她,岂不是让人生疑。
“你且用这就好,外面的一切有我为你摆平,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顾大小姐,几个婢女而已,有什么使不得的。”齐商完全不以为意,这么几个婢女,可还赶不上曾经相府大小姐十分之一的风光。
休沐的日子过得飞快,齐商将顾弦歌身边的人也填的七七八八。
休沐一结束,齐商便起了个大早上朝去了。然而走进金銮殿,周围众臣的目光带着几分戏谑,让他有些不适。
“恭亲王好福气啊,据说金屋藏了个貌美如花的小娇娘,也不知我等可有幸见上一见啊?”
齐商心下一惊,慌忙摆手道:“这可是不曾有的事,我齐商什么时候会做出这等事情来了,也不知是哪个嘴碎的,到处乱传瞎话,市井流言,信不得。”
还未等他人发话,齐恒的身影出现在了金銮殿上。
“众位爱卿在谈论什么,恭亲王身子可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回答,金銮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齐恒身边一位太监捂嘴笑道:
“回皇上,众位怕是在说今日里恭亲王府上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娇娘呢,听下人说,那小娘子生的极美,恭亲王怕是沉醉温柔乡了。”
“哦?还有这等事情?”齐恒笑道,“是哪家的小姐,何时让朕赐婚啊,我说皇弟你年龄也不小了,府里造该有位夫人了。”
“皇兄莫听这些人乱说,下人们传出来的话,当不得真的。您还不晓得我的性子不成。也不知赋税改革一事探讨的如何了。”
齐商努力地维持面上的平静,笑着说道。
齐恒虽不再说此事,心头却生了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