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变黑了,昏黄的天空像是被浓墨泼过一样,黑幽幽的有些恐怖。
顾弦歌心里虽怒,但是她知道,今夜齐恒有朝廷方面的大事要处理,无暇顾及自己,所以还有大把的时间。
于是看着咬着自己的牙,什么也不愿意说的小松子,她心中刚才才郁结起来的怒火瞬间变得更甚,于是眯着双眸:“我从来不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但是此刻也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再不愿意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叫你做的,那么我也就只好从你的家人入手了。”
她看着他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便不由的想起萧湛,相信自己看见他时的模样,便不由得捏紧了拳头,目光如炬。
宫中从来不缺宫女太监,可是却总有人趋之若鹜的进来,大抵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家人过得好一些而已。
于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折扇,挑起他的下巴,双眸之中微微闪过利光,唇角微微上扬:“我很是好奇,你究竟是愿意为了保住你自己身后的那个主子,还是想要垂怜一下你背后的家人呢?”
闻言,小松子随即有些慌乱,他有些不安且惶恐的望着顾弦歌,随即咬了咬牙,便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都是李嫔娘娘叫我去做这些事情的,她抓住了与我一起对食的宫女碧儿。”
说完,便瘫软在地,提不起半丝力气。他此刻已经知道自己完了,李嫔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顾弦歌闻言,也免不得一番震惊,她脑海当中兜兜转转了许多人,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她?
“我与她无冤无仇……”双眸微微一沉,然后望向秀儿,声音中带了几分冷厉,“把他关起来,随后再进行处置。”
“娘娘!”就在这时,小松子突然上前来扯住她的裙摆,脸上依然是一番视死如归的神情。
“奴才已经将这一切全部都告知给了娘娘,不知道娘娘可愿意护奴才的家人的周全?”他心中明白,已经把这一切都说出去,只怕自己
也活不了多久了。
闻言,她有些微怔,却也俯下身子来望着他,目光之中带着些嘲讽:“没想到你会这样同我说,只是你在说出这番话之前,可曾考虑到之前我的朋友,因为你告密,而多受到的折辱?我说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刚才已经多给了你一次机会,如今,不愿意再给你的家人一次机会,他们结果会如何,都是你自己做的孽。”
她心中微痛,他如今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之中便能够想到萧湛无力的躺在墙边,身上血迹斑斑的样子。
“还有,我不是娘娘。”冷然的吐出这句话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丝毫不顾,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小松子。
李嫔住处
香炉中有丝丝缕缕的烟向上飘扬,李嫔十分安逸的躺在贵妃椅上,她唇角微微带着些笑意。
她已经得知了皇上因为顾弦歌前往大牢的事情之后盛怒的把就杀了太医都杀了的消息了。
正当她颇为惬意的从放在一旁的案桌上,拿起瓜果的时候,贴身侍女却颇为惊异的跑了进来。
“娘娘,大事不好了,奴婢方才听说顾弦歌向皇上讨要了小松子,皇上同意了!”侍女磕磕绊绊的把消息说完,随即,便传来碗盏破碎的声音。
“你说什么?”耳畔传来自家主子颇有些尖利的声音,她不由得缩了缩肩,随即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一刻钟后
李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衣角,随即便起了不少的皱褶,她此刻颇有些心惊。
“你先下去,去把阿复给本宫叫来。”小松子,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本宫定叫你死都不得安宁!
思及此处,双眸之中满是狠辣。
只是她不知道的事,小松子,早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说干净了。
隔日
顾弦歌夜晚睡的并不怎么安宁,所以一大早就起来了。
不过,她
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双眸之中有些微光闪烁,随即也有些怒火,她没有想到,不过才一个晚上而已,居然有人的手都能伸的那么长了。
“大抵是昨天晚上,到底是我们有些疏忽了,想着他昨日已经把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就只粗略的派了两个人守着,而那两个人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晚上倚着门柱打瞌睡,方才才醒。”
秀儿心里也有些无奈。
“打瞌睡?”顾弦歌冷笑道,“怕不是因为打瞌睡吧,再怎么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总会留下一个人来轮守,只是我究竟不知,李嫔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她不过昨日才向齐恒讨要了这个人,今日便死了,她是该佩服,李嫔的。
“不过娘娘也应该放宽心,好得昨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没有什么遗憾。”秀儿把自己手中一直端着的茶放在了桌子上,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她闻言,望着秀儿刺着合欢花的袖口,微微有些失神。
“奴婢突然想起,那李嫔身边有一个叫做阿复的人,好像是自幼就保护她的,功夫即为了得。”
秀儿思询了一番自己脑海当中的记忆,便把自己想到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呵。”顾弦歌随即便反应过来了,于是不由得冷笑一声,晨起之时,还觉得自己有些饥肠辘辘,食欲满满,此刻完全没有那份闲心,于是双手十分不耐烦的敲打着桌子,望着秀儿,“你先下去吧。”
“是。”秀儿十分得体的行了一个礼就离开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寝宫,顾弦歌这才松开了心里的弦,她得想想,李嫔的事情,究竟该如何处理?
她因为萧湛他们的事情受制于齐恒,如今迫不得已要待在这皇宫之中,可是她绝对不愿意把自己送给别人去作贱。
“李嫔,你不要怪我。”
不由得闭上了双眸,翘如蝶翼的睫毛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