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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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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过后,萧湛与林氏兄弟的相处虽然同往常一样,但心里终究是多了防备,有了隔阂,一直盘算着如何摆脱他们。

另一边,林盛经林渡那么一闹之后,便再也没提要杀萧湛的话。林渡也慢慢向林盛道歉,三兄弟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

但日子太过平静,总归让人感觉不真实,让人有破坏的冲动。谢峰见三人迟迟不动手,心生不悦,再次单独找了林盛。

此时,在安河松的屋顶上,谢峰特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何还不动手?”

声音虽低,但其中的不满还是悉数传到了林盛的耳中。他抿了抿嘴,犹豫着开口道:“回都统大人的话,属下不是不动手,而是实在找不出一个杀他的理由。”

谢峰挑眉,眼里的怒意更甚,直接出口喝道:“所以你这是在质疑陛下的命令吗?”

“属下不敢!”林盛连忙拱手低头回道。

谢峰神色复杂地看着林盛,算是好言相劝道:“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该知道,违抗陛下究竟是何下场。若今天落日之前,我还见不到萧湛的尸体,那就休怪我亲自动手,再向陛下禀报你们的“仁慈”!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飞身下去,独留林盛一人在屋顶沉思。林盛双手紧握成拳,心里异常烦躁。但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即使他不想杀萧湛,但也不能拿自己弟弟们的命开玩笑。

早饭过后,林盛便提出要陪萧湛一起去百姓家中诊治,说着还要帮萧湛分担一些药材,林桥和林渡没有多想,萧湛的心却是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但面上还是保持镇定道:”那就有劳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经过大厅,越过大门,走进巷子。一路无话,静到萧湛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对不起”,萧湛这才转身,看到林盛不知何时已经拔剑指向自己,面上满是愧色。

萧湛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也终于断掉了,忍不住自嘲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林盛听到这话,突然反应过来,神色惊讶地问道:“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

“三天前,你们三个为杀我互相争执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已经捅破窗户纸的缘故,萧湛此刻有种说不出的淡然。

林盛长叹一声气,望向萧湛,苦笑道:“那你也应该能明白我们是不得已,林桥和林渡并不知道我今天要来杀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兄弟,对不住,下辈子,我当年做马还你!”

说完扔掉手中的药材,持剑冲萧湛过来。萧湛一个侧身躲过,也拔出自己随身的佩剑,予以回击。

“你有不得不杀的苦衷,焉知我也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萧湛说着,脑中便回想起那个小小身影将自己领回家的幸福时刻,紧接着就是用力一刺,但终究比不过大内侍卫的林盛,剑走偏锋,不肖半刻,林盛右手中的剑就已经抵在萧湛的脖子上,左手同时也钳制住了萧湛。只要再送上三分力道,萧湛便可毙命。

“你动手吧,我争取过了,但没本事,无怨无悔!”萧湛说完便闭上双眼,主动将自己的脖子往剑刃跟前凑了凑,很快便有血迹渗出,惊得林盛松了几分力道。

“你!”林盛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刚刚还跟自己说有“不得不活下去理由”的人,此刻却如此干脆,让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很羞愧。

“我终究,唉――还是下不去手,兄弟你快走吧!”林盛终是松开手中的剑,偏过头,无奈地说道。

随着脖子上冰凉的物体离开,萧湛睁开眼睛,眼里全都是不解,但也只是一瞬。手上的冷汗出卖了他,对,他怕死,怕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姐,说什么“无怨无悔”,都只是逞强。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多谢!”简单的两个字,却也是此刻萧湛内心的真实写照。

抹掉嘴边的血迹,他朝林盛深深鞠了一躬,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盛看着越来越远的人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但想到一会儿要跟谢峰交差,便毫不犹豫地拿剑狠狠刺伤了自己的右臂,然后往回走去。

当他拖着自己流血的胳膊来到谢峰跟前汇报自己武力不济,让萧湛逃跑了的时候,谢峰大怒。

“林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放走陛下要杀的人!”谢峰自然不会相信林盛的鬼话,萧湛根本不是林盛的对手,所以一定是林盛故意放水。想到这里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用手狠狠捏着林盛的下巴,双目恣裂,恨不得将林盛撕碎。

此刻林盛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变得苍白,但还是坚持说:“是属下武力不济,让萧湛跑了,所有责任都由属下承担,还望都统大人……”

“不要为难你的两个弟弟对吧!”林盛话还没说完,便被谢峰狠狠踢了一脚,吐出一大滩血,话也被谢峰截了过去。

“是,一切都是属下的错!”林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继续说着。

谢峰看着他这个模样更来气了,冷笑道:“这是自然,人是你放走的,所有的错自然都是你的!你既然这么慈悲,干脆替萧湛去死好了!”

“谢都统大人!”林盛忽略他口中的嘲讽之意,知道不会牵连自己的弟弟们,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立刻朝谢峰拱手谢道。

谢峰此刻实在没有功夫再跟他计较下去,便用绳子将林盛绑了关了起来,打算把萧湛逃跑的事情汇报给齐恒。

还没写完,门便被林渡粗鲁地推开,林桥紧随其后。二人一进门便跪在地上,开口求谢峰放了他们的大哥林盛。

原来二人听到这边的打斗,又闻到血腥味,赶过来后便发现自己的大哥被关了起来。

“放了他?你们知道他故意放走萧湛,陛下知道后会有多生气吗?我劝你们不要趟这浑水,白白辜负了你大哥的一片心意!”谢峰斜睨了二人一眼,十分“好心”地劝说道。

听到谢峰的话,二人心里一惊,彼此面面相觑,再也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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