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深,宫中的灯火明晃。顾弦歌透过窗外凝视着那森冷,娇俏的眉眼微微上挑,猛地想到了事情发生的关键,便是那殷无意了。
既然如此,她就留不得了。
顾弦歌若有似无的叹息了一声,纱衣拖地,莲裙轻转,漫漫往回走入。纤细单薄的身体透着一种无边的落寞孤凉。
翌日,顾弦歌坐着,斜靠着椅背,右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聚集的各位妃嫔。
“不知姐姐叫我们众人前来是为了何事?”殷无意柔美说着,柔弱的身子软软委下。她虽是不喜顾弦歌,但齐恒喜欢,想讨齐恒欢心,在顾弦歌面前自然是少不得的。
顾弦歌挑了挑眉,静静是看着她那精巧白皙的小脸,气氛一时诡异的纠缠。在场的众人都彼此迷茫对望。
怀袖见状,悄然附在顾弦歌耳旁,“小姐,殷贵人还等着你回话呢。”
顾弦歌伸出手,招了招,算作了然,脸上悠悠浮现一丝灿悦的笑,缓缓说道:“我瞧着殷贵人的簪子是极好的,可否上前让我瞧个仔细。”
这簪子本就是自己精心挑选的,殷无意有着绝对的自信,只是这顾弦歌怎么会在意这个?当下也不得不提起个心眼。
碍于众人在场,若是为了区区簪子落人口舌委实不值当,殷无意自然是不会拒绝,只能慢慢挪动到顾弦歌身边,只是每一步都被有意拉长。
“殷贵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怕我抢走了你的簪子不是?”顾弦歌微笑催促,“我只是看看,倒不会夺人所好。”
顾弦歌这般一说,殷无意也不敢再磨蹭下去,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柔媚的抬手抽下了鬓间的簪子。
在离着顾弦歌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殷无意就停了下来,谨慎的递出簪子。
顾弦歌也不急于接过,只是眸光灼灼的凝望着殷无意,倒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许久,才向着殷无意伸出手去。
僵在空气中的殷无意的心跳不禁加速,这顾弦歌买的是什么关子?余光紧紧的追逐着顾弦歌的手。
顾弦歌朝着簪子伸出的手,猛地捉住了殷无意的手腕,惊叫大喊,“殷贵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簪子。”
殷无意大骇,惊恐的要缩回手,却被顾弦歌紧紧抓住,拉扯了起来。顾弦歌身旁的怀袖即刻上前拉开殷无意,一边厉声大喊,“快来人!殷贵人想要谋害我家小姐。”
声音落下,下人们登时涌了进来,见到了两人拉扯的一副,自然是对顾弦歌还有怀袖的说法深信不疑。
殷无意随即被人拿下,杏目圆瞪,两只眼睛像是要喷出火焰将顾弦歌灼烧,“顾弦歌,这样陷害我就不怕遭报应吗?”
顾弦歌听闻,反是一笑,缓缓从站起,行至殷无意身旁,倾下身子,温润的呼吸吐在她幼细的耳旁,“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把主意打到了我和我的人身上。”
说着,顾弦歌转身,冰冷的脸犹如凝结的霜花,喷发着寒气,沉声说道:“怀袖把我的凤印那过来。”
顾弦歌拿过印章,“殷无意意图谋害,赐毒酒。”话罢,便扬起手,让下人把殷无意押了下去。
封闭的居室,怀袖柔身玉立,转身接过侍女托盘上的酒杯,音色阴沉,“殷贵人,请吧。”
殷无意扫视了周遭的环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没想到,我殷无意竟落个这般下场。”
“好。”声音凄婉下沉,殷无意朝着酒杯伸出手,将要触及的时候,猛地朝怀袖一推,酒中物泼洒在地,怀袖亦身形不稳,委委偏到。
趁着这个空当,殷无意急速冲出,拼尽全力的在宫道上疾速。
怀袖站起身,即刻高喊:“殷贵人跑了,快来人!”下人们即可包围了过来,怀袖也立即前往顾弦歌的所在言明情况。
殷无意径自就往齐恒的所在赶去,彼时他正在看着折子,闻得外处一阵喧哗,皱了皱眉,“外头可是发生了事?”
小公公答话,“回皇上,是殷贵人跑来了。”
“殷贵人?”齐恒挑了挑眉,很是不耐烦,“是为了何事?”
“殷贵人今早意图谋害娴吟宫那位主子。”太监说的隐晦,到齐恒又怎么会不知这起其中猫腻,顺口接到,“那怎么在这?”
“那位主子搬出凤印,要将殷贵人刺死,殷贵人这才跑到这里来,想向皇上您求……”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恒冷声打断,“当乱棍打死才是。”
话已说到这里,公公又怎么会不明白齐恒的意思,当即退下,去处置殷无意。
批完折子,齐恒便径自往娴吟宫去,见了顾弦歌也不恼火,只是静静的斟着茶水品饮。
顾弦歌也是静静的抚弄着手中的绣品,两人似对今日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仍由这静谧在空气中缠绕。
就在这时,怀袖入内,见齐恒在场,眉眼躲闪,却还是说了出来,“小姐,箫湛求见。”
“让他进来吧。”顾弦歌头抬也没抬,悠悠对答,倒似淡然洒脱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齐恒也不发作,抬了抬眼皮,突然觉得略有趣味,倒是想看看这个小女人要如何应对。
箫湛入内,见齐恒在场,不由得僵了僵,还是自然稳妥的行了礼,便目光灼灼的转向了顾弦歌,“我不想离开皇宫。”
这句话,似说给齐恒听,又似在想顾弦歌郑重许诺。
“你不要太过分了,真以为朕不敢杀你。”齐恒重重的拍下了杯子,凛冽的眼睛犹似北风狠狠的刮过。
顾弦歌放下绣品,不以为意,缓步做到齐恒身旁,小手圈上他的发,在手中缠绕把玩,“随你。”
察觉到齐恒的怒气,又将身子在他身上贴蹭,“莫要动怒,他不过只是一时还没有想通。”柔柔的樱瓣在他俊逸的脸上印上一吻。
齐恒猛地掰过她的身子,对着那柔嫩唇瓣亲吻。对于箫湛的存在视而不见。
箫湛只觉得呼吸绞痛,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恍神过来的时候,便到了太医院。
自己怎么这么没用,重重失落升腾,也全然没有意识到身后紧跟的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