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间,她已冒着大雨大步流星走至他们的身边。
长发湿湿漉漉黏在颊上,她的口气比雨幕还要冰冷还要急促。
“马上换衣服,进解剖室!”
莫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双如水洗般清澈的玻璃珠似的眼眸,她便哒哒哒走远了。
才反应过来,“我走了!”
也跑远了。
敖拜整个人就不好了,方才早上上班时,他还打趣问自家老大,为何今日卫科长没来。
呃,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呃——
顾经年沉了沉,手指捋顺了袖子口上的黑纽扣,说:“她身子不好,我让她别来在家休息。”
刚才卫科长的脸色,肃穆的,不苟言笑的表情,让他直接又发生了新的命案了。
他得赶紧跑去告诉顾经年。
咚咚咚!
顾经年单手撑住下颌没动,“进来!”
“队长。”敖拜听着男人低沉不悦的嗓音,有些忐忑地从门缝里钻进来。
“什么事?”头也没抬。
刚刚才通过远程,了解到本次案件幸存的伤者,对了一下他们各自的口供。一致反映,那日爆炸的冲击破太厉害,说只听得一声巨大的声响,人就从游轮炸了开来,从高空掉入深海。血染了盐海,才觉得疼。思绪被打断,顾经年脸色阴沉。
“科长来了……”敖拜小心道。
“什么!”果然,他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胸前的西服纽扣也没顾得上扣。直接问:“她怎么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敖拜更直起腰,“唔,好像有什么案子。科长脸色不是很好……”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男人打断,“她人呢?”
“解剖室……”
矫健的步伐越过他,男人脚下生风,跨出办公室。
解剖室的顶灯尽数大开,抽风机嗡嗡作响。
莫白还在隔壁换着衣服。
无鸢早已穿戴整齐,站在镜子前,垂着头,正带着一双乳胶手套。镜子上的壁灯打在她睫毛上,浓密的,像两扇盛满光华的小贝壳。
解剖间和衣帽间只有一门之隔。
顾经年推门而入,“小鸢,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
她背过身,打断他的话:“你上次到底是怎么解剖的!”
“我……”她突然的怒火令他垂头望着她有些怔怔的。
深吸了口气,无鸢扫了他一眼,“看看这个!”
顾经年看着她盛怒娇俏的脸,不明白她怎么生这样大的气,一时只愣愣地看着她。
“现场那三个唯一没有受到弹药冲击波的被害者,凶手在抛尸之前把其中一个人的声带剖了下来。这么大的失误,你在解剖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吗!”她的目光从他冷硬的侧脸挪到了桌面上。
他追随着她的目光,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副被装在物证袋里的腐败声带。
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她,他猛地喊了几声:“敖拜!敖拜!敖拜!”
无鸢抿着唇,从柜子上拿出一个口罩戴上,进了解剖室。
“到!到!队长,有什么指示?”敖拜破门而入。
脚步还没站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