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鸢被他怒火滔天的起床气镇住了，怔怔道：“你……你生什么气？”
她这个最该生气的人，都没那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顾经年低喝。
低质量的睡眠很容易叫人在起床后莫名其妙地生气，无鸢自己就是起床气一族。只是自己有起床气却不觉得有什么，此时见到顾经年这样一个内敛冷酷的大男人竟也有起床气，感觉新奇极了。也稍稍被他怒发冲冠的模样唬住了。
“你就有……”
因为在无数个早晨，被人无端打扰的她，就会有这种怒不可遏的表情。
顾经年黑着脸，进了浴室。
很快，唰唰的水声从浴室传来。
她仿佛能想象那双深幽的眸子和抿紧的薄唇，以及男人微微一动，魁梧却不失精壮的脊背。晶莹水珠顺着紧绷肌肉一路往下滑，坠入下腹那团黑漆漆的森林中……
颊上又热又烫。
比初入行时，解剖了一具正值壮年的男尸还要烫。
无鸢慌忙转身跑去了厨房。
一时进退维谷。
她发现自己唯一会做的早餐——番茄汤面，冰箱里居然没有番茄！
鼓捣了很久，她才勉强泡了两杯燕麦牛奶，和水煮了四个鸡蛋。她自以为很自豪，自己一个人吃是没什么问题的。然而，家里还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吃这么一点东西怎么能行。
果然，穿戴整齐的顾经年坐到餐桌上，垂头一看，清俊逼人的脸立即沉了起来。
怪不得，她总这么瘦，原来一直吃着这些东西！这样能长胖才怪！
“等着！”
他站起来，进了厨房。
无鸢悄悄跟在他身后。
晨光稀疏，打在他一袭漆黑挺拔西装上，匀贴契合得不行。
她见到他白玉般的手指从冰箱里取出一堆食材，开了炉子。侧脸在微红的火光中，仿佛镀了一层金边，又俊又迷人。
他的手，好看得丝毫看不出是上过战场的人。
心口一动，她倚在门边，问：“听说你从前上过战场？”
“嗯。”他搅动着铲子，头也没抬。
“危险吗？”
“还好。”
“听说你不是去打仗？”
“嗯，是去把人从死人堆里拉回来。”男人轻描淡说道。
她被他一噎，没再说话了。
仅仅几分钟，他便做出了一份极为丰盛的早餐，手脚十分干脆麻利。
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刻，她竟然想到了他握住手术刀解剖尸体时，手指间的动作也是这么干脆果断。
他给她的碟子夹了几片鸡蛋薄饼，又在上面淋了一层厚厚的蓝莓酱，重新给她倒了杯热牛奶，才道：“吃吧。”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食物，右手拿着勺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多了，我吃不下。”
他喝了口牛奶，杯子放到桌面，抿了抿薄唇，拿起旁边的刀叉，头也不抬：“84，54，80，还不瘦？我一只手就能握住。”音落，他切开了一片鸡蛋薄饼，蘸了蘸蓝莓酱，用叉子叉着放入口中。轻轻动着薄唇，一点声音也没有，却吃得不慢。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一系列行如流水、极其优雅的动作，不敢置信他就这样把她的三围说了出口。
这样的若无其事。
脸上白了又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