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被扑灭,从那堆残骸里挑出来的车牌很快被核实了。
车牌是假的。
顾经年阴沉着脸,额上还流着血迹没有擦掉。“监控调出来了没有?”
步玄霆递过去一条干净的帕子,“恐怕还有一会儿。”
他没有接,直接拔腿朝前方那堆残骸走去。汽车已经被燃烧成一堆废铁,散发着刺鼻的汽油的味道,他从地上捡起一条枝桠在那堆还燎着星星火种的残骸里翻动着。“这种防御和进攻型的手榴弹,在中国的市场很难买到。看来最近海关的人都太闲了。”
他站了起来,“立刻跟BJ市和秦皇岛市海关知会一声,即日起,凡是入境人员,必须经过严格审查。有关不明方向,特别是参加各种医学研讨会为理由申请入境的,单独挑出来。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能放进来。”
“顾队,你怀疑,犯罪分子就是从境外进来的?”
手指撩动着枝桠时,烧成黑漆漆一片的轿车的残骸上的灰尘弄脏了手。顾经年扔掉手中的枝桠,指腹反复摩挲着,直到粗粝的表皮麻痹了才作数。“最近几年,全国范围内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大案。基本上可以否定有十恶不赦的犯罪团伙流窜内地的可能性。”
“不对,如果这批杀手是刚刚才开始杀人犯罪呢?这也在概率的范围内啊。”步玄霆假设。
“也不可能。”顾经年想也没想就否决了他的观点,“从BJ发生的那几桩案子到现在,虽然还没有办法更准确地识别犯罪人标记和犯罪动机。但是根据犯罪现场特征——几个凶杀现场处理得滴水不漏,凶手的手段十分残忍,很是干脆。这种罪案的程度,一看就该是惯犯,不可能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既然国内最近几年没什么惊天大案,唯一的解释便是——目前有一个犯罪团伙已经引渡入境,并携带了大批先进武器。而中国海关至今茫无所知,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步玄霆正沉默着。
这时,负责调查的监控警员呼喊着跑了过来。他在顾经年跟前停下,气喘吁吁。“报告顾队,监控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查了。发现,凡是在您的指定范围内,所有的摄像头不约而同全坏了。没能发现可疑人物。”
意料之中。
对方手段缜密,又怎么会给他们留下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顾经年没什么表情,右手手指转了转左腕腕表,垂头凝视了几秒。心突然就急了起来了。
还差一刻便到凌晨零点了。
不知那个女人睡了没有。早上出门时才为她擦上膏药的红疹到底有没消了些。晚餐有没有按时吃。这会子有没有准时上药入睡了。
自打进入三十岁以后,他已经太久没有再尝到着烧灼胸口的焦虑感了。一天之中大多精力扑在了刀光剑影的事业上,和尖指无比锋利的手术刀底下,回来也不过是健身房肆意淌汗抑或家里大床倒头大睡。而他——作为顾景行公司里的第一股东,除了喜欢各色豪车,日子单调如平坦的斑马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