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鸢仰头看着他愠怒的侧脸，“好。听你的，我不脱。”
顾经年板着的脸才松了起来，放下工具箱，在沙滩上打开，取出那件折叠得非常整齐的防护服递给她：“这里风大，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要立即跟我说，千万别逞强，知道了吗？”
“好。我不逞强。听你的。”她接过衣服穿在身上。
难得见到她这么乖巧的时候，顾经年却笑不起来。
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低低道：“小鸢，一个人只有先爱护好自己，才能爱护别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无鸢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漆黑的瞳孔透过白亮的光，看见他在转身时，璀璨的光芒泄了一地。
这个时候，不知是谁，在她耳边低低呢喃了声：“无鸢哦，你要知道哦，人只有学会爱自己，才能爱别人哦。所以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亏待了自己才好啊。这是爸爸给你的忠告……”
“把尸体残骸搬到这里来。”
远处顾经年清冷的嗓音随海风飘了过来，无鸢才从恍惚的过去中惊醒过来，再次看向他的目光已然含了一丝不明的韵味了。
摇摇头，振作了精神。
“失踪人员的名单出来了吗？”顾经年掀开防水袋，只扫了眼，便知步玄霆此前做的猜测没有失误。被捞上来的尸体已经不能叫尸体了，勉强称为尸块。尸体腔腹中的脏内在大爆炸的同时，已随着游轮坠入海底，又很快被海底中的暗流冲走。
“快了。大概还有十来分钟，我局就能迅速列出一份名单。”步玄霆说。
顾经年嗯了声，不再说话。
秦皇岛分局的几个法医已经围上来，把尸块捡出来，放在事先用简易帐篷围起来的暂时解剖台上。
在海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的尸块，表皮很苍白，已经呈鸡皮样状。
无鸢皱了皱眉，“现在单单从这几块尸块，根本看不出什么来。打捞人员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可能要再等等。”步玄霆说。
说话间，敖拜和莫白跑了过来。
“队长，我觉得经历爆炸之后的尸体肯定碎成了一块块，如果单靠打捞人员潜水在海底捕捞，肯定事倍功半。不如用渔网，这样快！我也是刚刚看到有渔民在海里捕捞，才突然想起来的。”敖拜建议道。
顾经年眉角一跳，“这附近有渔民？在哪儿？”
敖拜忙挪了挪身体，指着东南方向那面面积不小的岛屿，“就在那儿啊，我和莫白刚刚就看到有人坐着游艇在那儿撒网捕鱼来着。咦，人呢，怎么没有了？”
“玄霆，把望远镜给我！在工具箱里。”
步玄霆慌忙蹲下身去找，在一堆放得整整齐齐的工具中找到那支望远镜递给了他。
顾经年右手接了过来，贴在眼底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视线里，前方岛屿就像一个圆圆的绿球，除了连绵起伏的山峰，什么也没有看到。更何况是人。
“敖拜，你跟几个人乘快艇去看看。”他沉吟片刻，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