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呕吐物吐到顾经年的嘴里了?
怎会?
她怎么会把东西吐到他嘴里?
脸上又烫又热,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自己……
无鸢面有赧色,加之脑海里又浮现出他今早面对自己的咆哮怒火,低垂着眼眸,睫毛长卷而平静。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当时面对她劈面的怒火,为何他始终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了。因为,从头到尾,又可笑又滑稽的罪魁祸首是她自己啊。
“啊……!”
浑身热得厉害,她猛地把身上那件漆黑小西装扯了下来,抓在手心里,高跟鞋噔噔噔在光滑地板上不停转着圈。难为情和尴尬,只差一个契机就可振臂大呼发泄出来。
莫白和江河后从门口前后走了进来。
“咦,科长,你怎么了,一个人在那儿转圈,是不是脚底疼?”莫白疑惑。
“你别说话!”无鸢劈头低吼了句。
“怎……怎么了?”
“叫你别说话!你还说!”
对面她严厉的口气,莫白吓得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江河,这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科长这么生气?我记得我没哪里惹到她啊,也没有发错。到底怎么了?”
江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走吧,我们先进去,让科长一个人静静。她也许只是心里烦躁。”
莫白头一次不跟他争辩。
“等等!莫白,你回来!”
“科长怎么了?”
无鸢闭着双目,静默了会儿,睁开眼睛,挥挥手,“算了,没你事了,工作去吧。”
莫白始终一头雾水。
无鸢从门外走进来时,脚下的高跟鞋故意放得很轻,但是发出的些许声响还是惊扰了正在写字的顾经年。他停下手,把手中的钢笔合上笔帽,插进笔筒里,抬起头,“有事?”两个字,语调微微上扬。
看着他英俊逼人的眉眼,她一时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些什么。但直觉又告诉她,如果她仅仅只是干站在这里什么也不说,怕是又会很快挑起他一直隐忍着的怒火。“那个……对不起。”她有些踯躅地说。
“你知道就好。”谁知他竟这样轻飘飘地说了句,音质带了些低缓和沉稳。
而无鸢心底那根琴弦一下崩裂了,她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偏偏脸颊又滚烫得厉害,“那个,我是怎么把东西吐到你嘴里的?”话才说完,她就恨不得脚底就有条缝隙让她钻进去。干什么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卷长的睫毛颤了颤,背手而立,“你要听?首先,你抓着我不放,喊着要喝水。我把水递给你,你喝了,却又俯身……”
“停!不要再说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感兴趣!至于我不小心把呕吐物吐到你身上,是我不对!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喝醉了!不,从今往后,是你不要再靠近我!谁叫你靠近我的,我酒量一直就不好!你这样简直活该!关我什么事!”
无鸢朝顾经年振臂大呼一通之后,才愤愤然然蹬脚走了。
男人垂首低笑,见过那些倒打一耙的,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事会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个人还是被他揣在心口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