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自己怎么又不高兴了。
顾经年恍惚一下,忙跑了上去。
在昏暗的楼道里,他伸手拉住她冰凉的手,叫住了她迅疾的身影。
“你干什么?”
心肠明明很感动,脱口的话却偏偏这么刺耳。
也许,这么多年,穿越荒凉秋风,踩过枯黄的落叶,阳光炫眼,她早就丧失了爱人的本领。
那根横亘在她心底的刺儿,天长日久地繁衍,叫她不知不觉中成了一只刺猬。她不知何为竖起耳朵,收起爪子,对来人说——你好。
她早就尝遍了孤寂,冬去秋来,霜雪在她纤细的脊背结了层浮冰,她早就习惯了踽踽独行。
听出她的不耐和不悦,他只是抓紧了她的手,沉声道:“楼梯很滑,我送你下去。”
车厢很静,只听到发动机沉闷的声音。
无鸢拉着脸,谁也没有说话。
越野在小区楼下缓缓停下,顾经年沉着眼一把拉下了安全带,正要侧头去。
一阵刺耳的铃声响彻了整片沉闷的车厢。
“喂?”
无鸢的声音有些沙哑。
电话的那端似乎轻轻笑了下:“无鸢,你睡了?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
“哦?”卫梅林舒了口气,便轻笑起来,道:“今天一直打你的电话,你都没有接。本想着约你一起出去吃饭的。是不是工作很忙?怎么今日省厅也要上班,国家节日都不能放假吗?”
“有命案。”
她垂着头,低低道。
那天似乎听出了她的疲惫,顿了顿,便道:“无鸢,你要好好注意身体,不能老是这么熬下去。女孩子总这么熬,不……”
手指动了动,她似乎想说着什么。
这时一道刺耳嗓音便冲破了她的耳膜。
“梅林!你又在跟那个狐狸精的女儿聊天了?你给我放下电话!狐狸精生出的女儿就是下贱,天生就会勾~引男人……”
“妈!你别说了……”
手指摁掉了电话。
无鸢直直地坐在座位上,僵硬着颈脖没有回头,然后胸膛已经起伏地非常厉害。
不用回头,也知道旁边的男人正垂眼看着她。
一霎时一道巨大的难堪朝她汹涌而来,她抿紧着唇,一手扯开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一只手突然拉住了她,“等等。”
她狐疑地抬头。
“你忘了拿背包。”
他沉着声,侧首把留在座位上的包递给她。
接包的时候,她微凉的指碰到他炽热的手背颤抖了下。
蝴蝶飞跃不了沧海,星芒黯淡,女孩永远再做同一个噩梦。
无鸢大步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她的步履是如此迅疾、决绝。
一下子,玄冬的寒风就将她纤细高挑的身影给吹散了。
后来顾经年已经是全世界颇有盛名的刑警兼最佳法医之一,名下股份丰厚和资产过亿。
有人问他。
“顾警官,听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对一个女人穷追不舍。她有这么好吗,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顾经年道:“没人能比得上她。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知道我要娶她做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