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去看了一个门外没人排队的大夫。那大夫说,她只要回去好好地睡一觉就没事了,根本就不用吃药。
但她却觉得,非要等在这,请名医古千衣看过才行,所以,她就在他的门诊前排起队来,把后面要来的一个个地打发掉。
没想到,就快要轮到她的的时候,她的哥哥沐芸飞也突然来了!
“哥,你不舒服吗?怎么也来医馆?”沐芸蔷和哥哥的感情深厚,在医馆里见到哥哥,自然而然地心急。
“我没事。”沐芸飞见到妹妹沐芸蔷之后,脑子飞快地转着,忽地将嘴巴贴在妹妹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什么?这个……”沐芸蔷听了大皱眉头,脸上有为难之色。
沐芸飞伸手摸着妹妹的头急切道:“妹妹,你一向聪明绝顶,智计百出,比哥哥厉害多了!哥哥真的有急用,过了三个时辰之后,如果要不到那种药,会有人因此香消玉殒。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妹妹,哥哥帮你打发了这些病人,你先给哥哥要到了药,哥哥真的有急用,以后再向你解释,好不好?”
“好吧!我尽力!只要他有,我就给你要到。”沐芸蔷也没有多想,看哥哥急,她就答应了。
“好妹妹,哥靠你了!你一定能向他要到这种药的。如果他说没有,那也没办法了,只好让人死了。因为,如果古千衣都没有,别的大夫肯定不可能有了。”
沐芸蔷虽然觉得哥哥要那样的药很奇怪,但是,她一向和哥哥感情非常好,哥哥急的事情,她也就不再多问。
于是,沐芸飞取了一叠银票出来,将排在妹妹前面的病人全部打发。
“下一个!”古千衣习惯性地叫着,头也没抬起来。
因为三公主和东方明月,他实在不知如何推御这两门婚事,所以头痛得很,从来没这么心烦,所以干脆就来门诊给病人开药。
沐芸蔷低头走了进来,在古千衣的面前坐下,将手伸出放置在桌面上,脑子里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开口要到哥哥要的药?
那种药,也太难启齿了吧?她可是一个姑娘家呢。
古千衣左手伸出把脉,右手抓着毛笔在纸上记录着问道:“多少岁?”
“十四岁零八个月。”
“性别。”
“女。”
“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知道了还来看大夫?”
“名字?”
“沐芸蔷。”沐芸蔷这才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眸上的长睫毛扇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盯在古千医的俏脸上。
“是你?”古千衣抬起头来,手上的毛笔抖了一下,一滴墨水落在纸上。
“谢谢古大夫还记得是我!”沐芸蔷咧嘴一个明显的假笑。
“你哪里不舒服?”古千衣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形色,但很快就收了回来。
沐芸蔷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中了毒,古大夫,你给我解毒吧!”
“中毒?”古千衣伸手就给她把了一会儿脉博,结果却十分肯定,她并没有中毒。
他伸手撑开她的眼睛看了看,又道:“张嘴,把舌头伸出来。”
“啊――”沐芸蔷脸上一红,但还是照着做了。
古千衣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她微红的脸上,再次确定她并没有中毒之后,瞧着她伸出的小小粉舌,不知为何,竟然小腹上紧了一紧。
沐芸蔷缩回舌尖,他却突然恶劣地说道:“继续!伸着舌头,不要缩回去!”
沐芸蔷脸上爆红,问道:“为什么?”
忽地,她好象发现古千衣的桃花眼里有一丝古怪的狐光闪过,不禁手指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在耍我?”
古千衣这下才慢条斯理地抬起俊脸,睨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在给病人诊治,你没病的人跑来捣乱,叫你伸伸舌头就算是耍你了?”
“你……你当我是小狗吗?”沐芸蔷气急。
“不然,你是什么?”他没笑,一张脸很正经地问。
“你……我本来就肚子痛!不然,我干嘛来看大夫啊!”可是,奇怪地,她现在却不痛了。
“小姐,我的门诊只看重病和奇难杂症。你小姐肚子痛应当在楼下看普通大夫。”
“我……谁说我只是普通的肚子痛?我就是因为奇难杂症才来看你的门诊啊!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
“肚子痛多半就是吃饱了撑的。”古千衣面无表情地述说着。
“你……”沐芸蔷被气得要死!可是,她忽然想到哥哥的拜托,就生生地忍住了脾气,
但哥哥交给她的事情也太奇怪了!
哥哥的意思是,求她向古千衣要到一种药,一种能将姑娘家手臂上的守宫砂化掉的药。
她要怎么开口向他要这种药?哥哥这不是成心要考她的智慧吗?虽然,她的智慧是很高啦!
不行!她一定能要到,只要他有这种药,就怕他根本就没有。
脑筋急转弯之下,她挺了挺腰板,端着小脸认真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得了一种怪病,就是你说的,奇难杂症。我看了很多大夫,每个大夫都说我没病,没有一个大夫能帮我治好。所以,我才千里迢迢地到京城来,目的就是找个名医看病。那天我不小心得罪了你,我向你道个歉!你还是给我治病吧!”
“好!那你说说看,你得了什么奇难杂症?”古千衣好整以暇,因为她是最后一个病人,也就没打算将她赶出去。
“我……我最近做了一个非常惊悚的梦,梦见我手臂上的守宫砂被人下了血咒!”
沐芸蔷一副豁出去的悲壮,为了帮哥哥,这谎言故事编得她直皱眉头,但却仍然硬着头皮,故意十分惊恐地说下去道:“从此,我每天晚上睡觉时都做恶梦,梦中有一个声音对我说,我必须将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化掉,化掉了就不会做恶梦了。古大夫,你说这算不算是杂难杂症?”
“嗯,算,让我再看看。如果你每天晚上做同一个恶梦,就象幻境一样,的确是疑难杂症中的幻症。”
百里飘雪说过,这叫“精神病”。幻听,幻象都是脑部絮乱,精神病的前兆。但是,他怎么把脉都把不出这小丫头有这方面的病症。
她一双眼睛澄澈如清溪,熠熠如星辰,何来的精神病?这丫头分明是在装神弄鬼,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那……你有没有那种……能将姑娘手臂上的守宫砂化去的药?”沐芸蔷小声地问道。
“你想化掉你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小丫头越来越古怪了!古千衣的好奇心都被她挑了起来。
“嗯,是的。”她也不知道哥哥怎么要这种药?还说是救人一命如救七级浮屠。
“你不怕将来被你夫君嫌弃?你有守宫砂吗?”古千衣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是不是也有病了?怎么跟这小丫头疯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话?我还没嫁人呢!怎么可能没有守宫砂?你想毁我清誉啊!”
沐芸蔷被古千衣那双半眯着的桃花眼睨了一眼,顿觉头皮一阵发麻,脸上臊热,火红娇色直线上升。
古千衣却不紧不慢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化掉手臂上的守宫砂?这就是你的疑难杂症?”
沐芸蔷也知道,哥哥要的药是怪了一点,但她还是瞪着大眼睛撬嘴说道:“你……你不是大夫吗?大夫不是什么药都有吗?我就要开这种药,不行啊?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这种药,没本事给我化去这守宫砂?”
“谁说我没有这本事?只是,从来没有人会想化掉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
古千衣不得不怀疑,这小丫头该不会是要拿这药去害人吧?但是,这小丫头又给他一种灵动清净的感觉,不象是一个要害人的丫头。
“从来没有人,现在不是有我吗?我就是想化掉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你给我开药吧!你磨磨蹭蹭做什么?你是不是大夫啊?还是,你都对女病人这么叽叽歪歪的?”
沐芸蔷心下着急,怕他不肯开药,特别地取出一张银票来,“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象个土豪。
古千衣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银票,嘴角轻勾,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笑意更浓了。
但他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一本正经道:“这种药并不是哪里都能买到。我虽然有,但也不胡乱开给病人,犹其是,你根本还不算是一个病人。如果你是拿出去害人的话,那就更加万万不可。如果你当真想化去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那很简单,我给你化就是,但药却不能开给你带走。”
“什么?我一个姑娘家,怎么给你化?当然是你开药给我自己化了。我说了半天,你有没有听懂啊?姑娘家的守宫砂给你化?”
沐芸蔷就知道,要这种药会让人感觉奇怪吧?哥哥真是!害她的脸一阵阵地发烧,连心跳都不正常啦。
古千衣看着她,似笑非笑,目光绕过她,看向外面,外面居然一个病人都没有了。
沐芸蔷急了,哥哥说越快拿到药就越好,救人如救火,虽然不知道哥哥要救的是什么人,要这个药有什么用处,但只要是哥哥的忙,她就一定会帮。
她突然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豁出去,伸手解自己的衣扣,说道:“好!你拿药来,我给你化就是了。”
无论如何,得先让他把药给拿出来。
古千衣目光落在她解衣扣的手上,盯着她的小手,疑光划过时,那纤纤十指已经挑开了一颗纽扣。
沐芸蔷的穿着也不算太过复杂,但这是早春季节,她外面穿了一件镶貂毛的白色裙褂,里衣裙是黑色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