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歌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在白矾将针扎下来的时候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随后头顶感到一股剧痛,接着传便全身。
“啊!好痛!”乔安歌痛呼出声,从头顶传来的痛感让她疼的猛的睁开了眼睛,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全身渐渐布满了酥麻的痛感,让她的身子不住的发软颤栗。
见她痛的想拿手去触碰头顶,白矾低声喝止,“姐姐别动,刚开始是会感到痛,但忍过一阵就好,若是不能将你的经脉打通,那你之后的调养也没法进行了。”
乔安歌一听,强忍着痛楚,不再动弹,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将嘴唇都咬破了,渗出血丝的时候,那痛楚才渐渐缓解下来,接着白矾才将针都取了下来,乔安歌微微喘息,这才发觉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姐姐真是心性坚韧,以往我也替人这样医治过,不过他们都受不住痛楚,不是哭闹着想拔下针,就是发脾气的乱动,姐姐能忍下来,可真是厉害。”白矾将针收起来,眼里闪着敬佩的微光。
乔安歌轻扯嘴角,其实她现在也想发脾气,不过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身子一放松之后,只觉得更加乏力,也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和白矾说笑了。
白矾也知道她身子的状况,将针灸包收好后,又从小木箱里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喂给了乔安歌。
待确定她咽下之后,又对一旁守着的妙香说道:“麻烦这位姑娘,替我准备笔墨,我还要再写一个方子给乔姐姐。”
妙香应声下去准备,乔安歌这才想起白矾喂给她的药丸,因为药有些大,她费了劲才咽下去,嘴里也留下了微微苦涩的味道。
“白矾,刚才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啊?”微弱的声音显示着主人的疲倦,白矾安抚道:“是加固你元气的药,方才我施针给你通气血和经脉,同时也会耗损你的元气。”
白矾解释后,乔安歌懵懂的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总归白矾也不会害她,便没有再多问,闭眼躺在床上休息。
不久,妙香拿来了笔墨纸砚,白矾在桌子上写下两个药方,正要对乔安歌一番叮嘱,却见她已经疲累的睡了过去,摇摇头,拿着手里的方子一时也不知如何好。
这时,烟儿用了晚膳,打点好自己,既放心不下乔安歌,又有要事和她禀报,便又回了房里,一进门便看到白矾拿着手里的东西有些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
“白矾公子,你不是在为小姐看诊吗?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啊?”烟儿见白矾脸色有些心急便打趣了两句,看了一下乔安歌床铺的方向,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白矾见烟儿出现,这才定下了心,想着烟儿之前便跟着乔安歌,应当是很可信又周到的人,便将手里的方子交给了烟儿。
“烟儿姑娘,我方才已经为乔姐姐看了诊,也施了针,想是太耗神,乔姐姐已经睡过去了,可是我这里的方子还没给她呢。索性和你说也是一样的。”
烟儿接过那两张纸,上面写着的药名和之前乔安歌服用的药完全不同,不由得多问道:“白矾公子,我家小姐之前服用的药都是调养身子的,可是你这些药怎么都不一样啊?”
“药材本就种类繁多,你没见过也正常。乔姐姐之前服用的药都是治标不治本,没什么用处,我这次给的药方虽然普遍,可是和在一起用处可比之前那些补方有用的多。”白矾耐心的解说着。
烟儿懵懂的点点头,收下了方子问道:“我知道了,我明日便派人去抓药,那白矾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当然有了,这两份方子可不都是用来服用的,这第一份方子是用来服用的,每日只需一次,便是早晨服用,第二份方子,则是用来泡药浴的。”白矾说着,将烟儿手里的方子打开给烟儿示意。
第二份方子果然药材繁多,还都是些不太常用的药材,不过药浴?怎么还有这个?
“药浴的话,是要每晚都要泡吗?”
“不错,你明日将方子给乔姐姐看看,这些药材都是缺一不可,而且其中几样还得取现用,至于其他的,我明日还会再来,到时我会和她说的。”白矾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快亥时了。
烟儿点点头,这些事和她家小姐说自然是放心很多,毕竟这里面有些药材也确实不太好取。“既然如此,那奴婢让妙香送公子出府吧,对了,我去通知周队长,让他送公子回府。毕竟现在夜深了,公子一个人回去实在太不安全。”
白矾一听,连连罢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我来时五王爷已经派人护送我的,这会儿他们还在府外,烟儿姑娘只需送我出府便可。”
“好吧,那今晚就麻烦公子了,妙香,你送公子到府门,再派两个护卫送公子回去,就说是小姐的贵客,不可怠慢。”毕竟白矾公子亲自上门替她家小姐看诊,可不能让人家自个儿回去,就算他有人护送,他们相府也得聊表诚意才行。
白矾听了也不好多拒绝,和烟儿道了别后,便跟着妙香离去,烟儿将手里的方子小心的收好,准备明日再交给乔安歌,至于乔安歌让她办的事,她也只好明日再禀报了。
等乔安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这次没有听到烟儿见她起床的声音,她有些诧异的起身,屋外明媚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她有些刺眼的闭上眼睛。
坐在床上缓和了一阵儿,这才开始打量着周围,是她的房间不错,看来昨晚她实在太累睡过去了,也不知白矾最后说了什么没有。
奇怪,她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虽然潜意识里还残留着昨晚的疼痛感,但身子却觉得清爽很多,昨晚也是睡得很香,没怎么做梦,看来白矾昨日替她施针还是有些用处的。
乔安歌起身随意披了件披风,头发也是散乱的,平日里都是烟儿先叫醒她然后给她梳妆,这会儿她醒的太早,烟儿还没来,索性她先自个儿穿衣。
可是穿了好几次都没穿好,乔安歌不禁有些气恼,之前她见这穿衣都麻烦的很,也就让烟儿给她穿,没想到都到这里好久了,她竟然连衣服都不会穿了。
她边穿衣服边想着,果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过得太好,到现在什么都不会,这可不行,这以后她还怎么出去闯荡游玩?
好不容易把衣服按照平日里烟儿的方法穿好了,又开始摆弄头发,这一头齐腰的长发可真是太麻烦了,又重不说,还老是碍事。想着,乔安歌下意识的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子就准备剪下去。正巧门一开,烟儿端着洗脸水进来。
一见乔安歌拿着剪子对着自己的头发就要剪下去,她吓得脸一白,手上一松,顾不得一盆水“哐当”掉在地上,飞身直接扑过去抱着乔安歌的手就开始哭喊。
“小姐!你冷静点啊,可不能做这种傻事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可是大不逆啊,小姐!”
乔安歌一脸惊吓茫然的看着烟儿哭的梨花带雨,手上一松,手里的剪子就被烟儿抢了过去,慌张的收了起来。
“我……我只是觉得这头发太长,太麻烦了,才想要把它剪了,你……别多想啊。”乔安歌有些结巴的说道,实在是被烟儿的反应吓着了,她也有些缓不过来。
“我来替小姐梳洗,我来伺候小姐就好,这些不用小姐操劳的。”烟儿显然也后怕的很,连称呼都忘了改。
乔安歌沉默了,怕烟儿再哭闹,只得任由烟儿替她穿戴梳洗,等弄好后,乔安歌才回过神来,拉下脸就说道:“烟儿,你以后不许这么,大呼小叫了,女子有泪不轻弹,你在我面前哭闹可以,以后可别在外人面前这样了。”
烟儿这会儿也平静下来,一听乔安歌训斥也只是缩缩脖子,暗想,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不过看乔安歌严肃的脸,她也只得诺诺的答应。
之后烟儿将白矾给她的方子给了乔安歌,把她白矾的话转告给她,乔安歌看着手里的方子,听烟儿的意思有些药不好取,便让她先将第一份药派个可靠的人抓来,再让人去准备其他的药材,若是不好取的,直接去通告乔文治。
烟儿应下之后,收好方子便准备去抓药,却突然想起昨晚乔安歌吩咐她跟踪大小姐丫头得事,又倒了回来。
“小姐,我还有事禀报,是昨晚你让我跟着大小姐贴身丫头的事。”烟儿说道,乔安歌一愣,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会儿事。
“没错,你跟着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是不是真和定制冬衣的事有关?”乔安歌有些急切的问道,若是真和定制冬衣的事有关的话,就不怕找不到赵玉莲的破绽。
“确实有关。”刚说完,乔安歌便示意她凑近了来说,虽说这是她的院子,可也不能保证没有别的偷听的人。
烟儿凑近些,低声说道:“昨日我跟着他们,叫他们到了后门,那里有几辆运货的车子,他们将手里的布匹和马车上的调换,随后那些人离开之后,又来了一些家丁将箱子抬了回来,一直送到了仓库里去。”
听烟儿如此说,乔安歌眉头紧锁,却在片刻后突然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