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回来的路上,就有下人将事情告知了他。此时听到说是乔安歌做下的这一切,乔文治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们先送二小姐回去,等她好些了到书房来给我一个解释。”
乔文治向小烟说完后,转身面色不愉的看向了陈氏。
“怎么,我就去上个朝的时间,你就要把这相府给我拆了?”
看来不能对她太好了,不然对相府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乔文治看着这乌烟瘴气的院子和跪了一地的下人,心道陈氏在相府呆了这么多年,自己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这陈氏总该懂其中的意思。
哪知陈氏从丫鬟口中得知是乔安歌做下的这一切,怒火掩盖了理智,丝毫没有听出乔文治语气中的不快,尖声骂道:“乔安歌,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我今天非替你死去的娘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完,就欲往乔安歌的方向冲去。
“够了!”
看着如此刁蛮的陈氏,乔文治勃然大怒,气急之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你看看你这副市井泼妇般的模样!可还有点相府夫人的端庄?安歌的娘,你还没有资格代替她!”
陈氏被这一巴掌打得跌倒在地,听到乔文治这番话似乎才清醒过来,惶恐的捂着脸跪在乔文治身前求饶:“相爷息怒,先前是妾身口不择言,还请相爷不要往心里去。”
乔文治冷哼一声,并没有理她,而是转身看了眼跪了一地的下人,拂袖而去。
刚走两步,他便停了下来。“来人,将三夫人送去祠堂禁闭两日。多念念经,对你的性子有好处。”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陈氏见乔文治的背影越走越远,从地上站了起来,眼中怨毒的光芒一闪而逝。
“哼!我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比不上那个死去多年的贱人,真是不甘心!”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在这相府里呆了几十年,究竟得到了什么?
临枫阁里。
指使小烟将大夫送出去的乔安歌躺在床上,感受着全身上下带来的虚弱感和疼痛感,豆大的汗水沿着额头往下滴去。
“莫名其妙得来的这一身病,可算是把我害惨了……”
休息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感刚褪下来,她就挣扎着起床,翻出昨天丫鬟给自己送过来的药,拿着找到的证据就往书房而去。
随着她进去的半个时辰后,书房的门打开,乔文治脸色愠怒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站在门口侯着的管家王伯说了几句话,又走了进去。
“是。”
王伯面带惊讶,但还是很快叫来了几个人,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书房的门被重新敲响。
“进来。”
带着压抑的怒气的声音传出来,听得门外几人心头一跳。
王伯推门而入,看着前方案几后坐着,面沉如水的乔文治,恭敬的道了声:“相爷,人带来了。”
乔文治“嗯”了一声,挥了挥手,“把人带进来,你们出去。”
王伯应了声是,指示后面两人将架着的女人丢到房里,退了出去。
只是在他关门的时候,看着座上的乔文治和坐在一旁的乔安歌,心里凛然,这相府,怕是要出大事了……
随着大门缓缓关闭,书房里的光线也弱了些许。
乔安歌眯着眼睛看着前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一声冷笑。“昨天在膳房里给我下毒的时候,你可不这么害怕,还口口声声,一口一个贱人。”
丫鬟本就恐惧的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说,是谁指使你给二小姐下毒的。”乔文治从座位上站起,缓缓来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辨别不出喜怒。
听他这么说,那丫鬟更是一个哆嗦:“相爷饶命,二小姐饶命,是……是奴婢自己做的……”
“哦?你自己做的?为何?”
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惧怕和决绝,乔安歌心里倒是有了些谱,出声询问道。
“因为奴婢不满二小姐独得相爷宠爱而冷落了三小姐,替她打抱不平,所以才……”
“所以就想将我杀之而后快?”
乔安歌一声冷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掷地有声:“你一个丫鬟,莫说有没有那个忠心替你家小姐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我昨天在膳房里听到的,就不是你现在的口供!”
丫鬟闻言身子一抖,但不知道乔安歌昨天听到了多少,也不敢说话,便沉默了下来。
乔文治站在旁边,冷哼一声:“还挺忠心?若是不供出你背后之人,毒杀相府嫡女之罪,依本朝律法,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乔文治话音一落,丫鬟便瞬间瘫坐到了地上,一边摇头,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乔安歌叹了口气,来到她身前蹲下,与她平视。
“你要是在我爹面前把主犯供出来,最多就算个从犯,关个十天半个月就出来了。你要是把这罪名认了,放走了真正的凶手不说,你家人还要被牵连。你说……她值得吗?”
乔安歌幽幽的嗓音,像是穿堂而过的冷风,将丫鬟的心里,吹了个透心凉。
“是……是三小姐……”
她话音刚落,乔文治突然蹲下,怒气显露,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狗奴才,害完了二小姐,又来诬陷三小姐了?”
乔安歌看着这样的乔文治,忽然觉得很陌生。这两日接触到的他,对自己都是和颜悦色的,如今却狰狞尽显。
现在的模样,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跟随先皇在战火纷飞的乱世中四处征战的男人,平时的温润,都只是表象罢了。
“奴婢用家人的性命发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丫鬟的声音因为恐惧和被掐住的脖子而显得有些沙哑,但话里面的恳切却让乔文治慢慢将手松开了。
“三小姐说,若我不按着她说的来做,我府外七岁的幼弟就会……”
“放肆!你一下人,怎敢私议相府之事!”
丫鬟话音刚落,乔文治一脚踹向她胸口,将她远远的踢飞了出去。
说完,径直打开了书房的大门,走了出去。只是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说了一句话。
“若最后是你诬陷,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连你那七岁幼弟也必死无疑!”
乔安歌从他那紧握的拳头上感受到,他压抑的怒火。
看来这相爷,最忌讳的便是以下犯上啊……
走到门口的乔文治对门外候着的王伯开口了。“你带几个人去把三小姐给我‘请’来!要是遇到三夫人撒泼,就多禁闭五日!”
王伯应了声是,心里默默想道,相爷的脾气还是和当年打天下时一样,暗自叹了口气,往宁雨苑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