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乔安歌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凌天珩,却见他面色如常,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一般,而樊世丞的脸色却又震惊到不敢置信,再完全黑了下来,整个一个震惊了得。乔安歌看着他这么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都有些不忍,其实,她之前也隐约想到过,既然这里如今是那个大当家的名下,却让樊盟均来掌管,想必也是与这事又几分联系,甚至可以说,他很有可能就是幕后的主谋。
可樊世丞却不这样想,也许向来狂妄玩世不恭的樊盟均会一时走了邪路做这样的事,可那个他映像里的人却丝毫不像是会做这种打算的人。被这么一打击,此刻他也开始有些动摇,凌天珩微诶蹙眉,上前说道:“若是现在离开,樊家寨就坐实了谋反的罪名,饶是在强大,这小小的一座山里的几万人就能真正与朝廷对恒了?到时候只怕不是后悔就能解决的事,这罪名之大樊兄你是知道的。”
樊世丞身子狠狠一颤,看向凌天珩的眼中有着几分犹豫,却在看到对方不容置疑的坚决和冷硬时脑中想起了脑海里以往在军营里的记忆,身为曾经的一方将领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他对这事还是有些恍惚,若是樊盟均所为他也许还能大义炳然的带着令牌来这里阻拦,可如今却被告知竟是那人的主使,这让他一时半会如何抉择?
“若是没有寨主的令牌就请即刻下山,否则休怪我等动手了!”还在犹豫不决间,方才那个声音再次出现,这一次带上了几分不耐烦,乔安歌也紧张的看着樊世丞,若是他没有的话,他们可就真的得被逼下山了,想想真是不甘心,都到半山腰了在,怎么可能不劳而获的就离开。
这声音倒是将樊世丞从犹豫中拉了回来,他深深的看了凌天珩一眼,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眼里的踌躇一扫而空,变得坚毅决绝,上前一步厉声道:“寨主的令牌我没有,不过既然我已经到了这里,就断不会就此下山去!我乃樊家寨的二当家,我倒要看看,他们二人是否真的要对我动手!”
此话一出,周围便是一阵沉默,显然对方也没料到樊世丞的身份,一时也没了主意。乔安歌欣喜的看着变得安静的周围,看样子那些人还是不敢对樊世丞做什么的,她看向樊世丞,却见他眼里戴泽隐隐的悲伤和凄凉,心里哪点涌上的喜悦也渐渐散去,这人似乎知道自家寨主是主谋这件事比知道自己三弟的所为还要打击更深。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想着她又悄悄扯了扯凌天珩的衣袖,想要问问那樊家寨寨主的事,可对方却只安抚似的握了一下她的手,随即上前对樊世丞低声劝解道:“樊兄,你也是以往在朝为官的人,我虽不知你为何选择如今这样的身份,可我知道,你的身上还留着当初奋战沙场的将士的血,如今这样的局面,只有你出面,方能真正保全他们,否则此事宣扬出去,你就是想要保下他们恐怕也是徒劳无获,倒不如早下决定为好。”
樊世丞眼里有着挣扎,但不过片刻便妥协的深叹口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嘟囔道:“唉......他怎么就生了这样的念头呢?而且还一直瞒着我,这地到了他的手上都快有半年了,想必他半年前就在筹划此事了。”说道一半他越想越觉得心里一团火气,便也不再多言,抬腿便不管不顾的继续朝着山上走去。凌天珩敏锐的查看了周围,确定已经没什么动静了才拉着乔安歌继续跟着。
三人就这么一路安然无恙的走着,原本想要出来阻拦的那些人在听了樊世丞的身份后都不再出声么也不再让人袭击,就这么走了没多久三人便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乔安歌浑身一震,这声音她实在太熟悉了,就和在军营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听到的一样,是那些将士再校场操练的声音。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而越走进那声音便越是洪亮,虽然和北郊大营那百万将士的声音比起来要逊色的多,但一样的气势如虹,想来也是有好几万人了。没想到这样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上竟隐藏了这么大的一支军队,她原本还以为只有几千人来着。
“恭候二当家,在下乃樊家军的将领张中。”还没走近突然眼前窜出来一人,身穿黑色的盔甲和甲胄,话虽然说得恭谨,可眉目间却带着几分冷冽,带着冷硬的脸部轮廓,半点没有真正恭敬的意思,乔安歌这才听出这就是之前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出现的那个声音,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
樊世丞被惊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自然也认出了此人的声音,顿时黑了脸色,冷哼了一声,直接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绕开他继续往前走,却在下一瞬又被他挡在面前,他眼神顿时冷了几分,正要开口怒斥眼前的人,那人倒是先开口道:“二当家,前面乃是训练场,不宜让太多人进去,难免拳脚无情伤到二当家。三当家已经在这边等候这您,还望随小人前往一趟。”
听到樊盟均居然也在的时候,樊世丞还是楞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凌天珩,后者抿唇对着他点点头,樊世丞这才瞪了那张中一眼,随即便跟着他一路朝着另一方向而去,而那张中丝毫不意外樊世丞会答应,只不过眼神还是打量这看了凌天珩和乔安歌两人一眼,似乎是在猜测两人的身份。
乔安歌倒也不慌张,睁着茫然无辜的眼神回望过去,而凌天珩更是直接无视,丝毫没有看那个张中一眼,三人就这么又跟着那个叫张中的换了个方向到了一片更叫宽阔的空地上不过这片空地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甚至在一处还有从山上往下流去的小溪,若不是走到这里,哪里看得见这地方还有这么大的一片草地。
草地之上扎了几处帐篷和木棚,除了地方小了点,几乎和北郊大营没什么区别。乔安歌不禁暗自惊叹,对那个幕后使者樊家寨的寨主更是好奇起来,随着那人到了位于嘴中间的一个帐篷,也是最大的一个帐篷前,张中才停了下来,站在帘子外说道:“三当家就在里面,二当家请。”
乔安歌和凌天珩跟着樊世丞进了帐子,一进去就看到站在首座旁边的那个男人,也是和樊世丞一样的一身墨绿色的劲装,身后披着黑色的披风,上面似乎用金色的丝线绣了什么图案,而站着的男人身材欣长,看身形虽然有几分削弱,但也绝不瘦弱,听到他们进来的声音这才缓缓转身,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还以为二哥不会想要见我呢,看样子我还是把事想的太糟糕了,二哥到底还是记挂这兄弟我的,今早的那杯参了软筋散的酒也没有下太猛。”说话时,乔安歌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如声音一般,他有着一双轻佻邪魅的眼睛,又带着几分年少轻狂的不羁和风流,脸庞也长得有几分阴柔,但眉间却掺杂的几分戾气却将那几分阴柔变得有些渗人。
打量间,那樊盟均自然也注意到了凌天珩和乔安歌两人,眼里闪过几分戒备来,她能感觉到站在他二哥身旁的那个衣着普通的男人由内而外散发的强大的气场,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肃杀,让他想不忌惮都不行,这和他以往见到的人都大不相同,至于另一个唇红齿白的较小的人儿,他流连风尘之地自然是一眼就认出她是个女子,还是个模样很是俊俏的女子。
他们是什么人,又为何和二哥一起,他微微蹙眉想着。樊世丞却在看到他的时候脸色变得更是不好,想要发火却似乎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想要问什么,但此刻却又什么都问不出口,最后张张合合,这才堪堪问了一句:“你为何要做这事?寨主呢?他不是出去游玩了?这一切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
樊盟均不禁轻笑出声,对着这个很是正经刚正不阿的二哥是真的没辙,在刚开始的时候,寨主就怕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只怕要坏事,便一起瞒着他,没想到此事到底是纸包不住火,还是让他听到了风声,而且他还知道,泄露风声的就是他身边的那个男人。
“二哥,事到如今你不是已经很是明白了吗?你也看到了,寨主还有我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是无比赞同当初寨主说要瞒着你的话,否则你今日也不会从我这里盗走令牌,枉我今日还让你给摆了一道,真是太大意了。”说着他似是有些懊恼的叹气,眼神却一点没有变化。
这话再一次激怒了樊世丞,看着面前这个万年不变的丝毫没个正经的三弟他是怎么都越看越气,当即将那那令牌摔到了地方,怒道:“你们可知你们这么做是造反,是在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