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乔安歌已经算是精疲力竭了,全靠下意识的跟着凌天珩走,头低着不想说话,脑子里也一片空白,机械的迈着步伐,如果让她这会儿停下,她估计会直接瘫坐在地上了。所以,她也没功夫理会儿凌天珩探索的目光,也顾不上对他的感激之情了,等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之后再当面道谢好了。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而凌天珩虽然这个时候也是满肚子的疑惑和恼火,天知道他和苏航查完了太守府刚刚回去,就听到了烟儿哭的梨花带雨的跟他说乔安歌被人带走的事,他脑子顿时一乱,竟连前因后果都没来得及问,也没有让苏航去找,只独自转身就朝着街道兀自找着,找了没多久就听街上的几个人笑谈一个姑娘竟有勇气对付那些地痞的事,他一思索就猜到了是乔安歌,问了路之后一路追过来,正好看到方才那一幕。
眼看着那群人离她越来越近,那肮脏的手就快碰到乔安歌绝望无助的脸颊时,他竟一下失去了理智,只一个闪身,利落的将一直放在腰间的软刃抽出,眨眼间,就在那群人的脖子上留下深深的血痕。在看到乔安歌带着水雾的眼睛看来的时候,里面几乎很少会看到得脆弱的神情让他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抽,泛起几分疼惜和痛感。却在她看向地上那几个人时眼里的迷茫和恍惚时,又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她的视线,那样肮脏的东西她没必要去看。
可之后他还是想亲口听听她的解释,为什么又突然不见了?为什么会发生方才的事,满腔的不满在看到乔安歌眉间掩饰不住的疲倦时又狠不下心,几番犹豫之后也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打消了念头,估摸着她这一天也是极度疲倦了,虽然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时候他也没那个心思多问了,一路牵着她回了荀府之后,客气的回了荀老爷的关心,便带着她回了他们的房间。
一会到房间,乔安歌便想要直接躺床上去,可刚拖着疲惫的身子过去,就被凌天珩拉了回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凌天珩,白矾,还有黎陆,烟儿几人便直接闯了进来,尤其是黎陆,当他眼睁睁看着乔安歌被那个书生带走消失在眼前的时候,他有多后悔自责,慌乱的和烟儿一起找遍了大街小巷,却还是没看到她的身影,只得和烟儿一起回到荀府找他们帮忙。
这会儿听到凌天珩带着乔安歌回来了,自然是着急的直接就跑到他们的房间里,却没想到凌天翎和白矾他们也来了。“姐姐,你没什么事吧?黎陆和烟儿回来说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把我们吓得够呛,三王爷回来了更是直接话都没说就跑去找你,你可有什么事没?快让我看看。”
白矾担忧的说着,就拉过了乔安歌,看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忙给她把了一下脉,而一旁的小九也是开始嘘寒问暖道,在这个地方可不比京城,何况在京城都能发生那些个事,在这里更是让人担忧,本来就很是疲惫的乔安歌,这会儿是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可屋子里几人还是关切的在她耳边说着,她就是想回应也没那个心思。
“好了,她刚回来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一会儿再来吧,白矾,你看过之后,若是没有什么大碍也出去吧。”最后还是凌天珩出声才制止了这有点哄闹的场面,乔安歌不禁抬了下眼皮,朝他感激的看了一眼,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看着乔安歌眉间的疲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正好白矾也检查完了。
“没什么大碍,但是看着脸色不太好大抵是疲劳过度了,多多休息就好。”白矾得话顿时让几人安了心,乔安歌却是暗自嘟囔,她也就是又渴又累又饿而已,还不至于有什么事,但白矾说了之后,他们安了心也不再多加打扰,留了烟儿照顾她之后,凌天珩叫了黎陆一起出了房间。在烟儿的照顾下,乔安歌应付着喝了点茶水,没有多久,荀老爷便派了人送了些膳食过来,用过膳食之后,乔安歌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凌天珩示意了黎陆之后,纵使后者不愿意,但若是回避不见又显得他幼稚,也只得不甘不愿的跟了上去,想也知道他想要和他说什么,两人一路走到一个安静点的地方之后,果然,凌天珩冷冽的声音一下传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听的人感到几分寒意,黎陆却只是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半分惧意。
“……若是我不说呢?若是问烟儿她一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何必专程来问我?”黎陆挑了挑眉问道,显然并不打算告诉凌天珩,这会儿他心里还是有些介意和懊恼,为什么是凌天珩找到乔安歌的呢?为什么他也在街道上找了那么久,却连乔安歌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呵,烟儿自然不会隐瞒,不过你会,黎陆,你不要以为你在乔安歌身边,她现在不会察觉什么,她是个聪明的人,只要她放下对你的拥护,很快她就会发现你的异常,你觉得到时候你还能这么待在她旁边?”凌天珩冷哼一声,对于乔安歌会不会发现黎陆的事他从来不会太过担心,之前他提醒了之后乔安歌虽然依旧对黎陆很好,但心里却已经开始有些生疑了。而现在他需要确认的是,今天的事和黎陆有没有关系。
果不其然,只见黎陆脸色一变,黑下脸,眼里也不再有平日里的傲娇和懵懂,还有对着乔安歌时的乖巧和纯良,他眼里出现少有的冷意和晦暗,冷冷的看着凌天珩。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和乔安歌那层亲密的关系,更因为这个人如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总是想要把他看透一样,他在这人面前,时刻都要谨慎小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三王爷,虽然您是万人敬仰的王爷,但你也不能这般滥用权威吧?平白无故的对我说这些话,你有什么依据吗?我不过是区区一个管事的侄子,前段时间也刚亡了父母,这世上除了我伯伯就是小姐对我最好了,我为什么要担心她发现什么呢?何况,我也没什么好让她发现的。”
黎陆咬咬牙,故作不解的说道,眼里是带着困惑和不解的茫然,还有两分隐隐的惧意,很是无辜稚嫩的样子,他本就长得清秀,皮肤也比一般男子白的多,所以有时看着真的像只无害的小白羊,若是不知道那件事以前,凌天珩可能也会这么认为。
“哦?看样子你是打算抵死不认了?也罢,看在你如今没有对安歌做什么不利的情况下,我可以不去深究你的身份,不过你以为你做的真的就天衣无缝了?白矾性子单纯,但不代表她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在箜城的事,还有在乐镇的时候,你的行踪越加神秘也让我对你的怀疑越深,那个女子,是你解决的是吧?”
凌天珩挑挑眉,却不慌不忙的说道,其实他也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挑明,虽然之前就在怀疑他的身份,也让苏航去暗中搜查了,但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他都没有打算打草惊蛇,可就在今日,乔安歌今日发生的事是和黎陆一起才发生的,他不得不去怀疑这和他有没有关系。
黎陆眼里很快闪过了几分慌张,但又很快变得平静,那天的事霎时出现在眼前,虽然之后他已经让白矾保守秘密,并且编造了一个非常可靠的谎言,让白矾对他深信不疑,也答应了不会说出去,可她到底太过单纯,虽然不会说出去,却一点不擅长隐瞒,更容易被人套话,所以他时刻不在担心着。
若是放在以往,为了不耽搁自己的事,不泄露这个秘密,他必定是会直接将白矾抓起来或者直接杀了,可一想到它和乔安歌的关系,还有乔安歌对她的看重他竟犹豫着没有下手,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于是只好编制谎言瞒了过去,却没想到还是让面前的人察觉了出来。
“说什么遇到了劫匪,可你和白矾却相安无事,你真的觉得不会有人察觉?若是我没猜错,要么是那女子开始漏出马脚想要至你们于死地,你的人在保护你的情况下错手将她杀了,或者是你为了解决一个麻烦,将白矾引来之后,提前将她处理了,可却被白矾撞见,你知道她和安歌的关系不错,为了避免麻烦,你骗了白矾,让她替你保守秘密,无论是哪一种,白矾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至于那个女子,恐怕已经被你们扔在了乱葬岗了吧?”
凌天珩一点一点将他对黎陆的怀疑说了出来,就好像那天他也在那里一样,这只是一次,更让他开始怀疑的是上次在乐镇时他突然的消失更为明显,多半是他的人已经到了乐镇,他去会和什么的。但他却又很清楚,黎陆对乔安歌应当是没有恶意的,但有没有利用他就说不清了,所以这一次到了叶城之后,他和苏航查到的东西,更隐约和黎陆有了两分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