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盯着那两样东西看,白矾直接将东西拿了过去,放在乔安歌面前,随即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些东西我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三王爷说了,这些东西待那日你愿意给了他再收下,姐姐,我虽然不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三王爷为了你可是忙活了不少时候,我听回来的将士说的为了救你,他们可是连夜都在过那断崖,还说,就算找不到方卫也必须找到你来着。”
看着乔安歌依旧无动于衷,白矾不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方才我可都看见了,他对你那般小心呵护的,何况他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抱着你进来的时候可是眉头也不皱一下,你是没见着,他脱下盔甲的外衣尚了都被血给浸透了。”
乔安歌闻言,这才抬头看着白矾,脑中徒然想起方卫刺向他的那一剑,虽说是做戏,可也是动了真格的。只是没想到凌天珩竟替她挡了那一剑,突然发现她的眼前浮现出她划开凌天珩手的时候,他眼中的惊愕和隐含的苦涩。
她心中一动,原本还失望透顶的心还是在这一刻添了两分愧疚和心软。她在为凌天珩失望难过的时候,他心里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滋味,若是之前伤他的那一刀她可以推给中蛊的原因,那这一次她却是真真切切的伤了他,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边埋怨他的利用?
想着,她轻叹口气,想要开口问一下白矾,却想起自己的不能出声,只得用手语示意她拿笔墨纸砚来,可惜比划了一阵,白矾却依旧茫然的看着她,从一开始的不解到之后的诧异,看着她怔楞着,乔安歌自然知道她这会儿有多讶异,可是她也没法和她解释,只得无奈的看着她。
白矾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及多想她便连忙抬起乔安歌的手,一脸严肃的把这乔安歌得脉,乔安歌倒也不反抗,乖乖的让她看,毕竟她还想让白矾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片刻后,只见白矾神色严肃饿收回手,问道:“是方卫给你下的药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说你怎么一直一句话也不说,还以为你……”
说着,白矾嘘声不再说话,乔安歌自然知道白矾得意思,不过之前她也确实不像开口,这才一时没想起,不过乔安歌还是抓着白矾的手,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道:我也不知为何如此,我在峡谷里的时候,被方卫喂了一碗汤药,之后就一直不能出声。
汤药?白矾有些不解,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不知道他给你喝的是什么汤药,不过我方才给你把过脉,虽然有一丝异样,不过不是什么大碍,看样子那汤药应当也是他们天门派的东西,没有伤及你的脉象,那这汤药应当没什么危害,也许过两日你就能自行恢复了。”
是这样吗?乔安歌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原本一直以为方卫给她下了什么毒,如今他已然离世,若是这毒无解,她可就真成哑巴了。这会儿她才感到一丝欣慰,至少方卫如她想的一样,从未舍得真的害她。这样一来,她心里也看开一些,又继续写道:你可知道凌天珩的伤势如何了?
“哟,这会儿知道关心了?姐姐这么担心,待身子好一些自己去看一下不就好了?”白矾闻言笑着打趣道,乔安歌无暇理会她的打趣,只无奈得看了她一眼,白矾看出乔安歌眼中的不悦,也不好再打趣她,只得老实的回道:“我没替他诊治,具体的也不清楚,不过看他之前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应当是伤的挺重,主要是失血过多吧,又没能及时医治休养。”
听完,乔安歌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虽然气他的利用,可仔细一想,其实就是没有他的利用,她也会去找方卫,他的话只不过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要真说谁欠了谁的,反倒是她欠的太多。凌天珩的伤势也有她的原因,她怎么都不能做到真的视若无睹啊。
“姐姐,你也别太担心了,三王爷征战沙场多年,这点伤想必也是见怪不怪了。何况还有那么多老军医在呢,他们也会好生医治三王爷的,目前还是应当多担心担心你吧,方卫死了,你体内的虫蛊可文墨办是好。”白矾看出乔安歌眼里得担忧,她虽然也有些担忧,不过比起这,她倒是更清楚他的伤势。然而,现在她更上心的是乔安歌的蛊毒。
听得出白搭话里的关心,她知道,白矾为了解决她体内的蛊毒费了不少心思,甚至为她配了不少药,无奈这东西本就不同于毒药,没有母蛊,终究没什么用,如今方卫已死,那蛊毒也是没了下落,以后乔安歌该如何,她可真是不好说。
明白她话里的担忧,乔安歌抿唇对着白矾神秘一笑,两方卫给她的那个木盒子递给了白矾,在她茫然的神色中示意她打开,白矾不解,却也只得将盒子打开,下一刻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凭着她的医术,自然是一眼就认出里面躺着的是什么。
看着她眼里瞬间转换的喜悦,乔安歌也不由勾起嘴角,白矾激动的将手里的盒子护好,欣喜若狂的看着乔安歌,后者自然在她眼中看出什么,下一刻,白矾便兴奋不已的转身忙活着什么,嘴里还念念不忘道:“不行,得趁着这会儿天色还早,将你体内的虫蛊取出来,既然得了这母蛊,你的蛊毒也会很快可以治好的。”
乔安歌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一时竟觉得好笑,果然学这个的,听到一点有价值的医学都会兴奋许多,她却不知这也是白矾第一次试着取出蛊毒,自然是兴奋的。手忙脚乱的准备起来,一会儿站起来通知外面的将士,准备的东西,一会儿想着让人去找凌天遥。
这般闹了一会儿,原本还在操练的凌天遥也过来了,乔安歌看着公然逃训的人站在床榻前,心里竟替他生出点点罪恶感来,她责备的看了白矾一眼,不就是取个蛊毒,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连离了一段距离的凌天遥都给叫了过来。
相反,凌天遥却觉得担心万分,从昨日他就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昨夜得事,可他到底不再现场,哪里能知道的那般清楚,听他们带回了方卫的尸首,他脑中不由想到之前乔安歌那般护着方卫,还有它体内的蛊毒又该如何解,所以不用白矾去找,他直接自己就过来了。
“你可还好?那方卫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听白矾说你说不了话,这是怎么回事?”凌天遥担忧道,自上次那事过后,凌天遥一直没在见她,许是心里还是有些怒气,待那气消了之后,他一时找不到机会来见她,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等事。
乔安歌看着他眉头紧皱,知道他心里太过担心,只得浅浅一笑,算作安抚的摇摇头,拿过白矾准备的纸笔,一笔一笔的写道:我没事,你别担心。白矾说过了,待过两天就会自行好转。你……可有去见凌天珩?
凌天遥看着不由一愣,颇有些心虚道:“这……我还没来得及去呢。我方才午时才听说这件事,急冲冲的就赶来了,以为三哥也在这里。放心吧,三哥向来福大命大,打仗那么多年,还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有些泛酸起来,不过他隐藏的倒是挺好,若不是白矾在一旁一直注意着他,恐怕也听不出来。不过乔安歌倒是真没听出来,她这会儿脑中只莫名惦记着凌天珩的伤势,纵使知道他经受的很多,可她这会儿眼前只浮现着那日在浴桶边看到的伤痕。那本就不算光洁的背部,只怕又得多添一道伤痕了。
“姐姐,你若是真的担心三王爷,待我先将你体内的虫蛊取出来,我同你一起过去看看,如何?”见乔安歌依旧不是很放心,白矾在一旁平静的说道,只是说话间她却忍不住看向凌天遥,却见他只专注的看着乔安歌不禁有些失落。
听到这乔安歌眼中倒是有了一点光,不过转瞬又变得犹豫,毕竟之前和他闹得那么僵,也不知这会去看他会不会不太合适,但他们之间确实还有不少的话没有说清,干脆趁着这次去把话都说开好了。至于这册子,留在她手里也没什么用,不如就直接给凌天珩,说不定这几年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般盘算之后,乔安歌轻轻点了下头,虽然方卫死了之后,她体内的蛊也不会再发作,不过仍谁都不想自己体内有一只虫子养着,万一在体内繁殖了,她体内岂不成了虫窝了?
见她答应下来,白矾立马将准备好的东西都一一拿了出来,而一旁的凌天遥也主动替白矾当了杂务,白矾小心的将那装着母蛊的盒子拿来,轻轻的放在床榻前,而乔安歌则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看着白矾将她那针灸包打开,直接就拿出了一根不细的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