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莘宁这才发觉说错了话,赶忙跪在地上,哀求道:“父亲息怒,女儿知错了。”
“哼!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在大堂上这般言语,传出去一样让人看了笑话!”乔文治怒火未减,乔依蓉在一旁细语劝慰,这才又回到主位坐下。
乔安歌也有些动怒,但为今之计还是要把这件事解决的,可是,要怎么解决呢?她低头沉思着。
这时,乔依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二妹,虽然三妹说话难听了点,但这件事说到底你还是要给个说法的,不然就是父亲也帮不了你。”
“那场病后我确实是很多事记不太清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那个男人是谁我更想不起来了。”虽然这么说有点推脱嫌疑,但她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了。
“呵呵,二妹这是在抵死不认吗?几句记不清就能把责任推脱掉,那犯了错的人是不是也能一句不记得就能免除刑罚了呢?”乔依蓉轻笑出声,如银铃的笑声在这时却显得越发刺耳。
乔安歌咬咬牙,强忍着想扇她一掌的冲动,但现在怎么看都是她理亏,她也实在想不出办法来,这身体的原主也真是的,留了这么个茬给她。
“大姐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因为我确实不记得了,但我想事情绝对不会是想三妹猜想的那样的。这一点,我的丫鬟烟儿也可以作证。”
“哼!谁知道你有没有买通你那丫头,指不定她还是你的帮手呢!”乔莘宁从地上站起来,嘴里说着嘲讽的话,眼里还有因为脸上的火辣而逼出的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
乔安歌不再说话,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反驳的权利了,因为无论她怎么说,在外人看来都像是在推卸责任的样子,这样指不定还会惹来乔文治的不满。
乔莘宁和乔依蓉看乔安歌不再说话,都认为她是认了此事,无话可说,顿时眼里的欣喜和狠厉更甚,而乔文治也是一脸问难的思虑着。
唯有凌天珩,他的眼神从没有离开过乔安歌,从她刚开始的疑惑,微微的不安,还有此时有着隐隐苦衷的懊恼,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他心里自然知道她对于这件事是真的不清楚,可现在事实是她确实在深夜会见陌生男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罪名她都担定了。
可是......真的就这么让她受罚吗?到时候他也得为了保全名声而取消婚约,名声什么的也不是他挂念的,他真正有些不甘的是
她可是第一个让他觉得这么有趣的女人,难道就这么看着她受罚?不知为何凌天珩的心里隐隐的有些沉闷。
“安歌,既然你已不记得此事,可此事即有人认证,现在也只有将你依家法处置,将你杖责八十,送往祠堂,面壁三年!”
良久,乔文治沉痛的说道,话语间满是不忍与心痛,就算他再怎么疼她,他也不能徇私枉法,包庇乔安歌。
话一出口,乔安歌面上平静如初,实际上,心里早就汹涌着了,她理解乔文治的处境,所以也怨不得他,怪只能怪她真的是运气不好。
就算是遇上狗血的穿越,和设定的嫡庶相争,可也没她这样刚过几天好日子就闯了祸,还是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闯的祸,她连冤都没处伸。
乔莘宁和乔依蓉欣喜若狂,就乔安歌那病秧子,这几十板下去,还不直接要了她的命,这下她们可算是出了一口气。
命令一下,门外的两位侍卫便走了进来,直往乔安歌方向走去,到了这时,乔安歌也只能认命了,大不了咬着牙忍过去,就算真没忍住,大不了就是一死了,反正她也算是死过一次了。
“慢着!”就在这时,凌天珩厉声喊道,他的语气里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当下,那两个侍卫只得停下了脚步,退到了一旁。
“丞相,不瞒您说,此事与本王也是有些关联的。此事当真是说来让人笑话了。”凌天珩笑的爽朗道,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一愣。
乔文治不解的问道:“王爷说这话是何意啊?难不成此事还与王爷有关?”
“唉,说来也是话长,方才三小姐说这事时,本王就觉着有些熟悉,思来想去,总算让本王想出哪里不对了。”凌天珩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乔安歌怔楞的看着凌天珩,想不通他到底要做什么。
“那王爷您不妨直说,臣也好为您分忧。”到了这时乔文治要是还不明白凌天珩想说什么,那他这么多年在朝堂可就白混了。
“既然相爷都这么不计较了,本王也不好再隐瞒,实话说,本王之所以突然上门提亲,并不是因为上次的一面之缘,早在半月之前,本王就与令千金见过一面。”
凌天珩侃侃而道,乔文治则是一惊,原来三王爷竟在半月以前就见过安歌了,乔安歌也是不解,难不成他们之前真的见过?
乔依蓉微皱眉头,聪明如她要是还看不出其中的意思,那她就白在相府策划那么多年了。想到这,她不由暗自绞紧了手中的丝绢。
这下,真是便宜了乔安歌,就这么白白错失一个铲除她的机会!
“半月之前,本王到市集闲逛,正巧遇上一般般入画的妙龄女子和一丫头,当时,本王还慕于她的风姿上前搭话,岂料竟将她堪堪吓走,无奈之下,本王唯有派人跟了上去,好晓得是哪家的姑娘。”
说道这里,凌天珩还貌似惋惜的摇了摇头。看的乔安歌在心里暗自吐槽。
“那之后呢?”乔文治好奇的问道,现在他可没有方才那么阴沉着脸了,眉间更是带了一丝欣喜。
“之后?本王记得派出的人回来禀报,说是跟着那小姐到了丞相府,他便回来了,无奈之下,本王便派他去找找那小姐住在何处,是何身份,隔了一夜那手下才回禀说,他被那小姐发现了,说明来意之后,那小姐误以为是登徒浪子,一气之下回了住处,他也只得回来复命了。”
说着,凌天珩眼带柔意的看向乔安歌,乔安歌被他突然的注视心里微颤了一下,随后低头挡住了那快溢出水的情意。
真是厉害了,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那眼神说变就变,就连她都自叹不如。
“王爷的意思莫不是......”后面的话,乔文治没有在说,但意思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乔依蓉可惜的同时也只得放弃,看向乔安歌的方向,泛着冷光。
同样不甘心更甚至愤恨的还有乔莘宁,她后不容易反咬她一口,眼看着她就要受罚了,没想到三王爷这一出轻而易举就将这件事化解了,这让她怎么会甘心?
“这可真是机缘巧合啊,没想到王爷于小女早就相识了。这不就是所谓的姻缘天注定了?”乔文治刹那间笑着说道。
凌天珩温柔的看向乔安歌,这让乔文治心里更加大喜,而一旁的乔依蓉也不得不强忍着满腔的不甘附和的笑着。
“不!这不可能!哪有那么巧的事?这根本不是真的!”计划落空的乔莘宁不可置信的喊道,大呼小叫样子完全没有相府千金的气度。
“哦?三小姐这么说,是认为本王在欺于丞相?本王虽爱慕二小姐,但自认也没有能包容她与其他男子有染的气度,更何况那本就是本王派去的人。”
凌天珩面带愠色的说道,自身带着的打仗时的些许戾气让乔莘宁有些惧意,但还是很不甘愿,又不敢顶撞凌天珩,只得一双眼睛嫉恨的瞪着乔安歌。
“莘宁,你怎可对王爷如此无礼?你母亲平时究竟是如何教导你的!”乔文治刚息下的怒气在听到乔莘宁的话时又涌了上来。
他平日真是太疏于对她的管教了,不仅变得诡计多端,还这般不知轻重,没有礼数,简直是丢他丞相府的人。
想到这,乔文治怒气更甚,“你真是太不听话了,都怪我平日对你太过宠溺,才惯的你这番性子,简直和你娘如出一辙。你现在就给我下去,去祠堂罚跪思过,等你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抄一百遍女戒女经。好好改改你那蛮横的性子!”
说完,便命人将她带了下去,乔莘宁顿时哭的梨花带雨,向乔文治求饶,然而,乔文治这次是铁了心要好好惩治她。
”王爷,都是臣管教不严,才惹出这样的祸端,臣真是有愧于王爷。”乔文治平息怒火,面带愧色的对凌天珩行了一礼。
“诶,丞相此言差耶,若丞相当真管教不严,又怎能教出安歌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呢。三小姐也只是年幼无知,悉心教导,终会回归正轨的。”
凌天珩忙将乔文治扶了起来,毫不在意的说道,言语里的真诚让乔文治更感欣慰,好在安歌这孩子安然无恙,也觅得良人,他也算放心了。
乔安歌看着凌天珩笑的真诚,嘴上嘟嚷着什么,心里还是感激着他的,毕竟要不是他出手,她还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