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舟爪子搭在阎云承的大腿上, 瞪圆了豆丁眼瞅着那两个妖娆的美人, 头顶上的两只毛茸茸耳朵扑棱了下, 二皇子送这么两位过来, 是照顾人呢?还是勾引外加监视呢?
他仰起小脑袋,果然男主脸都黑了, 垂下的眼底有阴郁闪过。
狗子想到什么,眼睛却是突然亮了:机会啊, 等了这么多日,他护住的机会又到了啊。
男主将一切都算计在内, 他如今狗身不便, 又不能表现的太不想狗子,自然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可这会儿却是个机会了。
他望着那两个已然走到两人面前开始行礼的两个美人, 呲着牙,乐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想了一下,确定不会给男主添麻烦之后,他的一只爪子在身上挠了挠,暗暗亮出了锋利的爪子,准备待续。
先前回京的途中, 他因为扑倒阎云承,让他躲过那根羽箭,虽说这桩刺杀是阎云承一手策划,可旁人不知。他狗子立下护主的功劳,阎云承又有意给他一个名头护身, 是以在武安侯夸赞他护主有功时,阎云承顺势提过要给狗子奖励,不如就回京之后禀奏圣上,给他发一个免死的狗牌好了。
寻常的免死金牌自然需要立过大功,很不好得,可巫舟如今只是一个狗子,一条狗免死不免死还不是人一句话的事?阎云承料想因为他此时的模样,阎帝愧疚之下,必定会同意。
再说,免死狗牌与免死金牌还是有区别的。
若是以往阎云承自然不会废这个功夫,可先前狗子表现出的举动,让阎云承认同了对方的存在,回京之后,难保那些人不会对一只狗下黑手,这个东西,能震慑一些人,也算是一件护身的东西。
巫舟想通了之后,下手起来更加毫不手软,以男主的聪慧,自然等他做了之后,有理由回怼回去。
如此一来,既不会让阎云承拒绝之后给二皇子一个理由“恶人先告状”,又让二皇子丢了面子,两全其美。
那两个美人得到二皇子的示意,行礼之后,扭着细腰过来了,正对着阎云承,施施然行礼,屈膝礼膝盖压得极低,上身前倾,故意将胸.脯露出来,就是要给坐在轮椅上位置比较低的阎云承看。
本来二皇子就是恶心阎云承,不过如此一来,反倒是方便了巫舟行动。
他不知何时将脑袋转了过来,朝着两个美人呲了呲牙。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狗子也被两个美人蛊惑住了,吐着舌.头在流哈喇子。
二皇子瞧着,正想拐弯抹角讽刺两句“狗随主人”,结果,就看到上一刻还乐得屁颠屁颠的狗子,下一刻,突然磨了磨爪子,嗷呜一声就朝着近在咫尺的两个美人的脑袋扑去,正好前爪与后爪扑在了两个美人的飞云髻上,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之前,一个神龙摆尾,嗷呜一声,飞旋了一圈……
两个美人吓傻了,就那么感觉头顶上一只狗子在作妖,下一瞬,梳理得整齐好看的云髻散落下来一大半。
要是完全散落下来,也算是美人。
可一半还在头上一半落下来,完全与疯子无异。
两个美人:“……”
二皇子:“…………”
阎云承:“…………”
巫舟并未伤到人,叼着她们头顶上的金簪就嗷呜扑回到了阎云承的怀里,小脑袋拱着阎云承的胸口,献宝似的要将那金簪给他看:“汪!汪汪汪!”
阎云承回过神,眼底莫名闪过一抹笑意,尤其是抬眼对上二皇子铁青的脸,先前看到对方抑郁的情绪一扫而空,奖励似的摸了摸狗子的脑袋,将他嘴里叼着的金簪随后拿过来,却是扔回到了两个美人的头上,刚好插在那半歪不歪的云髻上。
那两个美人不敢哭出来,腿软地跪趴在地上,形容狼狈,哪里还有半分美人的仪态模样。
阎云承抱着得意洋洋的狗子,扫了眼二皇子,后者阴沉着脸:“大哥,你这宠物性子……也太活泼了些。”
阎云承淡淡开口:“怎么?二弟这是在拿两个上不了台面的婢子来质问我吗?狗狗对我有救命之恩,怎么,它不过是拔了她们两个的金簪而已,若是二弟想,我送给二弟十枚百枚也无妨。还是说,二弟的意思,是救了我性命的狗狗,还不如你的两个婢子?”
阎云承最后的质问让二皇子心里一惊,他若是敢说个是,怕是等下一出府,等着他的,就是再次被召唤进宫。
他这才想起来先前有人给他报过信,这畜生阴错阳差救过对方的性命。
二皇子皱着眉,他本来送这两个美人是来给阎云承添堵,结果反而堵住了自己的心口,不上不下的,委实不痛快。可瞧着那两个狼狈不堪的女子,只能恨恨瞪了狗子一眼,告辞带人离开。
狗子对上二皇子瞪他的那一眼,挺了挺小胸.脯,脆生生的一声,可谓是相当的招人恨了:“汪!”有本事你来咬我啊,信不信咬的一嘴毛?
二皇子气得差点吐血,可难道他还能跟一只畜生计较?
那岂不是将他自己落得与畜生同等的地步,更何况,这畜生还救过阎云承,更加不能出手。
二皇子憋了一肚子气,偏偏被气到了,还要陪着笑脸离开,可谓是相当凄惨了。
巫舟光是瞧着二皇子离开的身影都能想象得到对方铁青的脸,忍不住趴在阎云承的腿上,小爪子捂着脸吃吃吃直笑,好在不发出声音,狗子笑起来跟没笑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只是巫舟自己认为的,阎云承低下头,就看到狗子浑身乱颤的毛,还有那条在身后摆来摆去的尾巴,挥舞地相当欢实,忍不住捏了捏。
狗子汪唔一声,抬起头时,豆丁眼因为刚刚笑得太厉害,此刻虽然木着脸一张狗脸,眼睛却是水汪汪湿漉漉的,让阎云承一颗心愈发轻柔,捏了捏他的尖耳朵:“下次不许这么莽撞了。”
巫舟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汪唔?”
阎云承的声音愈发温柔:“这么喜欢金簪?嗯?”
巫舟:“……”才不喜欢。
但是作为一只狗子,还是有嫌疑可能暴露身份的狗子,巫舟特别欢实的汪一声,阎云承若有所思。
所以,等晚上巫舟洗完白白回到房间,看到不远处打造的一个纯金狗窝时:“…………”男主到底是怎么觉得他的喜好会从金簪到金窝跨度这么大的?
好在阎云承也只是让人打了摆出来,让人知晓他对狗子的重视,晚上依然抱着自家狗子睡了,免了狗子大晚上可能被闪瞎一双狗眼的惨剧。
翌日一早,阎帝终于忍不住让人递来消息,让阎云承进宫。
阎云承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消息回禀到宫里,阎帝沉默良久,却也没强求,不过过了两日,又递过去一张帖子,给他举行洗尘宴,并一并通知了文武百官。
阎云承这次接了,脸上不悲不喜,窥见到这一幕前来送帖子的大太监望着大皇子这模样,也心有余悸,临走前,阎云承唤了对方一声。
大太监眼底一亮:莫不是大皇子已经气消了,这是要托他给皇上传话?
结果,等回头期待地看过去,只听到大皇子淡淡道:“先前让武安侯呈上去的关于免死狗牌的折子,父皇可准了?”
大太监愣了下,低下头怔怔瞧着也睁着大眼瞧着他的狗子,第一次觉得人不如狗,回过神,连忙应道:“皇上已经让人赶制了,只是狗牌第一次做,等晚上宴会时,皇上会一通颁布下来圣旨。”
阎云承嗯了声,挥手让人送大太监离开。
大太监犹疑了下,想替皇上多几句好话,可望见大皇子如今这模样,想到一年前的那件事,到底忍不住了,摇头叹息,皇上若是一年前知晓自己的那番决定会毁了自己最看好的皇子,不知还会不会那么做。
大太监是陪在阎帝身边的老人,也是瞧着这对父子的关系,父子关系融洽,父慈子孝,可除了一点,大皇子当初还是太子的时候,性子太过耿直,因为太过相信自己的父皇,觉得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是以一旦对朝堂上的事有了疑问,丝毫不会掩饰或者委婉的说出来,而是一是一,二是二,刚开始这种直接的性子还好,皇上还会赞赏一番。
可时间久了,皇上毕竟身居高位这么久,这朝堂之上哪个不对皇上小心谨慎谨小慎微,除了大皇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因为信任自己的父皇,觉得皇上是个明君,是想要大阎国好的。
可被这么不给面子太久,皇上到底是生出了些不耐,觉得大皇子越来越没个分寸。
那时刚好因为一件朝堂之事,皇上与大皇子吵得极凶,两父子丝毫不让,碰巧这时,就出了那件事。
大皇子在一次宴会之后,不知为何,竟是与皇上当时后宫的一个妃子搅合在了一起,躺在御花园角落的一片草丛里,虽然当时并未发生什么,可两人正好被皇上带着文武百官瞧见的时候,衣衫不整……
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本来还能询问清楚,结果,那妃子二话不说,直接说太子逼迫与她,一头撞死了。
皇上自然不信太子是这种人,可当时被当场抓到,皇上只能严查……
也是当时在气头上,刚好太子认为自己没错,与皇上顶撞了几句,皇上回去之后,就决定给太子一个教训,让他好好收敛收敛这性子,也知晓一番这朝堂上的手段,并非他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成为一个好君主。
皇上当时虽然废了对方的太子之位,可当时废弃的缘由说的正是这件事,不过皇上为了能以后让太子复位,查了当年那件事之后,留了证据,只要合适,只需将证据拿出来,就能洗刷太子冤屈,为其复位,可皇上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一年,大皇子却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一个残废的皇子,是不可能再当太子了,除非当朝没有别的皇子……
可如今朝堂上,这一年来,有好几位能胜任的,二皇子更是其中突出的一位。
大太监离开之后,巫舟趴在阎云承的腿上,其实很明白今晚上的洗尘宴,说是洗尘宴,不过是阎帝内疚之下,打算给男主一个王位。
毕竟如今他们住的就是王府,再封个王也在情理之中,可王位封了,为了稳固朝堂的局势,如今前太子成了这幅模样,如果以前阎帝还在等的话,怕是明晚上之后,朝堂的局势就会变了。
阎帝是个皇帝,他需要培养下一任储君,男主这幅模样不可能再当储君,那么……势必会开始培养另外一位。
巫舟能猜到,男主自然也猜到了。
他仰起头,望着明明先前心情还不错的男子,此刻仰着头,望着外面的明媚,眼神里却满是寂寥与空寂。
巫舟想到先前对方回京的时候,那句“这时间大概也只有他对他是真心实意的了”,巫舟忍不住心疼这样的男主,其实对方也清楚,阎帝并非对他没有父子之情,否则也不会这般内疚,可父子之情到底还是不够,否则,对方一年前断然不会毅然决然用那种最下乘的办法意图改变对方。
男主懂,却也很明白,当他那晚被下药之后,躺在那里被所有人背叛之后孤立无援的绝望境遇……让他又怎么来原谅?
巫舟既心疼又不安,爪子软乎乎搭在一起,男主对自己的父皇都这般记恨,如果知晓他就是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之一……
巫舟抖了抖毛,小眼神惨兮兮的:他其实才是最无辜的,他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啊。
晚上的宫宴如期举行,阎云承坐在轮椅上进了宫,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停在了御花园前,因为有阎帝的提前嘱咐,守门人并未拦下阎云承的马车。
这一幕看在前来赴宴的文武百官眼里,以为大皇子这是要重新复宠,结果,等马车停下来,瞧着坐在轮椅上的大皇子,众人傻了眼:前太子……残了?
他们惊异之下,又迅速低下头,不敢流露出半分情绪,只是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
幸亏大皇子还是太子的时候,因为一心扑在朝堂上,以年纪尚轻为由并未大婚,还未纳妃,否则,怕是那些人家要哭死了。
这一年来,还在观望的朝臣,这次晚宴之后,估摸着就会开始行动了。
毕竟,大皇子再得皇上欢心,那也是个残废,一旦与皇位无关,他们只能另行站队。
巫舟就趴在阎云承的腿上,自然将众人这一幕收入眼底,仰起头瞧了瞧阎云承,后者面容淡然,只是懒洋洋摸了摸狗子的脑袋,让身后的人推着他入了席位,一如当年的主位下首第一个。
只是对面第一位的,却是二皇子。
不多时,阎帝就来了,宴会也正式开始,不过在此之前,阎帝却是颁布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是为大皇子也就是前太子洗脱冤屈的,也就是一年前那件让太子被废的事,当场公布一年前不过是误会,那被发现之后撞死的后妃,实则是与一个侍卫有染,为了护住侍卫,就找了前太子当替罪羊,那个侍卫早就被关了起来,如今拉到了明面上,直接被阎帝下旨杖毙了;
可这圣旨却并不清楚,毕竟,一个后妃即使为了护住那个侍卫,当初直接自尽就是了,何必非要栽赃陷害太子?
怕是根本就是这妃子被某人发现了之后,某人借用这件事用那侍卫的命来威胁那妃子,逼她陷害太子,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阎帝这圣旨主要在为前太子平冤,他们却不敢猜测这其中更深的深意。
其实事发之后没多久,就有传闻了,只是当时前太子已经离京不知踪迹,皇上也没提及,他们也只是听听,却抱有希望,觉得既然是冤枉,肯定前太子还有机会,结果人回来了,却残了。
而这个陷害的某人,极大可能就是二皇子了,可没有证据,加上如今大皇子这样了,二皇子是呼声最高的储君人选。
巫舟是不知道阎帝是怎么想的,可对方并未将二皇子拉下水,明摆着就是袒护了,巫舟不爽,抬起头,朝着阎帝偷偷呲了呲牙。
结果,就被阎云承给调转了个脑袋,摸了摸他的头,捏着小爪子不让他再去看。
巫舟吓得一哆嗦:不会太明显了吧?
接下来,瑟瑟发抖的狗子继续装蠢,只当自己是狗子。
默默在心里念叨:他就是一只狗子。
阎帝颁布的第二道圣旨,就是封了大皇子阎云承为云王。
再然后,就是口头赏赐了巫舟一个免死狗牌,以表彰其护主之心。
巫舟望着那条专门给他准备的狗牌,嘴角抽了抽,拿着托盘的大太监原本想抱狗子,被阎云承直接拒绝了。
接过狗牌,垂着眼,眉眼温柔地帮狗子戴上了,巫舟本来挺嫌弃的,毕竟是狗牌,可想到这是男主给他戴的,这是代表着他救他的象征,万一哪一天他变回去了,男主伸.出手就要捏断他的脖子,指不定看到这狗牌就想起来他的一名之恩了,就……手下留情了?
巫舟低下头再瞧着,这哪里是狗牌,这是护身法器啊。
巫舟蹲在阎云承的大腿上,前爪美滋滋地摸着狗牌,心情顿时好了。
结果,身后就传来一道轻嗤:“还真是蠢狗。”一块牌子就这么喜不滋的,还真是狗随主人,当年他不过是有意讨好两声,他那位好皇兄好真以为兄弟情深,如今这模样,才是真的蠢,真的活该。
巫舟自然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深意,回过头,凶狠的“汪”了声,呲牙瞪着他。
二皇子脸色青了,想到了先前被对方搅合到的事,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二弟莫不是对父皇赏赐的东西有异议?”
二皇子回过神,他这几日被众人恭维的有些飘飘然,一抬头,果然看到阎帝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连忙伏低做小,垂着眼:“大哥怎么会这么想?我就是瞧着这狗好玩,说的玩笑话,玩笑话……”
“是吗?”阎云承阴沉着脸,护狗的意思很明显了。
二皇子当着众人的面自然压下这口气,倒了一杯酒,敬过去:“大哥你久未回来,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我兄弟二人定要好好喝一杯,大哥,请,敬你我二人过往的兄弟情义。”说罢,一口饮尽了。
巫舟抖了抖耳朵,觉得这二皇子个臭不要脸的,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耍心眼,敬个酒就敬个酒呗,还非要扯上什么兄弟情义,谁跟你有情义啊?
有情义就是设计陷害外加弄断腿儿不成?
可如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方又没有撕破脸,要是喝了,恶心自己;要是不喝,反倒是让人觉得大皇子性子孤僻乖戾,以德报怨。
巫舟朝二皇子看去,果然对方放下酒杯时,嘴角弯了弯,显然极为得意,就等着看好戏。
阎云承没动,二皇子直接挥挥手,已经有人上前给阎云承倒了一杯,退到了一旁。
二皇子贱贱抬抬手提醒:“大哥?”
巫舟哪里肯让这没脸没皮的家伙占了便宜,低下头瞧着自己脖子上狗牌子,皇上御赐的,那就是皇上亲自认可了自己的身份,一杯酒水而已,往大了说,就是一杯酒;往小了说,不过是兄弟之间的事,扯不上什么,就是恶心人。
巫舟豆丁眼转了转,突然从阎云承怀里跳了出去,刚好跳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尾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扫那酒盏,顿时就倒了下去,酒水流了一桌子。
众人:“……”
二皇子皱眉:“…………”
狗子为了表演的像,转了一圈,高扬着小脑袋炫耀着自己脖子上狗牌子,回过头像是才发现自己撞到了东西,歪了下小脑袋,在众人没回过神之前,扑过去,啪嗒啪嗒舌忝了舌忝酒盏里剩余的酒渍……
所有人傻了眼,瞧着这一幕都呆了下,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不过酒盏被一只狗碰到了,估计也不能用了。
终于有人回过神,喊了句:“还不快将那狗抱开,别让酒水流到大殿下.身上了。”
只是还未等旁人动手,阎云承已经将狗子抱了起来,退开,面无表情看着众人收拾残局,这才环顾一圈:“狗狗贪玩,诸位继续。”
随后看向阎帝,淡淡道:“儿臣乏了,先出宫了,父皇自便。”
阎帝望着一年不见双眼沧桑的大皇子,以及对方戴着的那张面具,想到那些回禀上来的奏折,心软下来,放轻了声音:“去吧。”
巫舟随着阎云承坐在回去的马车上,他软乎乎趴在阎云承的大腿上,等出了宫,阎云承抱起他,捏了他的尖耳朵:“下次外面的东西,不许吃,也不许喝。”
巫舟湿漉漉地睁着大眼,声音软软的:“汪~?”
阎云承瞧着那声调明显低了不少的声音,再认真瞧了瞧,突然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不会一口就醉了吧?”
巫舟心想:怎么可能?
只是拿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阎云承倒是没继续问,看狗子这一路蔫哒哒的,顺着他脊背上的毛,回到了府邸的房间里。
巫舟这一路上已经迷糊了,被阎云承抱到床榻上盖住的时候还不怎么清醒,迷糊间只听到阎云承说了一声“去沐浴”了,他往锦被里又钻了钻……
房门响了一下关上了,巫舟打算继续睡,可就在这时,他总觉得先前喝的那一口酒水仿佛在身体里像是着了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