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机把他击倒在地,接着便一步跨过他的身体朝路易斯跳过去。他还没来得及从腰带里掏出手枪,便被我的手枪筒击中头部,顿时便倒在地上。
巴里头朝装卸门躺着。只要飞机稍一倾斜,他就会滑到飞机外面去。我抓起他的两只脚,把他拖出危险范围。我从他身体跨过去,关上舱门,压紧杠杆。
巴里流血如注。两粒子弹击中他的。我拾起他的左轮枪交给黛莎,然后把人事不省的路易斯翻转身来,从他的腰带里掏出左轮枪。
我从钢绳上解下一个开伞索,捆住路易斯的两只手,然后便朝前面走去。
特德坐在驾驶座上,耳朵上戴着耳机。我听见他在说:“……驾驶仍有困难。原因不明。我的飞行技师正在检查……”
我把左轮手枪顶着他的后脑勺。他吃一惊,不觉怞搐一下,随即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住我。
我瞅见他一向冷峻的淡蓝色的眼睛里不安的颤动着惶恐与不安。
“都过去了,特德。”我边说,边蹭到副驾驶座上,戴上一只耳机。
监督员失声尖气地说:“货运B0,您又偏向西方!您难道不知道?您离机场愈来愈远。货运B0,您已经不能躁纵飞行了吗?清说!”
我摁一下麦克的开启键。
“货运B0向监督塔平台回话。”我说道,“我们的躁纵系统没问题。我们的困难是假装出来的。请您从我们目前所处位置出发,给予着陆指示!”
肯尼迪机场监督塔平台上的那位先生一时居然噤若寒蝉。
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说出话来。
“您是谁?您的机长在什么地方?”
“货运B0飞机上是联邦调查局特工杰瑞-科顿。机长此刻正坐在我左轮手枪的枪口前。我保证他现在将听从您的一切指示。”
监督员这时才恢复常态。
“请飞航线40!请把飞机提高三百米!您目前的飞行高度太低,无法着陆。请确认!”
我凝视着特德。
“我的飞行知识足以看出你是否遵守飞行监督的指示。在最坏的情况下,没有你,我也照样能把飞机降下去。你可听好了!航线是40,飞行提高三百米。继续吧!”我们的目光相遇并久久“卡”在一起,互不相让。最终,特德转过头,握住方向盘,校正了侧舵。
回转罗盘的指针转动一阵后,颤动着在40这个数字上停下来。高度表的指针一直在攀升。特德终于举手投降。
十分钟以后,我透过机头的窗户看见着陆跑道的灯光链。C-4着陆了。
我放下一直顶在特德后脑勺上的左轮手枪。
我在华盛顿广场跳下公共汽车,穿过第六和第七大道,来到纽约格林威治村克里斯托弗街。
我走过一条又一条我了若指掌的大街。在我西服上装下面的枪套里插着登记为联邦调查局特工杰瑞-科顿的左轮手枪。我随身携带有我的身份卡。简单一句话,我又回到我的城市,干我该干的活儿。
尽管我有工作证和执勤用枪在身,我扮演的仍然还是一个命归黄泉的人。我跨过克里斯托弗街一所狭窄房屋的前花园。这所房屋建于近百年以前,对于纽约来说,应该算是一座古老的建筑,可比起我不过二十四小时以前才离开的有三千年历史的遗址来,又是年轻得可笑。世界贸易中心座座巨大的高塔耸立于格林威治村的一片屋顶之上成为一个梦幻城市的标志。
我打开克里斯托弗街二十八号的大门。我穿过莉莎-富兰克林和杰拉尔德-拉弗特共同居住过的一个个房间。
宅子里的摆设是很符合时尚的。
镀铬的壁架,白色皮革的沙发椅和靠垫,黑色玻璃板的桌子。
杰拉尔德-拉弗特的相片仍然放在写字台上原来的地方。我久久地观察着它。
不,他跟我长得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那台带来残酷无情的消息的录音机如今已经不见。此外,整个宅子里便没有丝毫的变动。
五个小时以前,特德-贝德巴瑞的手最后无可奈何地一动,熄灭了C-4飞机所有的发动机。螺旋桨旋转完最后的几圈,便静静地停在那里。
警官们迅速冲进飞机。特德和路易斯被戴上手铐。巴里被一辆救护车送走。最后,菲尔驾驶着我的“美洲豹”,闪着红色警灯,蹿上机场滑行道。当C-4还在空中的时候,监督塔平台发出的警报就已到达联邦调查局。
几乎没有时间问候寒暄!黛莎坐上副驾驶座,我坐上临时加座——我们便风驰电掣般飞速驶往曼哈顿,接着又驶往总部。
海先生正在等候我们的到来。大家当即把我的汇报和菲尔调查的结果进行比较。海先生对黛莎表示感谢并派人送她去饭店安歇。
然后他就作出决定,让我如上所述前往克里斯托弗街二十八号那所房子。
“在莉莎-富兰克林获得自由以前,从我们力面不要采取任何行动。前一阶段的任务已经完成。‘小青年’已经收到原料鸦片。如果杰拉尔德-拉弗特还活着,他一定会回到美国并且在他跟她共同居住过的房屋里等待他的获释。而对于‘小青年’来说,拉弗特仍然活着。您现在就到那幢房子里去,杰瑞!在那里等待莉莎-富兰克林,——也许还有‘小青年’。”
淋浴!新洗的、干净的西服、左轮手枪、工作证,还有睡眠!我多么渴望这一切!我真感到筋疲力尽,累得要命。直到现在,我的全部神经还仍然在C-4马达单调乏味的轰鸣中颤动。
我坐在沙发里,熄火电灯。纽约的上空已显露出新的一天的晨曦,然而窗帘密闭,整个房间仍在沉闷的半明半暗之中。我吸着香烟,为了驱散疲劳困倦,但吸了一半便又把它掐灭。
外面,街道吸尘车在嗡嗡作响。来往的车辆愈来愈多,嘈杂的市声愈来愈沸腾。由个别的噪音汇聚而成的大都会交响曲升腾而上,宛如一个喧闹的圆顶笼罩在城市上空。
我等待了两个小时。可能在这中间我瞌睡了一会儿。然而当我听见房门轻轻地嘎嘎作响的时候,我却异常清醒。
过道的大理石地板上响起脚步声。
在过道和起居室之间的门框里显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窗帘缝隙透进的亮光投射在她金黄色的头发上。“杰拉尔德?!”她的声音十分微弱,像被窒息着。
又一次呼唤,但已没有了疑问:“杰拉尔德!”
她扔掉手上拿着的东西,伸开双臂,向我直奔过来,紧紧地搂着我。
“哦,杰拉尔德!”她把脸埋在我的肩膀里。呜咽怞动着她的身体。
我打开写字台上的台灯,我感到她似乎顿时呆若木鸡。她抬起头来,推开我,惊异地凝视着我。“哦,上帝……”半晌她才吐出这几个字。
我凭我们在拉弗特的钱包里找到的照片认出了她。她虽然已不十分年轻,但非常漂亮。她的面容丝毫没有因受监禁而变得憔悴,尽管脸色苍白,没有妆饰。
“您是谁?”
“联邦调查局特工杰瑞-科顿。”
“杰拉尔德在什么地方?”
对她隐瞒真相毫无必要。
“杰拉尔德-拉弗特死了。六天以前。”
“不……”她声吟着。她的眼睛翻出眼白。她晕倒过去。我连忙扶住她,把她安放在躺椅上。
十分钟以后,她终于苏醒过来。她立即恢复了记忆。
“是谁谋害了杰拉尔德?”她的疑问清晰明确,真令人惊奇。
我递给她一杯水。
“是一次偶然性谋杀,富兰克林小姐。拉弗特遇上了两个街头劫匪。”
“这不可能。我跟他通过电话。当时他在希腊。”
“跟您谈话的不是拉弗特,而是我。我当时在希腊。录音带落入我们的手里。我们知道您的生命受到威胁。于是联邦调查局就派我到欧洲去完成绑架您的人要求拉弗特完成的任务。”
“我还可能……见到……杰拉尔德吗?”她轻声问道。
“可以,但不是现在。绑架你的是什么人,富兰克林小姐?”
“三个戴面具的男人。我没有见过他们之中任何人不戴面具的样子。”
“请您仔细谈谈绑架您的这些人的情况!”
“那个发号施令的看来是个头儿,中等个子,岁数不大。他早年就已认识杰拉尔德。这是我从他说的话里听出来的。第二个人个子高一些,而第三个人简直就是个巨人。他吸烟似乎吸得很厉害;他身上总有一股烟草味。”
“您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我的眼睛是被蒙住的。我被一辆小汽车运送到一所房子里。当他们给我解开眼睛以后,我发现自己是在房子底层的一个套间里。窗户都用卷帘式百叶窗紧闭着。房间里的摆设装饰并不豪华。东方地毯,软垫座椅等等。给希腊的电话就是那个头儿从这个房间里打的。在电话结尾的时候,他允许我跟杰拉尔德——也就是跟您说几句话。”
她把脸埋在两只手心里。
“请您继续讲下去,富兰克林小姐。您的陈述对我们抓住绑架您的人很有帮助。”
“请您给我一支香烟!”她松开手,说道。
她深吸一口烟后便接着说下去:“第二天我被带离这所房子。那头儿很恼火的样子。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危急的事情。我又被蒙上眼睛。这一次汽车行驶的时间不长,最终,他们把我带进一间地下室。在这间地下室里我一直被囚禁到三小时之前获得释放时为止。直到最后,我都仅只见到巨人。他每天给我送两次罐头食品和一些喝的东西。”
“您难道想像不出这房子在什么地方吗?”
“我猜想这是一所很小很简陋的房子,而且我老是听见飞机的声音,无论白天还是夜晚。”
“他们是怎么释放您的?”
“头儿跟巨人一起出现在地窖里。看上去,他们心情很好。头儿说:‘事情结束了。你的杰拉尔德真棒。’他边笑边问:‘你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吗?’他伸出手做出要撕下长统丝袜面罩的样子。‘不过,还是到以后再说吧。’他说,‘我这里还有一些重要的信息给你的杰拉尔德。’”她做了一个手势,请我再给她一支烟。
“他让我读写在一张纸上的给杰拉尔德的信息,然后再录到磁带上。跟第一次一样。”
“他倒真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幽默感。”她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
“您录的是些什么?请您尽量逐字逐句地重复一遍。”
“我勿需再加回忆,调查员。您可以自己听一听,我把磁带拿回来了。”
“在哪儿?”
她朝门的方向摆一摆头。
“我先是拿在手里,我一见您以为是杰拉尔德,我激动得把它扔到了地上。”我跳起来朝门走去。在门槛边上有一个手提包和一个日本造小录音机,跟我们早先在拉弗特相片前找到的同一个类型。
我按下放送键。录音机里传出莉莎-富兰克林的声音,轻柔而单调。她毫无抑扬顿挫地诵读着一段现成的文字。
“你好,我的小伙计!我让莉莎亲自通过录音向你致意。你看我这个想法怎么样?当然,我的问候比不上莉莎与你的直接会面!你将完整无缺地收回她。在你们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之前,我们还得清除一些小小的麻烦。你的活儿干得堪称一流,杰拉尔德。可惜的是,有这么一个老傻瓜跑到警察那里去报案说是莉莎失踪了。联邦调查局插了手,警探们又在翻我们的过去,弄得我不得不两次紧急刹车。出于这个原因我没有给你挂电话。我怕电话被窃听。尽管如此,故障也并不难排除。莉莎和你,你们俩到联邦调查局去声明一下,就说绑架云云纯系无稽之谈,你们感到有需要离开喧嚣的纽约一段时间。告诉他们,你想静静地画一幅画,而没有莉莎陪伴你就一笔也画不了。就说你是艺术家,而艺术家就得有好心情才行。如果他们问起你想去什么地方,你就告诉他们恩格尔伍德和那所猎人小屋,就是我们当初经常举行热情晚会的地方。那所房子至今还依然存在。要紧的是,莉莎可别胡来。不过,相信她不致于这样,因为她是爱你的。你要给她讲清楚,如果她不闭紧她的嘴巴,你就将蹲十年大牢。危险是绝对没有的,我的小伙计!只要你们给警探们讲明白,你们是自愿离开的,又是自愿回来的,他们就不得不偃旗息鼓。”
磁带已经空了。我还以为所谓的信息已经结束。可后面又跟上来几句话。
“如果我给你打电话,你只要回答几个字就行。你看就简单地回答‘一切都好’怎么样?然后我就上你那儿去,把你的一份数给你;如果你重数一遍,那我就明白你是满意了。再见,我的老朋友。愿你跟莉莎在一起过得愉快。”
我关上录音机,凝视着莉莎-富兰克林。
“您愿意帮助我们抓住这个人吗?”我询问道。她点点头。
十二小时以后,将近晚上九点,电话铃刺耳地响起来。整整一天我都没有离开克里斯托弗街的这幢小房子。我们完全按照录音机里的指示办,就好像我真的是杰拉尔德-拉弗特一样。
莉莎给她的头头雷蒙德-杰克逊打电话,向他表示道歉,同时告诉他准备一起离开一段时间去恩格尔伍德猎人小屋的这档子事。当杰克逊通知她说,警方根据他人员失踪的报案在四处寻找她的时候,她装作惊愕的样子说,她将马上去给联邦调查局说清楚,以澄清误会。
然后我又把上述情况告诉了菲尔。菲尔下午便去布尔敦大厦通知杰克逊说,莉莎和杰拉尔德已向联邦调查局报告他们的归来。
这样一来,全部条件业已齐备。我们便开始等待电话。虽说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但真到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莉莎-富兰克林却吓了一大跳。我拿起话筒,仅低声地说个“你好”。
“你好,我的小伙计!”打电话的人说道。
当我上次跟这个人对话的时候,我们之间相隔数千公里的大洋和整个欧洲,而现在我们之间仅仅相距几条街。他的声音非常清晰,犹如就在隔壁房间说话。我按照他的要求只说了“一切都好”几个字。
我听到他的呼吸声。
“我们见见面。”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话筒,转过身对莉莎-富兰克林说:“他就要来了。您到楼上去!”
她一声不响地走出起居室,从楼梯登上二楼。
我把房门打开来虚掩着,然后熄灭了所有的电灯,只让写字台上的小台灯依然亮着,于是起居室的四面墙壁便浸沉于黑暗之中。最后,我走到窗户边,守候着。
九点二十分,一辆深蓝色的弗利特伍德轿车驶入我的视线,在二十八号前停下。
三个男人相继下了汽车。其中两人是中等身材,而另一个人则黑熊似的高大肥壮,比那两个人高出整整一个脑袋。
他们穿过一盏街灯投射的光圈。我看清了他们的脸。黑熊手里提着一个长长的皮箱。当他横过狭窄的人行道时,他检查了一下箱锁。
我离开窗户退到墙边,掏出左轮手枪,把左手放在顶灯的开关上。
门铃的响声!
我按兵不动。
门铃再次长时间地响了一阵。然后他们似乎才发现门并没有锁,于是便走了进来。
“喂,杰拉尔德!”
我没有应声。写字台上的台灯照着他们走进起居室。他们的身影显现在门框中。
“晚上好啊,杰拉尔德。”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刚向起居室跨进半步,我就摁下电灯开关。顶灯明晃晃地照得通亮。“联邦调查局!”我大声喊道。
那男子不会超过三十五岁,是个“小青年”。他披着浓密的金色长发,在宽阔的额头下,两只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我。
“拉弗特在哪儿?”他吼道。
“杰拉尔德-拉弗特死了!六天前。他根本就没来得及离开纽约。”我猜想他到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已陷入绝望的境地。
他咆哮着:“把那给他,丘克!”
黑熊伸手抓箱子,而那个黑发的南方佬把手伸到上衣底下……
菲尔带着三位同事从大街上冲进房子里。没有人开枪。只见菲尔在黑熊背后踮起脚伸长身子,用左轮手枪的枪管使劲一砸。那黑熊便扔下箱子和机枪,哼哼地号叫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这时,两名同事一起向那黑发男子扑过去,把他摁在地上。直到他感到耳根后有个**的东西,这才老老实实地躺着一动不动。
老板呢?他的嘴唇不住地颤动。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他举起双手,尖声喊道:“别开枪!别开枪!”
菲尔把他推到贴墙壁站着,从头到脚搜索一遍,从枪套里怞出一支左轮手枪。
“他是谁?”我问道。
“罗杰-耶尔特鲁普,一家经营电子游戏机之类东西的公司老板。黑头发的小伙儿叫麦克-勃鲁克尔,表面上的名义是机械师。那个大块头我以前从没有见过。”
“他就是负责监视莉莎-富兰克林的那个人。”
我到二楼上去把莉莎-富兰克林接下来。
这时耶尔特鲁普已经被戴上手铐。
“您认识那个男人吗?”
她仔细地端详着他的面孔。
“我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他。即使见过,也肯定只不过是匆匆一瞥。”
“他在‘布尔敦大厦’开着一家公司作掩护。”
她情不自禁地往罗杰-耶尔特鲁普跟前凑近一步。
“我的上帝,”她脱口惊呼,“他看上去真像杰克逊先生。”
指纹提供了最终的证据。我们把五角大楼档案中记载的指纹跟新提取的自称为罗杰-耶尔特鲁普的那个人的指纹认真比较了一番。两者不相符合。
当雷蒙德-杰克逊在两名同事的带领下走进我们的办公室,并且见到冒名顶替的耶尔特鲁普时,他不禁一晃,险些倒下。我等到这老人缓过劲来之后才开口说道:“现在是该老老实实讲出真情的时候了,杰克逊先生。这个自称罗杰-耶尔特鲁普的人是您的儿子埃尔顿-小杰克逊,是吧?”
“是。”雷蒙德-杰克逊低声说。在他注视着“小青年”的眼光里颤动着痛苦和绝望的神色。
我们得悉全部真情。
埃尔顿-杰克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被人们称之为“只养不教”的儿子。越南战争以后,他前往印度支那,采购价廉的纺织品进口美国。他发现从事非法买卖更能赚钱,于是便跳了槽。他倒买倒卖黄金,搞毒品交易,并伙同国内的黑帮分子办起赌场和妓院。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遇到杰拉尔德-拉弗特,于是便像利用其他许多人一样,利用他来为自己的目的效命。
最终,亚洲这块地方变得对他来说过于危险,绝非久留之地。他就又回到美国。由于他担心他在亚洲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会招致可怕的大清算,于是他便决定改变自己的身份。在一次虚假制造的交通事故中,他以埃尔顿-杰克逊的名字埋葬了他在越战时期就已认识的真罗杰-耶尔特鲁普。
当时他就已经逼迫父亲支持自己的犯罪活动。老杰克逊被迫无奈,只得把耶尔特鲁普的尸体确认为是自己的儿子。
“小青年”在纽约干了一桩轰动性的大举动,先后抢劫了由他父亲的公司提供货源的所有商店。为了作掩护,他创办了自动装置公司。杰拉尔德-拉弗特替他工作,后来才在莉莎-富兰克林的帮助下摆脱了对他的依赖。
在这个时期,“小青年”陷入危机,难以自拔。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究没有成为一个大帮主。他结识了一大帮骗子小偷,其中包括乔-卡普雷,但是始终没有搞成一桩成得了气候的买卖。直到后来,他通过勃洛斯基帮的一名跳离分子捞到一个机会,在近东大量采购原料鸦片。
他飞往欧洲,讨价还价,商谈条件,让他父亲的公司为他运输,强迫杰拉尔德-拉弗特为他传递钞票。从我以杰拉尔德-拉弗特的名字开始飞行直到鸦片安全运抵,前后一共六天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小青年”感到非得用暴力抹平某些麻烦不可。
由于老杰克逊对自己儿子的行动计划一无所知,关于莉莎-富兰克林的失踪他才作出了报警的反应。
在一次暴怒中,埃尔顿把自己的亲生父亲狠狠地揍了一顿。他杀死了瓦尔特-德莱安,因为他害怕他在越南相遇之后会认出他。由于卡普雷重提他们早先的合作并有意要勒索他,他立即毫不客气地用手榴弹把这个不知趣的家伙从地球上炸飞了。
当原料鸦片自天而降以后,他以为自己已经达到目的,便把莉莎-富兰克林欣然释放。
他释放她,仅仅是为了把她跟杰拉尔德-拉弗特一起杀掉?他想把两个知同时消灭?否则为什么“小青年”在佛罗里达召雇的那名超级杀手丘克-赖特带着冲锋枪走进小房子呢?
这些问题永远成了不解之谜。
在化名罗杰-耶尔特鲁普的埃尔顿-杰克逊被逮捕六天以后,我送黛莎去乘希腊航空公司的一架大型喷气式客机。凑巧的是,我当时去雅典时,乘坐的正是这同一架飞机。
起飞时间推迟。在公司的贵宾候机室里,地面女服务员给我们送来了饮料。
“那么说,这起案子已经结案了?”黛莎问道。
“看来是这样。”我回答说,“原料鸦片我们已经找到,并被销毁。埃尔顿-杰克逊和他的那帮人已在候审。查尔斯-勃洛斯基和他的打手们由于谋杀阿轮-帕拉斯而在希腊受到指控,以后大概会引渡回国。土耳其已经把萨麻尔——富朗基斯组织彻底铲除。全部问题都已解决,只是……”
我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伊拉克利翁”号船长在接下装着五百万混合钞票的皮箱时给我开出的收据。
“这钱归谁呢?有关政府已经开始相互兑换现钞。”
“我的五千美元该还给谁呢?”
我把她的头发掠向后面露出耳朵。
“把它和收据放在一起。”我说,“让那些官僚们去为解决这个问题扯皮吧!”
这时,扩音器里响起两下锣声,接着便是一位空姐的声音:“请注意!飞往雅典的希腊航空公司0航班……”
黛莎乘坐的航班已开始登机。
她向我伸过一只手来。“再见,杰瑞。”她说道。
我们彼此凝视着,深深地久久地凝视着。
这是一双多么的眼睛!哦,男孩儿,确实很难割舍她的目光吧?!
“来看我。”黛莎说,“我们可以一块儿度假……”
“我会去的……”我承诺道。
她转过身朝出口走去。
我将遵守我的承诺。我拿一年的薪俸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