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饱含着真知灼见的评论文章终于完成了。
戈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篇有着一万三千五百字的文章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和心血。自穿越他决定要成为一个作家后,从没有一天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虽然只是发表了寥寥数篇文章,可是戈文真正写下来的文字却早已接近五十万字,至今家中写字桌的抽屉里还有十几篇废稿。他每天都要看报、看杂志、去图书馆借阅书籍,所有的这些都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不管是还是诗歌、散文,每一篇文章都是他苦思冥想、努力学习提高的成果,每一篇都消耗了他巨大的心血。可是所有的文章都比不上今天的这篇文章,让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头,都比上这篇文章让他消耗了如此多的精力。
整整三天时间,除了吃饭睡觉,他都一直呆在图书馆中查阅书籍资料,研究着诸如《马克思主义哲学》、《**宣言》这样枯燥而又乏味的书籍,好多次他都已经头晕眼huā难受的想要吐出来了,可是他依然靠着无比坚定的毅力坚持了过来。
终于完成了!
看着桌上散luàn的五张稿纸,戈文情不自禁的微笑了起来。如果这篇文章真的能够可以将这场讨论平息下来的话,那自己这几天的辛苦也算是值了!
戈文站起了身。
长时间固定的坐姿一下子改变,让戈文一阵眩晕,他扶住桌子,一直等这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消失,才缓缓的直起身来。
静静的将桌上的稿纸都整理收集起来,放在kù袋里,戈文一本一本的将桌上的书放回到图书馆的书架上,从最东边走到最西面,从一层走到三层,这几本书类型不同,所摆放的位置自然不一样,也真是为难戈文能从这浩瀚的书籍海洋中找出他需要的这几本书籍来。
推开图书馆的大门走出去,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天边火红的火烧云燃烧着照亮了整片西方。
戈文róu了róu自己发酸的脖颈,然后就那么驰驰然将双手摊在脑后,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的影子被夕阳拉的无限长远,好似一个巨人一般。
林一铭并不在家中,戈文将口袋里的稿子放在茶几上,就赶紧冲向洗漱间。在复旦大学那闷热的图书馆里呆了整整三天,让他身上黏黏糊糊的十分难受,现在终于能痛痛快快的洗一个澡了。
等戈文从洗漱间里出来的时候,林一铭已经坐在沙发上了,他手里捧着的正是戈文拿回来的稿子。
戈文走了过来,先将电视打开,然后才一屁股做到林一铭的身边,随口问道:“怎么样?”
林一铭先是嗯嗯了两声,然后将手中的稿子一合,盯着戈文一字一句的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戈文的目光正注视着电视机。只见电视里突然从屏幕中间冒出一个人来,他喊出一句“哇——燕舞收录机!”,然后就载歌载舞起来“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那动作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你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林一铭煞有介事的道。
“啊?”戈文吓了个jī灵,哗一下扭过头来盯住林一铭。
“《民间文学》上的那篇就不了,你看不管是《一代人》还是《羊城晚报》上的那篇社论都造成了那么大的轰动,现在还有这篇评论……”为了加强自己的服力,林一铭摇了摇手中的稿子,接着道,“你的年纪又和我差不多大,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天才!”
“所以呢?”见林一铭停住不,戈文追问道。
“我认为你是从火星上来的,根本就不是地球人。”林一铭一本正经的道。
戈文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被林一铭发现了真实的身份了呢,没想到这子实在调侃自己,实在不能原谅啊。
“我打!”戈文摆了个李龙的经典姿势,一把将林一铭推倒在沙发上。
于是一场战争又爆发了。
一阵玩闹过后,林一铭才从桌上拿起戈文的那篇稿子,兴奋的道:“戈文,你的这篇文章实在是太牛bī了,论清晰、论据充分,我相信这篇文章一发表一定能把那些反对你社论的专家学者都辩驳的无话可的!没想到你三天时间就能写出这样有服力的稿子啊!真是太牛bī了!”
戈文洒然一笑,“你也不看看是谁写的。哈哈,好像某人当初还对我的决定很是怀疑呢。”
“是是,是我当初狗眼看人低,看了你戈大天才好了吧。正经的,我们现在就赶紧给我叔打电话去,然后明天一早去邮局发电报传给我叔叔。”林一铭一想到戈文这篇文章发表后的轰动效应,就有些忍不住急切起来了。他一把将戈文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就往屋子外拽去。
“别啦别啦,喂喂,你不看《霍元甲》了吗?今天可演霍元甲挑战外国力士呀……”
两人在街面上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林一铭拨通了林萨家中的电话,然后把话筒递给了戈文。
戈文耳边的话筒中一直传出“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
“没有人接听啊。”戈文转头看着林一铭道。
“不可能吧,这时候我叔叔应该在家才对。”林一铭接过电话一听,果然。他又重新拨了一次电话号码,依然没有人接听。
“难道是在报社吗?”林一铭嘀咕了一声,挂了电话,又开始拨打起《羊城晚报》编辑部的电话来。
“喂,你好,这里是《羊城晚报》编辑部,请问你找谁?”电话里传出一个中年人憔悴的声音。林一铭赶紧把电话递给戈文。
戈文接过电话,道:“你好,我找林萨林编辑。”
“你是谁?你找他有什么事?”电话对面那人的声调突然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是这样的,我写了一篇稿子,是针对这几天报纸上对‘个人生命价值’讨论的,想向林编辑投稿。”戈文解释道。
“哦?这样……不过林编辑不在啊。”电话对面那个中年人像是放下什么提防似地,声音又变得沉稳起来,目光又转向他桌子上那篇来自一个教育界的专家的稿子。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一听林萨不在《羊城晚报》编辑部,戈文不由得有些急了。既然文章已经写好了,那自然是越早发表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他正在开会,估计短时间不会完的。”对面那个中年人着,又提了一个建议,“要不你把你的稿子寄到《羊城晚报》编辑部吧?”
“这怎么行,寄稿子过去,黄huā菜都凉了。”情急之下,戈文心里的腹诽冲口而出。旁边一直竖着耳朵贴着话筒的林一铭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嗯?”中年人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桌子上的稿子上收了回来,因为注意力在稿子上,他并没有听清楚刚才戈文的那句抱怨。
戈文一阵懊恼,暗自责怪自己沉不住气,他对着电话解释道:“我是我这篇文章是赞成《羊城晚报》的观的,看过的人都写得很好,我觉得我这篇文章可以平息这场争论风bō的。”
“哈哈,你是你一篇文章就可以制止现在报纸上关于《羊城晚报》社论的纷争?你的是这个意思吗?”电话这边,中年人刚把注意力放在对话上,就听到了这么大胆的言论,他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个投稿者还真是胆大,颇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戈文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人不相信自己的话,把自己的话当做了一个笑话。
“年轻人,写文章可不是靠着吹牛皮就能发表的!你将自己的稿子寄过来吧,真要是写得好的话,我会酌情发表的。”一完,中年人将电话挂了,电话里的这个冒失年轻人倒是让自己疲倦的心情开解了一下呢。
这样想着,中年人又将目光投向桌子上的稿件上:果然是专家写的文章呢,很有分量啊!相信一定会从侧面为我们《羊城晚报》这边增加一定的舆论成果呢!想到这里,中年人在稿子的最上方画了一个对号,然后在后面批注道:此文观从侧面印证了我报观的正确,更兼论据充分,可发表。
竟然被挂了电话?!
“靠!”戈文情不自禁的吐出一个脏字来。
“我cào!这傻瓜编辑的脑袋被门夹了吗?”一直都旁听的林一铭则狠狠的跺了跺脚来发泄自己的郁闷。
“不行,我的再打过去!嘿,我还不信这篇文章《羊城晚报》会不收!”戈文着,就又将电话拨到了《羊城晚报》的编辑部。
“喂,你好,这里是《羊城晚报》编辑部,请问你找谁?”依然是那个中年人。
戈文沉稳的道:“这位编辑,还是我。刚才我没有清楚,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发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作者戈文。这次给你们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们,针对这几天各大报纸的争论,我又创作了一篇表达我观的评论文章,想向《羊城晚报》投稿。不知道《羊城晚报》愿不愿刊登?”
这几句话一出口,旁边一直旁听的林一铭心中先前的那股抑郁之气顿时一扫而空,他情不自禁的冲着戈文竖起了大拇指,老大,太牛bī、太霸道了!
当听到戈文自己就是《发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作者时,电话对面那个中年编辑已经像是火烧了屁股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等戈文表达了自己又写了一篇文章后,脑门上更是情不自禁的渗出几滴汗来。
戈文是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当初林萨从上海带回《发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稿子的同时,可是将这个戈文夸了个天下少有啊!自己竟然将戈文的电话给挂了,语气中还有教训的气味,这……
虽然现在在舆论上《羊城晚报》和其他新闻媒体斗了个旗鼓相当,可是面临的压力和处境却让编辑部的每一个编辑都一个个拼了命的工作,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加班啊。
要不是戈文又打来电话,岂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错过了他新的文章吗?
想到这里中年人终于开始大汗淋漓起来。
好在戈文再次打电话的目的并不是计较中年人的态度,见电话对面长时间没有声响,他喂了两声,然后大声的道:“这位编辑你还在听吗?”
“在在,我在听。”中年人回过神来,赶紧应道。
“嗯,我先将我新写的文章的大概内容告诉你一下,然后明天就用电报给你们发过去,你看怎么样?”戈文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电话里中年人心翼翼的态度让他突然感觉到相当的解气。
一旁林一铭也继续竖着大拇指,无言的表达着他对戈文的敬意。
“哦,好的,你,我听着呢。”电话这边,中年人知道接下来的内容比较重要,赶紧拿起笔随便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来,打算记录一下。
戈文忍住心中的得意,慢慢的将自己的观对着电话话筒了起来,等完之后,才有些自得的问道:“您看,这篇文章怎么样?”
妈的,让你在牛bī哄哄!让你在挂我的电话!哼哼。
“太bāng了!这篇文章的观太犀利了,我估计这下子反对我们的声音一定哑口无言的!太好了!”中年人看着刚才用笔粗粗记下的一些记录,兴奋的大声道。此刻他早已将刚才与戈文发生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不得不,戈文这篇文章果然如同他本人所能够制止这场大争论。文章里的论据将反对派们坚持的观剖析的一塌糊涂,犀利之极。
“那好,我明天上午就去发电报,将这篇文章给你们传过去,不过文章有长,这电报的钱可要你们出啊!哈哈。”戈文开了个玩笑。
“没问题没问题。”虽然戈文看不到自己,可是中年人还是一个劲的猛头。
“那就先这样了,再见啊,这位编辑。”着戈文就将电话挂掉。然后嘴里碎碎念道:“也让你尝尝被挂了电话的滋味!哼。”
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正一脸微笑的林一铭,两人同时举起了右掌,在空中响亮的一击,哈哈大笑起来。
电话的另一头,中年编辑拿着话筒发呆,话筒里嘟嘟嘟嘟的声音,似乎都没有影响到他。
好久之后,中年编辑才回过神来,他满脸笑意的将话筒放了下来。然后看了看那张记满了文字的废纸,又看了看桌子那篇他刚刚批注了要发表的教育学专家的稿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了。
再然后中年编辑像是发疯了似得,拿起那篇通过了他审核的由一个教育学专家撰写的稿子随手往空中一抛,叫道:“去你妈的教育学专家!”
事件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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