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萨进来后看到的第一幅画面就是戈文和林一铭两人肩并肩,聚精会神的看着黑白电视里的节目。此情此景竟让他想起了自己时候玩过的排排坐吃果果游戏,他不由的一笑。
然后本以为自己的到来会得到两人热情招待的林萨突然尴尬的发现,这一刻的自己成了可有可无的客人,这两个家伙竟然没人搭理他。真是婶可以忍叔不可以忍,于是林萨走到两人的身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提醒戈文和林一铭自己的到来。
再然后林一铭扭过头来嘘的做了一个手势,而戈文则朝着他扫了一眼,从衣服口袋了掏出几页稿纸递了过来,等林萨接过后就又转过头去看电视去了。
我……林萨一口气缓不过劲来,差晕倒在地,看着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上霍元甲和赵胜男两人缠绵的戈文和林一铭,林萨叹了一口气,何苦由来,这电视买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好在手中戈文的稿子稍稍缓解林萨的xiōng中的不平之气,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也懒得理会看电视的两人,看起戈文的稿件来了。
一篇评论可以写多少字?对于这一作为资深记者的林萨绝对可以有发言权,虽然在戈文自己没写过评论时,他告诉戈文不要管什么文体,只要按一般的文章写就行。可是手里这份写满了七页稿纸的评论还真的让林萨有些吃惊。
又有的修改了!林萨心中呜呼哀哉了一番,就打算一目十行的过一下稿子。然后他就注意到戈文的这篇文字的格式竟然是正儿八经的评论。更让他心中惊奇的是评论所表达的观比起戈文在复旦大学阅报栏的谈论更深了一步。
林萨原本不经意或者是有些随意的心情随着目光在稿纸上的移动而渐渐的褪去,只留下一番深深的震撼,他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复旦大学的阅报栏前听着旁边那个俊秀的青年侃侃而谈的时刻。
“呼……”将整篇评论看完后,林萨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汇聚到依然在看电视的戈文身上,究竟这个子是谁教育出来的,竟然能有如此前瞻的思想和眼光!
某一刻那个安静的坐在电视机旁边,时不时和林一铭笑的年轻竟让做了十几年记者的林萨产生了一种自愧不如的感叹。
……
“为什么《霍元甲》只有两集?为什么上海卫视每天只播两集《霍元甲》?啊——啊——啊——我要看《霍元甲》!”林一铭看着电视机里开始播放其他节目郁闷的大叫了起来,看的戈文不由的笑了起来。
“hún蛋,笑什么笑,难道你不想接着看吗?明明都高cháo了……”林一铭最见不得戈文嘲笑自己的样子,不由的抓着戈文的肩膀猛然摇晃了起来。
“咳咳!”看到自己侄子如此无厘头的表现,林萨不由的又开始咳嗽起来了。
“哈哈,叔叔你过来啦,快坐快坐,我给你倒水去!”林一铭像是才看到林萨一般,几个箭步窜到林萨的身边,讨好道。罢,就溜到厨房去了。刚才看电视看的上瘾,他可是没顾得上理会叔叔呢。
见到抱头鼠窜的林一铭,林萨不由的苦笑一声,怎么以前没发现林一铭像现在这样油腔滑调呢。
不过林萨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教训林一铭和与戈文交流一下看法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林萨看着戈文,向他招了招手,示意戈文坐过来。
戈文拎着自己和林一铭看电视搬过去的椅子放好后,随意的坐到沙发上,静静的看着林萨,他自然看出林萨已经将自己的评论看完,虽然已经对这篇评论能不能做社论不报太大的幻想,可是戈文还是想听听林萨的意见。
一想到原本应该很应景的评论被自己硬是写成了愤世嫉俗的预言报告,戈文心中就不由的苦笑起来,这也是他见到林萨后并不着急的原因。
“你写的这篇评论很有深度也很有想法,不过你在评论里涉及到的国家和政fǔ同样需要竖立诚信、道德的观好像有过了……”林萨的话有些迟疑。
果然,戈文在心中叹了口气。在评论里他预言般的将前世的某些事情举例写出,这已经偏出了围绕大学生就掏粪老人的话题范围了。
“……你的这篇评论我现在也无法给你准确的答复能否作为《羊城晚报》的社论发表。我需要拿回广州和其他编辑们共同核定。”林萨接着道,“不过我个人很看好你的这篇评论。就算它不能代表《羊城晚报》的官方看法,也会作为读者评论发表的。”
“谢谢林叔。只要能发表我就很高兴了。”虽然戈文如此话,可是林萨还是看出了他眼神中的不甘。
“戈文。”
“嗯?”
“如果我将你这篇评论中的某些观和段落删除的话,你介意不介意?”林萨提出了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删除?”戈文想了一下,然后坦然的道,“删除的话就没有必要了。林叔,其实你们编辑部可以使用我的某些观和看法的,我不会介意的。”
“这个……”林萨有些意动。
“很多作者都将自己的作品视作自己的宝宝,认为自己的宝宝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所以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去修改自己的作品。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习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自己认为完美就完美的。只是这篇评论蕴含着我最最的感情,代表着我的观和看法,如果将其中的一些论断删掉的话,那就不是我所想要表达的想法了。所以……林叔,如果真要删除掉评论里的某些观的话,那我宁愿这篇评论不发表。”戈文缓缓的道。
“我知道了。”林萨了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些什么,许久之后他才叹了一口气道,“我一定帮你争取。”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的时候,林一铭从厨房里端出三杯水来,他龇牙咧嘴的将三杯水都放到了茶几上,然后有些奇怪的看着戈文和林萨,问道:“你们怎么了?这么沉默,是在感jī我替你们拿水吗?哈哈,不用啦。”
林萨看着自己的侄儿,微微一笑,原本那个有些木讷常常倔强的抗家人的侄子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开朗活泼,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戈文的熏陶吧。
林萨扭头看着戈文:“戈文,以后多多帮助一下一铭,这子现在的样子可讨人喜欢多了。”
“喂喂,叔叔,我以前那里不讨你喜欢了!”林一铭有些不满的冲着自己的叔叔抗议。
戈文微笑着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坐火车回广州呢。”林萨站了起来。
“咦,叔叔你不是向戈文要稿子吗?不要啦?”林一铭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吗?”林萨晃了晃手中的稿纸,然后躲过林一铭想要扑上来看稿子的动作,冲着戈文道:“无论如何这篇稿子一定会在《羊城晚报》上发表,所以……戈文你就注意看这几天的报纸吧。”
完这番话,林萨也不理依然想一睹戈文评论的冲动,直接推开门走了。
只留下身后咬牙切齿的林一铭。“hún蛋,怎么会有这样的叔叔呢!”
戈文也趁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对于林萨的举动,戈文心中自然亮堂,看来林萨是不希望自己的侄子接触到自己有愤世嫉俗的观,要知道现在的人们还是那么的淳朴,根本没有自己评论中所写的那些前瞻的忧患意识。
只是林萨不会知道,随着时间的前行,自己所的事情都将注定发生!
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唤醒一些人的思想,就像是鲁迅先生曾经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