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烟瘾的戈文从口袋里mō出芙蓉王拔了一根含在口里,又顺手扔了一根给林一铭,拿出zippo耍了个huā样将烟着。
林一铭把烟在鼻子底下嗅嗅,称赞了一声,将烟含在口里,若有所思的道:“你先前的文学新(这也屏蔽?)làngcháo听起来还真有道理。”
戈文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可累死我了。
因为林一铭是一个文学爱好者,而戈文也恰好一直都对文学很感兴趣,所以两人谈论的话题正是目前的文学现状。刚才戈文提出的文学新(这也屏蔽?)làngcháo的概念那在后世的文学界已得到公认,可是林一铭居然敢表示怀疑。于是本着诲人不倦的戈文不得不唾液横飞的进行了一阵痛苦的阐述,这才让林一铭相信了自己的法。
“不过你的那些流派似乎只有‘寻根文学’‘伤痕文学’我知道,其他的……”林一铭疑huò的看着戈文,想要戈文给他解释一番。
戈文愕然,看来那些新的流派还没有作品面世。
该怎么解释呢,戈文挠了挠头,然后就决定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了,当下转移话题:“一铭,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了?”
林一铭自豪的道:“我是《收获》杂志社的编辑!”显然他并没有注意到戈文还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戈文不屑的看了林一铭一眼寻思,一个编辑需要这么得瑟么?!这话自然不能当面出,也顺口问道:“那你在编辑部负责什么?审稿?”
此时的戈文根本就没有想到,在后世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做的编辑,在这个时代就算你家里再有权势、金钱,如果自己没有一真才实干的话,那也都是扯淡。更何况年仅二十二岁的林一铭还是《收获》杂志社的编辑呢,要知道《收获》杂志的主编可是鼎鼎大名的老一辈文学大家巴金巴老先生。
听到戈文的问话,林一铭有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道:“……就是在杂志社里跑跑tuǐ打打杂,我负责编辑社的卫生工作,以及跑跑上海的销售等杂七杂八的事情。”然后又分辨道,“不过我也偶尔帮忙看稿子的。”
戈文的脑海立刻里浮出“见习编辑”四个字来,他好笑的看着林一铭那生怕自己不相信的样子,忙头赞同道:“嗯,我知道,你是个编辑,审稿的编辑。”
林一铭憨憨的笑了。
天sè渐渐变黑,透过玻璃,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戈文和林一铭都有困,也不知是谁先住嘴,然后两人打了个呵欠,都趴在桌上眯了起来。
隐隐约约的各位听见列车到了一站停下了。很快列车又启动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样子,戈文被一阵声音吵醒,好象听见有人:“列车员。这儿有个孕fù要临产了。”只听见列车长,“是吗?这车刚开动呀,这下中途要停下要两个时吧,我想想办法。”
戈文顿时清醒过来,自己坐火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影视作品中常出现的场景。这时林一铭也醒了过来,于是耐不住寂寞的两人便往人群那走去。
“疼,我受不了了……”人群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孕fù正发出痛苦的呻yín声,四周一片慌luàn,许多人想要帮忙却不得法,只是拥堵在那里一用都不起。
戈文看的眉头大皱,人太挤,在加上车里的空气并不新鲜,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情况紧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当下忙拨开人群,大喊道:“男人都退开,不要挤在这里,女人在外面围成圈子。另外谁接过产,快过来帮忙。”
顿时luàn成一团的人群像是有了主心骨,男人们都分散开,几个fù女围在外面,戈文蹲在孕fù的身边见她只是躺在地上身体抽搐,身下也没有鲜血流出,知道这只是分娩前的痛期,便连声安慰她,等孕f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戈文抬头看着那个列车员,道:“别站在这儿,快去广播。”列车员这才恍然大悟。
不一会儿从广播中传出焦急的声音:“列车上一位孕fù出现早产症状,列车上如果有医生,请您马上到广播站来……”
不久一个老人一边在列车长的陪同下快步过来,一边着什么:“……我以前曾给人接过产……”。
走到跟前,老人便对孕fù进行了检查,然后神sè严峻的对列车长道:“不行,这姑娘快生了,我手头上没有必要的医疗设备。”
列车长听了,脸sè一变。交代老人一定要稳定孕fù的情况,然后就着急的站起身往车头行去。
戈文见自己也chā不上手,便站起身退到了圈子外。
这时圈子外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纷纷为老人出谋划策。尽管他们的建议有一些显得很是可笑,但戈文还是听的心情jī动:这就是80年代,这就是那个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时代!
广播中列车长镇定的声音出来:“各位旅客们请见谅,因列车上有一位孕fù出现早产症状,列车将于5分钟后在下一站紧急停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久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然后戈文所在的这节车厢车门打开了,门外站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急迫的等在那儿严阵以代。这时孕fù的身下已经有红sè的粘稠液体流出。
等列车停稳后,几个医生迅速的将孕fù搀扶,慢慢的下了车,并躺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担架上。列车长也下了车,那个老人也跟下了车。戈文目送着他们离开,心中暗自祷告那个孕fù能够顺利生娩。
然后列车缓缓发动。
此时车厢里恢复了宁静,只听见车轮滚滚的声音,戈文长出一口气。旁边的林一铭崇拜的眼神看了过来:“戈文,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
戈文摆了摆手,不理林一铭的称赞,坐到一张空着的座位上。刚才他的精神高度紧张,现在缓下来,顿时疲惫的厉害。
坐在座位上的戈文回想起先前的一幕,列车长为了孕fù可以停车靠站,老人不顾自己的行程陪着孕fù下车……心中百味:和后世比起来,这些依旧贫苦的人们身上那种热情实在让他感到敬佩。
早晨的时候,车停了。终站上海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