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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我总觉得这小子绝非只是找学生这么简单,难道方教授和我跟蚊子一样都是奔着青巴图鲁的古墓来的不成?想到这里,我都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我和蚊子盗墓,也是被逼无奈,可是如果带着方教授一起在古墓里顺出点什么古董来,我他妈不成千古罪人了么?我暗自下着决心,一定不能让这小子给得逞了。
蚊子见问了我半天我也没回答,又接着说道;“老胡,你想什么呢?倒是给我讲讲啊。”我抬头看了蚊子一眼,摇摇头道:“我上哪知道去?不过看这座古墓的规格如此之大,想来是应该有很多值钱的陪葬品吧?”我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方教授的身上,哪里还有心思去想陪葬品的事儿?果然,我此话一出,那方教授立即来了劲头,竖起耳朵在一旁等着听。
我和陈可心还有蚊子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边说边向前走,唯独方教授沉默地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混沌之间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长时间,四人终于走到通道尽头,脚下地势豁然升高,前头出现一堵墙,黑漆漆地泛着青光,再没出路。我在墙上来回摸了个遍,厚重的墙体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缝隙,难不成我们误打误撞的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见眼前没了去路,蚊子也是什么着急,拿着工兵铲子在墙上来回敲打,不断发出‘怦怦’的厚重声响,看来墙壁之后,应当就是凤凰山山体,再没有空间。
几个人忙活了半天,还是一筹莫展,蚊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张口骂道:“他妈了个蛋的,这玩的是什么鸟花样?难道是咱们走错了道?老胡你快想想办法啊。”我对蚊子摆摆手,道:“遇事儿就慌可不是咱们的风格,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找到出路的。”蚊子大嘴一撇,道:“我看纯粹是扯淡,我可得吃点东西了,就算死也不能当饿死鬼!”说罢一伸手抓过装有事物的背包,掏出一罐牛肉罐头拿工兵铲子撬开之后就开始往嘴里塞牛肉。
牛肉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勾的我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我们所剩事物已经不多,我尽量转移注意力,又抬头看了两眼挡在四人面前的石墙,可是想得头都大了也没想出来到底该如何是好。蜡烛被蚊子放在地上,静静地燃烧,昏黄的烛火把几个人的脸庞都照的通红。
陈可心忽然指着地上的烛火,对我说道:“老胡,你快看那蜡烛!”我顺着陈可心的手看去,只见放在地上的蜡烛正在静静的燃烧,烛火笔直向上,纹丝不动。我看了两眼,心中灵机一动,一拍脑袋道:“我他妈怎么没想到呢!蚊子,丫你快点吃,我找到出路在哪里了!”蚊子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牛肉,把脸都撑得大了不少,含糊不清地说道:“出路还能在蜡烛里不成?老胡你也赶快吃点,你们要是不吃,我一会都吃没了”
我也懒得理会蚊子,伸手从背包里摸出最后一只手电筒,向上照了照。狼眼手电筒的强光登时把黑漆漆的空间照的通明,我已经看清,我们面前的石墙大概有两米高,而在石墙之上,竟然是个黑漆漆的大洞口。我当下满心欢喜,幸好陈可心的脑袋灵光,要是她没发现蜡烛的异样,恐怕我们真得被困死在这里。
我取出之前剩下的绳索,随手系了一个套马扣,左手拿着盘成一圈一圈的绳子,右手抡圆了使劲的朝着上头扔了过去。接连扔到三次,套马扣好像套住了什么东西。我伸手一使劲,见绳子纹丝不动,当即大喜,看来这次多半是成功了。四人简单商量了两句,由我率先顺着绳子爬上去,然后再分别把他们三个拽上去。主意打定,我双手攀住绳子,手足并用,费了好大的劲头儿,这才爬上石墙之上。蜡烛发出的光亮照不到上头,我蹲在地上,尽量眯着眼睛还是看不清什么,入眼都是黑漆漆一片。原来探阴爪整好抓住地上一块墓砖的缝隙之中,我转身朝下头喊了两句,让他们三个分别顺着绳子爬上来。陈可心和方教授身子都轻巧,没费多大劲儿就爬上来了。倒是蚊子肥壮的身体,合了我们三个的力气,才把他从下面拉上来。四人围在一起,简单休息了一下,我拿着蜡烛四下看了一看。
我们身旁都是残破的兵刃和盔甲,由于干燥,并未消损多少。我把工兵铲子交给陈可心,随手在地上挑拣出一杆损破的并不算太严重的长枪来,拿在手中。蚊子看了一眼,说道:“感情咱们是走到兵器库了,这么多的兵刃盔甲呢!”蚊子说罢摸起一个头盔就要往脑袋上带,可是头盔太小,他费了好大劲儿还算没戴上。气的他把头盔摔到地上,骂道:“这他妈是给人戴的么?这么小的头盔,要是想戴上,就得先把脑袋修理修理。”蚊子的样子看着好笑,我随口说道:“你还埋怨上人家了,这头盔也不是给你设计的。再说了,人家的脑袋可没你这么大。你瞧瞧你,脑满肠肥的,整个儿一压迫广大人民群众的地主老财摸样。”
蚊子和我逗了两句嘴,四人这才重新拿了蜡烛,往前走去。越往里头走空间变得就越大,到最后我们说话都隐隐约约的有回声传来。我心里暗暗吃惊,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空间?古代帝王的陵墓规模,也就不过如此吧?他青巴图鲁不过一介萨满而已?就算再得到皇帝的请来,也不能修建出这么大一个古墓吧?
带着疑问,四人不断向前。脚底下堆满了残缺的兵器,散发出阵阵森森的寒意,我心中纳闷,难道这些兵刃都是青巴图鲁的陪葬品?满族尚武,用这些兵刃来陪葬,倒也是符合礼制。我们的照明设备只有一只蜡烛,四周全部被看不见尽头的黑暗淹没,走起来十分吃力。陈可心开口对我说道:“这个空间要是他大的话,咱们很有可能走的不是直线,而是在兜着大圈子!”我明白陈可心的担心,人走在黑暗里头,或者是光线很微弱的地方,大脑会不断发出指令,不断调整步子的方向。当你自以为是走着直线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在兜着大圈子。
我刚要回答,脚下忽然踩到一个圆乎乎的事物,身体重心不稳,当即一个踉跄摔了个平沙落雁式。蚊子赶紧伸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借着烛火的微弱光亮,我看到,原来刚刚踩到的那个圆乎乎的事物,竟然是一个骷髅头,骷髅头被我一脚从一个骨架上踩掉,蹬出挺远一段距离出去。再仔细一看,我们身前横躺竖卧着不少身着铠甲的骨架,由于年头多了,那些骨架都有些石化了,烛光一照,泛着一层白森森的光芒,整个偌大的空间登时好似笼罩上一层鬼气一般。
我们四个谁也没想到这里还会有这么多的骨架,这更印证了我之前的判断。这里十有**应该就是整个青巴图鲁墓的陪葬室,只是我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这么些骨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陈可心轻声说道:“这些人难道也是墓主人的手下?”听到陈可心的话,我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两眼地上横七竖八的骨架,点点头道:“应该如此,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那个王侯的殉葬室里把兵刃和人放在一起。”
陈可心摇摇头,指着地上的尸骨说道:“就算这里是陪葬室,这些人明显应该没有遭到杀戮,而更像是活活饿死在这里的。如果是殉葬的人,也不会摆放的杂乱无章。”我们两个分析了半晌,也没有个准确地结论。蚊子在一旁听的不耐烦了,急道:“就两个破骨头架子你们俩就能分析这么长时间?照我说,这帮子人活着的时候应该就是甘心情愿地给墓主人当狗腿子。后来墓主人死了,他们还幻想着能依靠仙术让他复活,就等在这里,一直到他们活活饿死,也没有等到那天!”
我听了蚊子的分析,也不无道理,当即也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他们究竟因为什么原因死亡,已经尘封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不是考古队,没必要再这些事情上下功夫,再说即便是下了功夫,凭着我们几个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招呼了三人,继续向前走去,四人在纷乱散落在地上的骨架子中间向前走了好一段距离,方教授忽然指着我们前头说道:“你们看,前边有东西!”我和蚊子都围在蜡烛跟前,眼睛被烛火晃的一阵阵发花,向前顺着方教授手指的方向看了两眼,除了一片漆黑其余的什么也没看到。
蚊子怒道:“你他妈是泡我们呢吧?前边哪里来的什么东西?”方教授见蚊子发怒,身子抖了俩抖,不敢再说话。倒是一旁的陈可心制止了蚊子,说道:“我也看到了,前边好像有块大石碑!”听到她也说前头有东西,还是一块大石碑,我们当即也不再言语,三人朝着他们手指的方向走去。
十几步的距离,我们已经来到近前,果然如同陈可心所言,还真是块儿大石碑。只是这石碑块头很大,约摸着两米来高,宽也有三米多的样子。石碑下头是传说中的龙子赑屃,赑屃昂首向天,雕刻的栩栩如生。由于烛光光线太暗,我从蚊子手里接过蜡烛,凑到跟前,只见石碑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篆字。石碑太高,我只能仰着脑袋看,费了好大的劲儿,脖子都酸了,才看明白这碑文的意思。
他们三人在我后头等了半天,见我看起来没完,蚊子忍不住开口询问我上头究竟写的是什么,是不是古墓的路线图,有没有记载古墓里都有什么贵重的陪葬品。我从赑屃上跳下来,对蚊子说道:“你小子就别白日做梦了,那他妈来的那么好的事儿?上面记录的是墓主人的死因,还有告天的檄文。其中也提到了能让墓主人复活的仙术。”
原来青巴图鲁死后,皇帝下令,从国库拨了很大一笔款项,专门为青巴图鲁这位满清大萨满修建一座规格很大的陵寝。而在古墓修建的过程中,青巴图鲁手下的,萨满教的教众发现了世世代代生活在帽儿山山腹中的鬼人,又从鬼人口中得知了能够让青巴图鲁复活的仙术,这才抢了鬼人的圣物‘御魂珠’,然后试图用仙术复活青巴图鲁,可是直到最后他们活活饿死,也都没能等到青巴图鲁复活。
我话说到这里,三人已经知晓了来龙去脉,陈可心感叹道:“原来如此,这些人果然是活活饿死在这里的,只是那鬼人尽数被诛,又怎么能把让死人复活的仙术告诉他们?”我点点头,回应道,这人世间本来就没有起死还生的仙术,我看多半应该就是一种莫须有的巫术,只是这些萨满教众太希望青巴图鲁复活,这才信以为真。
我们又看了两眼眼前的巨大石碑,石碑之上已经在没有有用的信息了,对于这个古墓也就只提到了它的设计者是一位世外高人,其余只字未提。转身绕过石碑,蚊子忽然指着石碑说道:“老胡,你看这上面还他妈有画呢!”我没想到石碑后面还会有画,赶紧又瞧了两眼。石碑的背面果然画了一幅图画,这副图描绘的内容是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家眷,乘着一条大船行驶在宽阔的水面上,水面的背景,是一座像极了帽子的大山。这幅图画旁边刻有一排小字,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百载过后,圣子复还。’我心头一惊,按这么一说,难道青巴图鲁还有后人尚在人间?蚊子不认识篆字,在一边干着急,半晌我才回过神来。蚊子赶紧问我上头究竟写的是什么,画他能看懂,可是这字儿他就不认识了。我看了蚊子一眼,对他说道:“这上边写着青巴图鲁他媳妇领着他儿子流落民间了,而且他的后人很有可能在几百年之后回到这里来。”
蚊子一听也是吃惊不小,一拍脑袋道:“我的妈呀,这么说这还是一个有主之墓?”不过马上他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咱们也不是故意进来的,,所有的账都得找那些个黄皮子算,咱们也是被害者啊。你说是不是方教授?”方教授正在一边看着石碑上的画愣神儿,被蚊子冷不丁的这么一问,吓了一跳,赶紧慌忙不迭地点头,生怕蚊子一发怒,再扇他两个耳光。
我刚要转身,心思猛然一转,两步来到方教授跟前,一把拎起他的领口,怒道:“你妈了个八子的,打了一辈子鹰,到头来让你给啄瞎了眼睛,你来祭拜先人也不用拉上我们三个做垫背的吧?”说罢我举起巴掌来就要开打。方教授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吓的面如死灰,双腿一软就要摊到在地。蚊子和陈可心也看得直犯楞,陈可心手疾眼快,见我要打方教授,赶紧一把拉住我问道:“老胡,发生了什么事儿?”我看了陈可心一眼,又指了指石碑上的图画,说道:“这上面都说的明明白白的,青巴图鲁还有后人存于世间,恐怕这孙子就是青巴图鲁的后生晚辈吧?”
陈可心听完我的话,很是生气,对我说道:“老胡,你这么做未免太武断了一些,不能单凭这些就断定方教授和青巴图鲁有什么关系?再说,有什么问题你动手也解决不了啊!”蚊子在一边已经听出了眉眼高低,他对方教授也没有好印象,听我这么一说,两步跨到方教授跟前,一脚踹到他屁股上骂道:“我他妈早就看你不像好鸟,赶紧交代了。要是你有所隐瞒,那就是自绝于人民,我可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贯是我们对付敌人的手段!”顿了顿,蚊子觉得话说的不够狠,又补充道:“你这算是阶级敌人,不同于人民内部矛盾,坦白了也得从严!”
方教授被蚊子踹的呲牙裂嘴,一个劲的发抖,硬是说不出来一句话。我不顾陈可心冷若冰霜的脸,扭头对方教授说道:“方教授,你他妈就别装绅士了,要是再不老实交代,我这他妈就送你和你老祖宗团聚去!”方教授接连被我和蚊子恐吓,屁股上又挨了重重一脚,此时听了我说的话,再也坚持不住,‘咕咚’一声摊在地上,眼泪顺着眼睛就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