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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体腾在半空中,离那地上的孩童不过三米的距离。探照灯的灯光明晃晃的把整个孩童的身体印入我的眼帘。我看的真切,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他娘的怎么和蚊子刚才装进背包中的那个东西这么相像?半石化的身体,一张说不出邪恶的脸,空洞洞的嘴里满是蠕动着的触须,扎眼一看,竟如同一只只肥大的蛆虫一样,倒挂着。
那双白色瞳孔中散发的阵阵的死亡气息,竟一时让我心中打了个突。不过我身体已然腾空,没有半点扭转的余地,只能攥紧蓝魔,朝着他的头上劈去。
那夜叉鬼一样的孩童,见我攥着蓝魔袭来,并不闪躲。反倒是咧开嘴冲我诡异地笑了一下,紧着接口中接连吐出几股粘稠的液体,夹杂着腥臊的气味直扑我的面门。
我哪里还敢怠慢,当即用另一只手将脸捂了个严丝合缝,手中的蓝魔却还是没有改变方向。由于我身体正处在下降的状态,强大的地心引力更加速了我身体下坠的速度,也就那几股液体刚触及到我袖子的当间,我手中的蓝魔已然带着巨大的力道劈在鬼娃的脑袋上。
只听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在我落地之后传来,听得人毛骨悚然,浑身发冷。我的眼睛都已经被袖子挡住,还没看到究竟有没有劈到鬼娃,只觉得胸口受了巨大的撞击,只感觉仿若胸口正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气闷不已。
整个身体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正好撞到蚊子怀里。我站稳脚跟,揉了揉胸口,对铁蛋道:“他女乃女乃的,这个东西绝非善类,蚊子,到了组织上考研咱俩的时刻了!拍他姥姥的!”
蚊子脸上横肉抖动两下,双眼放出凶狠的戾气道:“老胡,以后你们可别说我仗着体壮力大欺负小孩就行!”蚊子说完,早已经把工兵铲子横在胸前,向着鬼娃趴着的方向跑去。
顾不得胸口的剧痛,我吐了口吐沫从新向它发起二轮攻势。我和蚊子把那只相貌丑陋凶恶的鬼娃围在当中,一人一把利器,恶狠狠地盯着它看个不停。
蚊子看了两眼对我道:“老胡,我看这孩子肯定是他娘的先天畸形,你看看哪里像个人样?这种怪胎留在世上,岂不是要为祸人间?”我对蚊子摆摆手道:“咱们也不用和它废话,他娘的这鬼娃凶狠着呢,能吐毒液,万不可掉以轻心。”顿了顿我猛然对蚊子喊道:“上!”
话音刚落,我们哥俩就以最快的爆发速度向鬼娃冲去。鬼娃贴在地面上,宛如一只人性的小蛤蟆一样,白色的瞳孔看了看我们哥俩,接连喷出不少的浓稠液体来。
之前我已经吃了一次亏,心中自然早有防备。见它又故技重施,轻车熟路地被我轻巧躲过,心中不免笑道:“这丑陋的小东西果然是黔驴技穷了,就不能玩点新花样?,等会一定要拍的他老妈都不认识他!
随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屏住心中杂乱的思绪,双眼牢牢地盯住贴在地面的鬼娃生怕一个不注意它在弄出点什么幺蛾子。见接连喷射出来的浓重汁液并没有伤及到我和蚊子,那鬼娃也不禁慌乱起来,扭动身子,朝着大蛤蟆的方向蹦去,想要避开我们哥俩的攻击。
奈何它那已经半石化的身体挪动起来实在是不方便,身子刚刚腾空,就被蚊子抡圆了的工兵铲子拍了个正着。只听‘膨’地一声剧烈的撞击声震得人耳膜发麻,丑陋的鬼娃着了这一铲子,瞬间像一个乒乓球一样,叽里咕噜地滚到了大蛤蟆的方向,隐藏到黑暗中,借着传来一声惨叫。
那叫声撕心裂肺,但是完全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我收住身形,向大蛤蟆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探照灯的射程有限,除去模模糊糊能看到大蛤蟆的一个大致轮廓外,其余的完全都看不清楚。
不过眼前的危险被排除,着实令我放心不少。只是胸口被那小畜生撞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封慕晴和明叔见危险排除,也都围拢过来。刚刚那小畜生撞击我的胸口,封慕晴都看在眼里,此时见暂时没了危险,封慕晴执意要我脱了上衣,看看有没有受伤。
蚊子在我身旁,收起工兵铲子大嘴一咧,露出一个恬不知耻的笑容对我说道:“我说老胡、大师妹,你们是不是考虑考虑注意点影响这可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被蚊子这么一说,封慕晴坚持也不是,不坚持也不是,涨红着脸狠狠瞪了蚊子一眼。我轻咳一声,对封慕晴道:“放心吧,这点小伤还不能死!”
化解了一场小小的尴尬,我紧接着对众人道:“此地万般凶险,不可久留,咱们还是顺着来时候的路赶紧退下去方位上策!”三人都是点头称是,一拍即合。
当即四人草草收拾了一下,也顾不得剩下的那口石头棺椁,都退到断层边上。被我固定住的绳子还在,四人先后顺着绳子爬了下去。只是绳子一头固定在上端,没有办法解下来。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从铁蛋要了一根压的皱皱巴巴的香烟点燃猛吸了好几口,方才平定了心中纷乱繁复的感慨。
稍加整顿,蚊子背着刚刚摸来的冥器,一脸的志满意得打头走在前边。封慕晴和我并排走在最后,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担心她还在生蚊子的气,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可是万般不利。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尽量温柔地对封慕晴道:“那小子就是爱开了玩笑,没事贫贫嘴,你就当是听了一个笑话,别往心里去。”封慕晴猛然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分外有神地看着我道:“那你说那个笑话能成真么?”
我从小就对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有种天生的局促感。也完全没有料到封慕晴会忽然来这么一手。当即语无伦次地回应道:“这个那个你说成吉思汗的墓室还有多远?”
话一出口,我心中竟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惆怅和失落,有点后悔没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封慕晴轻叹一口气道:“你怎么总是没个正经?你不是懂得青乌堪舆之术么?我哪里知道成吉思汗的墓室究竟还有多远”
又向前走了两步,封慕晴满是担忧地对我说道:“我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总觉得那个长的好像夜叉一样的鬼孩子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封慕晴的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女人的六感非常准确,这在科学上都是被默许承认的。
慌乱间,我四下看了看,只见探照灯晃过,只是平坦的石头路,射程之内,并没有发现那小畜生的踪影。我对封慕晴道:“大师妹,可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要是吓出了心脏病,你可得负全责!”
封慕晴摇摇头道:“我不是说它在跟着我们,只是感觉感觉它一直就在我们身边!”我越听越糊涂,心说这封慕晴是不是被吓破了胆?怎么还变得草木皆兵了?
忽然我猛然想到一件事,看了走在最前边的蚊子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蚊子的背包里?”封慕晴也抬头向前看了一眼,不过马上又低下头,只是轻声回答了一下,算作是肯定。
我头皮一炸,一种不祥的预感也是涌上心头,刚要招呼蚊子站住,只听一阵刺耳凄厉的声响在我们身边炸开,久久萦绕在耳膜间,听的人一阵莫名的伤心,不过更多的却是恐怖!
四人都听到了这一生突如其来,听的人耳朵根子发软的惨叫声,不免都停下脚步。明叔双腿一软就要瘫倒。我向前一步,把他牢牢架住,道:“你老不是说走过的桥都比我们几个走过的路多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就这么一声就把你老吓成这样?”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心中也是一阵忐忑。明叔被我活活架着,虽然双腿发软,可就是倒不下去。回头看了我一眼,惊恐地说道:“胡仔啦,那个鬼娃还追来了啦!咱们咱们快点跑啦”
我被明叔的话逗得发笑,看了他一眼道:“那我们跑,你老断后好了!”明叔信以为真,差点哭出来,一张老脸不禁愈发惨白道:“胡仔啦,你们可不要丢下阿叔啦”
明叔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最后我都听不清他说得是什么。正当此时,又是一声比之先前更加凄厉的惨叫划破宁静的空气,刺入每个人的耳膜。这一声惨叫不禁让我的双腿也有点发软,我和封慕晴对视一眼,这一声我听得清楚,分明就是在蚊子的背包里穿出来的
我深呼吸了两口,让充血的脑袋尽量清醒一点。轻声对蚊子道:“赶紧把你的背包扔了!”蚊子被我说得一愣,随即道:“老胡,你疯啦?还是被吓傻了?他娘的我敢保证,肯定又是明叔搞的鬼!这老杂毛一直觊觎我背包里的这块玉器,我要是扔了不是便宜了他?”说罢恶狠狠地瞪了明叔一眼。
明叔本来就被两声惨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让蚊子这么一瞪,差点哭出来。我没空理会明叔,对蚊子说道:“你那背包里的东西八成不是玉器!可能是一只鬼娃!”
蚊子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一阵好似玻璃炸碎的声响传来,紧接着蚊子的背包一阵翻动。这一来饶是蚊子胆子不小也被吓得一个激灵,不由分说,麻利的把背包从肩膀上摘下来,扔到地上。随着蚊子把背包扔在地上,一切的声响又都消失不见,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死一样的沉寂。看着地上的背包,蚊子对我说道:“老胡,难道咱们刚才摸出来的真的是一只鬼娃?”
被蚊子扔在地上的背包一动不动,好像刚刚是我们出现的幻觉一样。我对蚊子摆摆手道:“咱们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点为妙,如果不是,这么大块和田玉也够咱们哥俩半辈子吃喝不愁。可是那里面真的是一只鬼娃,咱们可不能手下留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我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困在被掏空的阿勒泰山中,也不知道现在是黑天还是白天,只是感觉疲劳不断地侵蚀着我清醒的神智,身子也愈发的沉重。
当下我使劲晃了一下脑袋,对蚊子说道:“这么干等下去,咱们就被动了。我看刚才那只鬼娃知道偷袭咱们,也就说明了这种东西肯定有智商,恐怕它又在等着偷袭咱们。”
蚊子点头称是道:“这话不错,他娘的,照我看就来个快刀斩乱麻,如果那里面真的变成了鬼娃,咱哥俩就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如果虚惊一场,咱们也好赶紧着赶路,去倒了成吉思汗的斗。”
明叔见我和蚊子就要动手,扯着一副哭腔对我们哥俩央求道:“胡仔,黑仔,你们听阿叔的没错啦,咱们就把背包扔了赶快跑路吧!”蚊子瞪了一眼明叔道:“你个老港农知道个六饼!他娘的我们哥俩这可是为了把这么精美的玉器带出去支援一下祖国的社会主义事业。你要是老拿你那资本主义狗腿子的觉悟和世界观说事,我他姥姥的先给你一顿铲子,好好给你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见蚊子发狠,明叔没出口的话活活的咽回肚子里,灰溜溜的低下头不再言语。事不宜迟,我和蚊子各自拿了兵器,两步走到背包前。蚊子见背包一动不动,对我说道:“老胡,我看刚才咱们多半都是自己吓唬的自己,这个背包里装着的应该不是鬼娃”蚊子一边说,一边就要打开背包。
我们这次来新疆所带的背包,都是陈半闲弄来的美国登山队正宗登山专用背包。这样的背包质地结实耐磨,就算是用蓝魔怕是一下也刺不破它。我见蚊子冒冒失失的就要打开背包,赶紧伸手去拦。
可是蚊子已经把背包打开了一条缝隙,借着探照灯的光芒,只见被铁蛋打开了的那条细小的缝隙猛然间伸出一只灰色小手,凭空想要抓住蚊子的手。我头皮一炸,登时猛然抬脚,照着蚊子就踹了过去。
灰色的小手指甲锋利,刚要触及到蚊子的手的时候。我脚形以至,这一下我着实用力不小,蚊子黑壮的身体被我一脚踹倒,恰好躲过了那只灰色小手的偷袭。
只听一阵绵帛撕裂的声响,结实耐磨的登山背包竟然被活生生地撕出一条不小的口子。从里面慢慢爬出一条灰色的鬼娃,白色的瞳孔盯着我看个不停。
我心中暗道,他娘的果然不出所料,这条小畜生竟然被伪装成这么诱人的玉器,如果不是有了之前被鬼娃袭击的经历,我们几个的警惕性还未完全放松,恐怕这会多半已经被它袭击了。我忽然想起,祖师爷教训后人进入古墓之中摸金,同一座古墓只能进入一次,而且只能摸一件东西,如果恰好赶在鸡鸣或者灯灭,就连这一件东西都要原样的放回去。以前还嫌祖师爷制定的规矩实在是太过繁琐和保守,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为了后人着想,财富,特别是巨大的财富往往能够蒙蔽人的双眼和警惕性,最后丧命。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把我暂时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蚊子这会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站在我的侧面,恶狠狠地看着我们面前的这只小畜生。
不远处的明叔大概是接连陷入危险的缘故,神智好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一样,见到果真从背包中爬出一只全身灰色的鬼娃,吓得哇哇怪叫起来。站在他身边的封慕晴赶紧安慰他,尽量不让他发出声音。
我忽然发现,我们面前的这只鬼娃,好像偷袭了蚊子一次之后就没了伤害我们的意图。他叫的时候像狼一样,小脑袋抬得老高,四下转着叫。蚊子对我小声说道:“老胡,这鬼东西该不会是只狼崽子吧?他娘的我之前看它那石化了的下半身整个就是一狼形啊!”
听蚊子这么一说,我也发现,这小畜生的下本身果然和缩小了的狼的下本身差不多。不远处的封慕晴忽然对着我喊道:“老胡,它该不会是在召唤同伴吧!”
封慕晴这一句让我后脊梁上不禁沁出一层白毛汗,要是这个小畜生还有同类,那我们几个人不是凶多吉少了?铁蛋反应快。当即破口大骂道:“妈了个巴子的,我说它怎么这么好心不来袭击咱们,原来是知道打不过咱们,在叫帮手。老胡,咱也别等了,干脆就把它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中得了!”
我点点头道:“没想到这个小畜生还这么阴损,咱们哥俩今天就好好教训它一下,,上!”我话音未落,蚊子早就一手拎着工兵铲子,大叫着朝灰色鬼娃冲了过去。
那灰色鬼娃见铁蛋挥舞着工兵铲子冲了过来,停下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双白色的瞳孔忽然迸裂出一股冰凉的死亡气息,一时间竟然让人斗志减了一半。
我在蚊子身后看得真切,见他速度放慢,心知不妙。当即对着他喊道:“别看它眼睛!只管冲就是了!”说罢我抄起蓝魔半眯着眼睛冲了出去。就在我们哥俩马上要动手之际,灰色的鬼娃猛然一个跳跃,贴着我们头顶向后蹦去。与此同时,一声巨大的响动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丝不祥的预感瞬间传遍我的身体,我哪里还敢怠慢,猛然转身,借着探照灯的灯光,只见先前那只雪山巨蟾正落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灰色鬼娃竟好似兴奋不已,叫声更加凄厉。蚊子看了我一眼,道:“老胡,他娘的这个就是它的帮手?”
我也不知道这只原本带死不活的大蛤蟆怎么又出现在我们眼前,见蚊子发问,我点点头道:“我看八成是这么回事,他姥姥的你发现没有?那只大蛤蟆的眼神好像都不对了。”
只见随着灰色鬼娃凄厉的叫声过后,大蛤蟆向前跃起一大段距离,随着落地之际,大嘴猛然张开,一口把灰色鬼娃吞到肚子里去。蚊子和我互相看了一眼,都是面面相觑。铁蛋道:“他娘的到底它找来的是它的帮手,还是我们的帮手?”
封慕晴拖着瘫软的明叔来到我和蚊子跟前,焦急地道:“这只大蛤蟆肯定是来者不善,你看看它那眼睛?这会好像都说不出来的邪恶!”我不禁又看了刚刚吞掉灰色鬼娃的大蛤蟆一眼。
不过这一眼看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褐色的雪山巨蟾吞掉灰色鬼娃之后,皮肤瞬间也变作灰色,和那只鬼娃完全相同,眼睛也好似充满了血液一样,通红通红,在探照灯的晃动下,散发出阵阵嗜血妖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