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这几队军户都没学过武艺,繁杂的招式练习只会让他们混乱,而且战阵上复杂的东西也是无用。只要反复练习,同样可以挥出巨大的威力。
最后决定的就是一招,就是刺!而且这一招还分解为两个步骤,第一步,侧身握枪,第二步,用力突刺。以后每天就让他们反复练习这两个动作,直到他们动作练得标准,练得飞快,练到条件反射为止。
至于练刀,也是同样一招,分为两步,第一步抬刀,第二步斜劈。抬刀动作同样需要标准,刀劈下的动作角度也有严格的规定!
此后每天这几队青壮就是天天在堡外练习刀枪,无一例外的,每天王斗也是与韩朝四人一起出来练习。
此时己是到了崇祯七年的腊月初,每到晚上便是飘雪,第二天起来那残雪直冻成坚冰,让地上滑溜无比。
眼下各人在屋内烤火都是冷不可言,在这野外,更是站一会儿便冻得全身僵硬。不过王斗每天让他们的练习都是不断,王斗曾有明言,受不了可以退出,不过此后他们连家人都要被驱逐出靖边堡。
这个时节,被赶出堡还真是死路一条,看别人都是咬牙坚持下来,自己为什么不能呢,练死总比窝囊赶出堡后饿死冻死强。因此再苦,每个青壮倒都是咬牙坚持了下来。不过为防军户们冻坏,每天王斗都会准备一些姜汤让他们驱寒。
这天一早各人仍是出堡练习。
天色灰沉,寒风如割,各人脸上都是被冻得青紫,许多人脸上还裂开一道道口子,口中直呼出厚厚的白气。为了保暖,大伙可说是想尽办法,各人身上穿的衣裳也是五花八门,有的人穿着厚厚的棉袄,有人则是裹着厚厚的皮袄。各人戴的帽子也是不尽相同,有棉帽,有皮帽,款式多样。
王斗身上也是裹着厚厚的皮袄,头上戴着皮帽,和大伙一样,他的皮袄皮帽也是沉旧,非常时节,没人顾得上美观。
练了一会队列后,各人又开始练习刀枪。
看着场中各人整齐划一的动作,那隐隐有上阵杀敌的气势,旁边的韩朝叹道:“才一个多月吧,就有这个样子,想当时我们在遵化练了多久,四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
韩仲也是张着嘴看着场中各人,他眉欢眼笑地道:“想到这些兵以后都是我们带,真是死了也甘心啊!”
经过王斗对这些军户们一个多月严酷的训练,此时他们可说己可上阵,如果再能练个三个月,上个阵见点血,至少在大明的卫所兵中,他们算是一支可战的军队。
这些时间,王斗也对这几队人略为调整,又从堡内选出几个男子,补充进去,组成三队战兵,每队十二人,队中刀手四人,枪手八人。每队头目便是韩朝,韩仲,杨通三人,这样的人数,可以更好地挥出队形的威力。
至于齐天良,一个多月训练下来,他明显是跟不上众人进度,所以齐天良被选去管理新建的辎重队。以后随军还是需要辎重队的,钟荣只是管理文书,当然不可能随军,齐天良总算识点字,又是墩内老人,便让他管理辎重队吧。
不过他们这队,连齐天良算上,只有八个人,都是堡内原来的老弱男子,没办法,堡内人力就是这些。好在他们平时不须怎么练习,因此他们身体就算差了些,也勉强可以胜任了。
倒是杨通有股狠力,一直坚持下来,所以也任了一个战兵队的队头。
不过这三队兵虽然有点军人的样子,不过他们的服饰旗号还谈不上什么正规,各人穿得五花八门,三个队头每人拿一根长兵器,上面挂一面破烂的旗就算是队旗了,好在各人身上有一块表明他们身份的腰牌,可以认出他们是靖边堡的军人。
现在王斗军中只有一个步鼓,原来是放在靖边墩的仓库内的,虽然破旧,总算也可以用!练好后,除了对上精良火器炮石外,余者刀枪弓箭无不可蔽,当然了,还有这个……”
这次他示意韩朝拿着盾牌,然后他要过韩仲的大棒,准确来说,这是一根夹刀棍,长约八尺,粗约二寸,在大棒基础上还加一五寸短刃,形如鸭嘴。这种兵器多见大明边军骑兵,上马可刺,下马可击,骑兵中使用人数众多。
难道韩朝兄弟以前是骑兵?王斗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他拿着大棒示意韩朝开始。
韩朝一手拿刀,一手拿盾,他盾牌严密地遮护住自己身体,不时移动着脚步,只是谨慎地看着对面的王斗。王斗身体随着韩朝的身体转动着,他双手拿着大棒,只是窥探他的破绽,猛然王斗一声大喝,大棒直砸向韩朝的盾牌。
韩朝举牌一挡,王斗这下力道好猛,可以感觉到韩朝的身形一下滞住,王斗又是猛砸几棒,棒棒都是砸在刚才的位置上,可以看出韩朝的身形己是散乱,身体从盾牌处露了出来,猛地王斗改砸为刺,大棒上的短刃己是停在韩朝的心口。
王斗收棒,对下面目瞪口呆的各人道:“看到了吧,盾牌不惧刀枪弓箭,却惧火器大棒,以后你们遇到这两种贼寇,需要小心,招呼手上有火器的兄弟上就是!”
下面各人还没从刚才的演练中回复过来,众人都是惊叹地议论个不停,韩仲也是龇牙咧嘴,没想到自己手上的大棒换到王斗手上,竟有如此威力。
接下来王斗让几个刀手练习盾牌,同样也是分解为几个动作,其实每个盾牌手还应有两根随牌标枪才妙,不过王斗现在手上没标枪,只能未来再说了,而且先让几个牌手把盾牌刀术练好再说。
时间很快到了腊月初八,这天是腊八节,大明各地都要吃腊八粥。而就在这天,匠头李茂森兴冲冲地来找王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