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看太阳快要西斜。
庄子倒了引了运河水护住庄的东、北、南三面,对王斗来说,这个倒不是问题。看庄墙上几百个清兵战战挂兢的样子,那几十个披甲兵更是严阵以待。他们这个情况,王斗估计内中有披甲兵参与了先前的战事,又或是得到通知,知道了自己这只大军的凶悍。
他冷笑一声,传令:“调五门大佛狼机过来,将庄门轰开
天色快晚,今天是回不去了,这高丽庄周边也不是什么扎营的好地方。而庄子不错,攻破后,几千人在里面挤一挤,还是住得下的。
在王斗传令下,赵擅兴奋地调来了五门佛狼机火炮,门门都对准了庄子的南门。余下的军士,都在庄的东北两面列阵以待,两队的夜不收们,则是散了一队到庄的附近转动,随时汇报各方可能来临的敌情。
见庄下明军几门火炮都对准自己的庄门,那守庄的分得拨什库脸都白了,他曾参与先前的战事,自然知道这股明军的厉害。五门佛狼机火炮只是一轮轰击,庄门就被打塌,庄内的清兵一声呐喊,立时从庄的北门狂奔而走,随着码头与桥闸。逃往运河的北面。他们一路喊叫,不知往哪里去了。
李光衡在王斗身旁兴奋地道:“将军,要不要追击?”
王斗摇了摇头:“罢了,正事要紧
他传令,韩仲麾下遣一总的兵力进庄扫荡,看着有什么存余的清军残兵。
韩仲令把总钟显才领军进庄。钟显才领了几百个军士如狼似虎的进庄,一队队长枪兵,火镝兵,还有刀盾兵们,在庄的里面四处转动,又踹开一座座房门察看,里面却是空无一人,连原来的庄民都不见了。不是逃难而走,就是被清兵掳走。
妻斗一挥手:“进庄。”
几千大军浩浩荡荡进庄,将里面挤个水泄不通,王斗占了内中一咋。
众抬兵经过些天的作战与粮困,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不取,这观念的转变。太难太难了。方才众人拿银子的举动几乎是本能的,下意识的。
经过钟调阳的厉喝后,他们回醒过来。七手八脚地将一袋袋粮食,搬运到自己的马车或是独轮车上。
营部抬重队各队官也是在旁吼道:“动作麻利,快装粮上车,红白之物不要,只运粮草
仓房内一片忙碌,地上滚落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再也无人理会。
钟调阳出了仓房,寒风瑟瑟。就见游击将军王斗对着西沉的夕阳,正站在不远处对着运河眺望。
运河的这一侧,沿着庄的北门出去,河边几十步内几乎都是以青石砌成,这一带曾是繁华的码头,码头边密密麻麻都是高大的仓房,也不知属于当地什么大商贾或是权贵所有。从各处仓房通进庄内北门,一条条的青石板路或是小石子路,非常好走,比起来时坑坑洼洼的官道,这路面真是一级道路。
眼下便宜了王斗军中的抬兵们,个个眉欢眼笑,从各个仓房出来,推着装满粮食的车辆,浩浩荡荡进入庄内。几百辆军车尽数装满后 至少这一个月中,军中便不愁粮米了。看王斗严肃的神情,他身旁众多军官护卫都是静静无声,默默肃立左右。正对着王斗的身前,有一个桥闸,直通往运河对面,那边同样是密密麻麻的仓房。此时王斗正是看着那些仓房沉思。
钟调阳上前对王斗施了一礼,王斗转过头去,看着钟调阳道:“方才仓房内是什么事?”
钟调阳说了,王斗微笑:“表兄是明白人,那些银子,确实元,用。”
随后他又开始沉思,王斗身旁的韩仲与温方亮裂了裂嘴,神情中颇为遗憾可惜()。
良久,王斗轻叹道:“还是搬一箱银子走吧,我们军中一些受伤的兄弟,近期内,恐怕难以随我们出征在外了。那些银子,可以将他们安排在京师之内,好好将养身子
钟调阳拱了拱手,对身旁一个队官吩咐几声,那队官大步去了。
钟调阳走近一步,时王斗道:“将军,我们搬运的粮草,足供我们大军一月之食。不过各库房还留很多轮子抢掠来的粮米,那些粮草抬重,如何处理?”
韩仲大笑道:“当然是一把火全烧了,难道留给教子,让他们吃饱喝足,好来攻掠我们的将士百姓?”
温方亮忽然道:“将军,末将有不同看法
他说道:“如果我们将这些库房烧了。数子缺乏粮草,定会向周边继续攻掠,各地的官军,可没有我们舜乡军的战力,定会有更多的城池百姓遭殃。如果不烧,他们暂时有粮,附近的百姓,或可保存。而且我们可当该地为我们的粮仓,以后缺粮了,我们随时来取,若是烧了,倒是可惜了。”
他犹豫了一下,道:“而且,这些库房都是京畿之地的豪强所有,教子都没烧,如果我们烧了,”
韩仲叫道:“老温啊,你以为救子有粮就不抢了吗?他们四处抢掠,除了供应他们大军自己的吃喝外,还将抢掠所得运回他们的教子窝,你为百姓着想,他们可不会象你一样
他更叫道:“豪强算个屁,他们面对教子畏患如虎,留下这些仓房资敌,我们就烧了又怎地?”
二人争论不休,最后看着王斗,听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