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姝带着景成明,直接从高墙上跳了出去。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万万没想到,杨笑那厮居然就等在高墙外面,卫子姝一出去就给他撞了个正着,她怀里抱着景成明,两人瞪着眼睛,无辜地看着杨笑。
远处传来捕快的声音,卫子姝想逃,却被杨笑死死地拽住了。卫子姝跑不了,景成明死命地掰着杨笑的手,甚至卑鄙地用上了牙齿,杨笑的手背都出血了,他都没放手。
“松口啊你!”卫子姝先急了,把景成明的嘴给晃开了。
景成明抹了一口嘴角的血迹,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不中用的女人:“你可真出息。”
卫子姝乞求般地看着杨笑,杨笑没有理她。他冲着捕快那边喊了一声:“这里我守着,你们不用过来了。”
过了一会,卫子姝隐约听到那边捕快回答:“是,杨大人。”
卫子姝觉得自己应该错愕一下,她才离开多久,怎么杨笑就成了杨大人?他进官场了?只是进行科举也不可能一个多月就完成啊?那只能是投靠了那个达官显贵。
卫子姝不理解:“你为什么……怎么会……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问了,这才多久,你怎么回事?”
杨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可以走了。”
现在卫子姝怎么能走:“你总是这样,留下一大堆问题给我猜。我跟你说,你今天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你现在要我走,刚才留我下来做什么?”
杨笑眼神躲闪着,留着血迹的手背囫囵擦在了衣服上面。卫子姝皱眉,掏出了自己的手帕……说实话,她真是认识了杨笑才有了带手帕的好习惯。总之,这次派上了用场。她像无数的戏文里一样,给杨笑裹着手上的伤口。
只是她嘴上说的话却不怎么让人愉快:“你当初行侠仗义,现在就被招募了?这就是你不能离开京城的理由?就是为了这些……这些荣华富贵?”
杨笑的手躲闪着,但是被卫子姝揪着,他一时间收不回去,他也不想让卫子姝再失望了,便不再挣扎,似争辩又像是阐述一样说:“我不是这种人,你明白。”
“我是明白,所以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卫子姝气愤地把他裹好的手甩了回去。
杨笑握着那个手帕,沉默了好久才说:“我是为了多看你几眼。”
卫子姝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杨笑看了一眼今天的月色,就在卫子姝搞不清楚他是什么目的的时候,杨笑轻声地解释:“你问我为什么留你,我的回答是,我想多看你几眼。”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见你……很不容易。”
卫子姝以前一直不知道“心跳加速,那话语像是锤子一样砸在心口,又陷进去,软软的,不疼吗,但是让人无法呼吸”这种感觉,但是认识小师父,和小师父处对象之后,这种感觉好像经常出现。
她有点明白了孟姜女为什么能哭倒长城,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能有勇气双双化蝶,这一切都是因为喜爱,一切都是他们之间的这种言语之中说不清楚的联系造成的。而在卫子姝每次都感觉凄凉的时候,这种联系总会再次让她精神并且温暖起来。
卫子姝张嘴长了好几次,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她不知道怎么接小师父这句话,总觉得说什么都太苍白无力,都配不上那句话的重击。
景成明来来回回看着他们看了好久,没忍住戳了卫子姝一下:“我们是不是该走了,你们私会够了吗?”
卫子姝给了景成明一个脑嘣儿,景成明捂着脑袋痛叫,卫子姝有些羞赫地看着杨笑,话说回来,她这还是少见的羞赫啊。
杨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你先走吧,一切我不多说……注意安全。”
卫子姝过了好久才回道:“这……这事没完。”
说完她就抱着景成明小步跑掉了,景成明在卫子姝怀里来回颠簸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我六岁了,我会自己走路,你抱着我手不酸吗?”
卫子姝瞥了他一眼:“就你那小短腿,还是我抱着你跑得快。”
这话十分伤自尊,至少景成明这么觉得,他决定一路上都不和卫子姝说话了。卫子姝走到一半,就开始胡思乱想了:“你说我小师父是投靠了谁?他怎么就进了官场了?他最大的愿望明明是在江湖上浪荡,惩奸除恶的啊。”
景成明不说话,卫子姝晃了晃他,景成明还不说话,卫子姝摇晃地更厉害了。景成明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落在地上:“你不是被他三言两语给整得没话说了吗?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这件事情呢。”
“我有那么弱吗?再说了……”卫子姝不顾景成明的挣扎,把她抱在怀里,“小师父的甜言蜜语哪是普通人抵抗的了的啊?我已经了不起了,我还能想这么多呢?换成别的女人肯定早就无条件相信小师父了。”
景成明眯着眼睛:“你之前是不是信他了?”
“没……没有啊?”
“看来是有了。”
“你这人……我问你这个了吗?”卫子姝晃着景成明,“你说小师父的上面回事谁呢?谁能这么有本事把小师父给降服了……该不会是什么女人吧?”
“我觉得如果按照你的思想,那人是个男人的话,更危险。”
“小孩子不要知道的太多。”卫子姝警告他。
景成明耸着自己的小肩膀:“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我母亲,再怎么样南王府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但是……”卫子姝想了想,说:“我觉得不是。”
“你怎么这么肯定?”
“也不算很肯定,就是一种直觉。再说,小师父如果要投靠的话,那不早八百年就投靠了吗?”
景成明耸着自己的小肩膀,再一次表达了对这些复杂事情的无知。
卫子姝无奈的叹气,以为今天就这样了,却没想到今天她的霉运还没有完。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话还真不只是出现在戏文中的。
南王妃……
真的来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