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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颗石子 翟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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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馒头,他们很快就吃完了。翟倩倩看着翟耀,似乎真的没有怎么和人一起玩耍过。翟倩倩十分的激动,并且拽着翟耀非要继续之前的捉迷藏。翟耀觉得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他是要来认亲的。

翟耀被翟倩倩拉起来玩,还没站起来,翟耀就远远地听到有人似乎在叫着倩倩。他回头,翟倩倩也回头,有些失望:“王妈又来了……”

翟耀看到远处似乎有一个身形走样的女人走来了,问翟倩倩:“王妈……是谁啊?”

翟倩倩说:“王妈是我爹的奶娘,现在是伺候我起居的嬷嬷,大概是叫我回去吃东西了。”

翟耀点头,这么说话的时候,王妈就已经走到了跟前。翟耀还以为这王妈身材走形,走路不会这么快,谁知道腿脚这么利索。王妈走近的时候,似乎神色有异,一直盯着翟耀看。翟耀也觉得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脏东西吧。他不放心地看了翟倩倩一眼,翟倩倩看着王妈,说:“王妈,你找我干什么?”

“我找你干什么?你说呢,吃饭的时候从来不在,你是不是又准备饿肚子?”王妈狠狠地戳了戳翟倩倩的额头,翟倩倩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说:“这些日子他们吃饭的时辰都不一样,我怎么知道……那些人把我扔在这里,就跑掉了,我还以为他们是去干什么了呢,原来都是跑去吃饭了。”

王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看着翟耀,问道:“这位是……”

“哦!这是我新交的朋友。”翟倩倩十分高兴地把自己的新朋友介绍给王妈,“我刚刚吃了他给我的馒头,现在一点都不饿了。”

王妈皱了皱眉:“馒头,你吃得下吗?”

翟倩倩不乐意了:“饿极了什么都吃得下!”

王妈觉得这个翟倩倩有些太闹腾了,她依旧看着翟耀,问:“你叫什么名字。”

翟耀还没说话,翟倩倩就说:“王妈你知不知道,他和我们一样的姓翟啊。他叫翟耀,我还想说他是不是我们家的人呢,你现在还没说,你是谁家的呢。”

翟耀觉得,他不用说了。王妈的表情十分的诡异,听到了翟倩倩说的那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可以肯定了。翟耀自己也能肯定了,他看着王妈,不敢确定这个人是好是坏,暂且先不动声色。王妈不知道这个小孩子会有这么深的城府,也没有明说,只是说:“既然是倩倩的朋友,那么久一起吃顿饭的,馒头终究还是不够好吃的。”

翟耀正在考虑,翟倩倩就笑嘻嘻地说:“我自己都吃不够了。还要分给他啊……”

“他给你吃了他的馒头,你倒是一餐饭都舍不得?”

翟倩倩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其实那一餐饭能买几个馒头大家都心知肚明,翟耀还是拿不定主意,有些狐疑地盯着王妈。王妈却突然说道:“想来,三少爷也是非常想要见一见你的。”

翟耀这下子拿定主意了,不管怎么怎么样,不管这个王妈究竟是好是坏,总之今天摸进了翟家,就要发挥那些送出去的银子的价值,见一见也无妨,这王妈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坏人。便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王妈夸了他一声有礼貌,翟倩倩催着翟耀问他是哪里的人,哪里的翟家。翟耀一言不发地跟着王妈走,也没有回答。

王妈并没有带他们去大厅吃饭,大厅里面女孩子终究是不能进去的,一般都是王妈趁着还有吃的时候,给翟倩倩盛一些在小房间里面吃。本来这不是待客之道,但是翟耀也是个小孩,没那么多讲究,王妈就没有特地说把人给请到客厅里面去。

翟耀吃饭的时候,王妈的视线就一直盯着他,翟耀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老鸨给盯上了。要不是自己心里有点数,被王妈这种盯法盯着,早就给吓跑了。幸亏他是在青楼里长大的,不然还真的扛不住这王妈的这种盯法。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并没有什么规矩,说道:“王妈,我脸上是不是真的沾了什么东西,你一直盯着我看。”

王妈笑了笑,没有回答,只问他:“你的父母是谁?住在哪里?”

这不是对待客人的方法,这么直接地询问对方家里的事情,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但是王妈现在面对的是个小孩,也不得不问清楚。翟耀笑了笑说:“我母亲跟人跑了,父亲……从小没见过。这两天才到京城来的。”

王妈皱了皱眉,说道:“你自己一个人?母亲和何人跑了?”

翟耀说:“这是不是问得有些太多了。”

翟倩倩也觉得现在的王妈有些多话,瞪了她一眼。王妈一点都不怕自己的小姐瞪,继续问:“我只是觉得,你像一个人。或者说,像极了一个人小时候。”

翟耀点了点头,决定还是相信一下王妈:“我知道,这也是我为什么来这里。”

王妈似乎都有些惊讶了:“你知道?你……”居然知道?翟耀不过一个没有到十岁的幼童,王妈也是这么拿他看的,没想到这孩子好像是都知道一般,一点也不忌讳。

翟倩倩看了看翟耀,又看了看自己的王妈,觉得她什么都不明白,别人好像什么都明白一样。她嘟囔了一声,自己低头吃饭了。翟耀看了呆滞的王妈一眼,云淡风轻地说道:“那我继续吃饭了,吃饭之后,我再与你说。”

王妈点了点头,看着翟耀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总想把碗里的东西都一股脑扫到翟耀的嘴巴里,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在卖关子。但是看着这孩子不到十岁的面容,还是沉默了。虽然刚才翟耀表现得好像很成熟,但是王妈依旧是不能相信。

饭后,王妈迫不及待地把翟倩倩给支开了,然后带着翟耀在一个房间里面,开门见山地就说:“你知道什么?”

翟耀说:“我知道我的父亲是三公子啊,所以我才到府上来的。”

王妈脸上神色不定地看着翟耀,摸不清楚是什么想法,她只说:“你的确和他小时候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翟耀说:“的确,我和我母亲不太像,所以我觉得,大概是都随了我的父亲吧。”

“你母亲……”王妈有些拿捏不定,“你母亲是谁?在哪里?与何人跑了?”

翟耀只说:“我母亲说,不是什么人都要相信的。”

“你母亲不是自己和别人跑了?”王妈说,“你还相信她的话?”

翟耀说:“我妈虽然和别人跑了,但是正巧验证了她说的那句话:不要什么人的话都要相信,更何况是我自己亲娘的。再说了,我不相信我亲娘的话,我信你的话吗?”

“你先待在这里!”王妈这么说,语气毋庸置疑。

翟耀奇怪:“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王妈说:“你想要找回你自己的父亲,你就听我的话。”

“可是他就要死了。”翟耀说。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亲爹都要死了,他还有什么认亲的必要吗?为了钱吗?的确还是可以试一试的,但是他不能当众说出来。

“不然我也不需要你。”王妈话说的很直接,“明说了吧,如果三少爷还活着的话,不需要你这种来历不明的血脉。他现在生死不明,需要的就是你这种可以为他的千金争取到遗产的存在。”

翟耀握了握自己的匕首,考虑着要不要动手,这个王妈的话实在是不好听:“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是,我是要来认亲的,但是我中途也有些反悔了。”

王妈说:“就凭现在只要我说出去你是三少爷遗落在外面的儿子,那两房的人就能为了分家得到的财产,把你给杀了,你信不信?”

王妈现在完全彻底不把翟耀当成小孩儿看了,毕竟翟耀把自己也表现得不像是一个小孩子。翟耀知道王妈说的很对,王妈现在在威胁他,他更想杀了她了,王妈说:“我看人很准,我一路上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吧,但是我劝你不要动小心思。我不是要关着你,我只是想要你帮我,我也帮你,保护你,你给我们争取财产。当然,到时候你也会分到一些的,至少足够你长大了,你如果真的傻了的话,你就出去把。我想你今天进来,想来不少人也看到了。我就不知道有没有大房和二房的人了。”

翟耀现在觉得自己认亲的举动有一些傻了,一个小孩子,没有任何的保护,母亲又是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虽然她只是卖艺不卖身,但是谁也没办法佐证,谁也不会相信。翟耀这个对大家族来说可有可无的孩子就这么过来,这种行为无异于送死。

翟耀看着王妈,说道:“我现在打算放弃了,你说怎么办?”

王妈说:“你听我的,我保证让你这一趟走的不会后悔。”

翟耀怀疑王妈,但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算是答应了,说:“你刚才打算去干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在说谎……”

说完,王妈也没有管翟耀,自顾自就出去了。门也没关,他随时可以走,翟耀想了想,还是没有离开,而是想着,王妈要怎么验证自己有没有说谎呢?

王妈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瓷瓶。瓷瓶里面是翟山云的血液,翟耀在青楼里没少见这种要找孩子父亲的戏码,滴血认亲最权威和常用。

翟耀看着王妈递给他的细针,心想这种戏码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同时他也还是会紧张,毕竟翟家的三少爷是自己的父亲,这种事情也是他那个从来没有怎么关心过他的娘的话,他也不知道这话的真假。如今也算是给自己验证一下了。

他一个孩子,也居然不怕这个细针,十分干脆地就把自己的血液滴在了碗里。碗里面的血液来回流转,最后竟然容做了一团。

翟耀不知道是该提起一口气还是松一口气,王妈倒是很高兴,说道:“没想到也算是山穷水尽,柳暗花明了。本来还打算带着小姐回娘家,现在看来,倒是有了转机。”

翟耀说:“你这么明目张胆地与我说,真的不担心我会把你的想法捅出去吗?”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想要怎么样?同归于尽吗?”王妈十分的放心,“你和少爷是真的像,不仅仅是长相,少爷也是从小就聪明,不像是一个小孩子,本该是有一番大作为的。”

“让人怀孕了不负责任?”翟耀是忍不住反唇相讥。

王妈脸色难看:“这不怪少爷,分明是你那个娘不知廉耻!”

“你知道事情经过?”

王妈说:“我自然知道,若不是你娘设计的话,少爷不会着道,就不会有你,夫人也不会被气得郁郁而终,少爷也不会因为夫人的离开而跟着一病不起,说起来,一切都是你娘的功劳啊。”

翟耀想了想,自己亲娘似乎还真的是这样的风格。但是……

“我娘……是不是你想办法给赶走的?”

“不然呢?”王妈说,“当年无数人想要进我们翟家的门,大少爷要看家室,一般人家根本不敢有想法。二少爷为人轻浮,做他的夫人或者小妾日子不会好过,大家都盯着三少爷呢,三少爷疼爱妻子是除了命的,大家都想,但是只有你的娘不知羞耻,居然敢……”

翟耀说:“你这么对着一个孩子这么说他的母亲,你觉得合适吗?”

“你娘做了什么,我还不能说了?”

“那与我没有关系。”翟耀扳着一张脸,“你如果想要把气撒在我的身上,我告诉你,我宁愿出去被大少爷和二少爷杀了,我娘纵然罪不可恕,但是我又有什么错呢?我的出生是我决定的吗?”

王妈笑了笑说:“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翟耀说:“怎么说?”

“你很像很像少爷,但是仔细看看,其实是不像的。”

“那到底是像还是不像?”

王妈不理他,说道:“我给您准备一个房间,我准备准备,我们就要认亲了。”

翟耀奇怪地啊看着你和王妈:“这么快?什么时候?”

“不快的话,大房和二房就要反应过来了。你准备一下,最晚明天,最早今天晚上……”

就这样,翟耀稀里糊涂地就要完成自己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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