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和景成明出了京城几十里地之后,景成明才慢慢醒过来。景成明警惕地看着柳如烟,一言不发。柳如烟有意思地看着他:“怎么?之前不是挣扎的挺厉害的吗?现在不挣扎了?认命了?”
景成明看着柳如烟:“你做了什么坏事了?”
“怎么是我……”柳如烟想了想,这件事情似乎和自己也有些关系,自己不杀景书阳,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偃旗息鼓般撇了撇嘴,坐在了车厢里面,“我做着一些是有苦衷的,再说了,这和我的关系不大,一切都是命运。”
“和你也逃不脱干系。”景成明平静地说,柳如烟完全没有理由去反驳。景成明看着外面,“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柳如烟说:“云深竹溪,我师父那里,应该知道的?你好像去过是不会是?”
景成明晃了晃自己的胳膊,瞥了柳如烟一眼:“是啊?怎么了?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不把我绑起来,你难道不害怕我就这么跑掉了吗?”
“你没有这么傻?”柳如烟说,“现在这荒山野岭的,只有这一辆马车,你要是自己走了。我觉得你可不一定能有机会在天亮前活着走出去。或者说你走出去了,你也找不到机会……”
柳如烟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马车晃了晃,她刚才一直看着窗外,现在却发现,刚才在一边的景成明不知所踪了。她皱了皱眉,俩忙下车查看,根本看不见半个人烟。她想着往远一点走,却听到马车的马匹发出了一声嘶鸣,心中暗叫不好。转身就见到景成明哪里走远了,明明就坐在马车上面,架着马车朝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转身没有一点留恋地离开了。
柳如烟几乎要被这个孩子给气死!是啊,没有马车,一个小孩子在这荒山野岭真的很难活下去。但是现在有了马车就不一定了,现在可能活不下去的是她这个被小孩抛弃的女人啊。柳如烟唉声叹气……
“别让我再抓到你!”柳如烟咬牙切齿,“抓到你我……”
能怎么样呢,这孩子再怎么说也是师叔的孩子。柳如烟看着这个树林,稍稍辨别了一下方向,她看了看天色,想来马上就要天黑了,她需要赶紧找一个地方好好的过一夜,不然可能真的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可是这个鬼地方,哪里有什么人家呢?有的只是到处的树木和荒草,来的方向倒是有一个小山村,但是这个小山村离这里有着不近的路程,她皱了皱眉,有些困惑地蹲了下来。
…………与此同时。
李大娘摸了摸自己女儿毛茸茸的脑袋,笑了笑:“妞妞啊,今天跟娘亲去去山上打猪草好吗?你一个人在家娘亲不放心。”
妞妞从地上起来,脸上还站着一些污秽的泥土,心情却是十分的欢快:“好啊!妞妞要更娘亲在一起,还要帮娘亲的忙!”
李大娘看着自己孩子的眼神里面带着十分温柔的亮光,自己家的当家的去的早,只有这一个孩子相依为命,这孩子又懂事招人疼,她十分的高兴,这是她最后一点的人生光芒了:“乖孩子!现在太阳西斜了,等我们打完猪草回来差不多就可以去喂猪了!”
妞妞仰着脑袋,露出了兔牙:“恩恩,我最喜欢那只小白猪,我要把它喂得白白的!”
他们这个小山村每年倒是会养一只小猪,为了过年用。过年的时候把猪给卖了,可以换些钱来,为明年的生活做准备,运气好的话,倒是能拿回来一条猪肉,也算是一年到头的少有的荤腥吧。
李大娘摸着孩子的脑袋,笑得无奈:“傻孩子,小猪只能喂得胖胖的,怎么可能白白的呢?我们养的都是黑猪,哪有什么钱养白猪啊!以后啊,妞妞长大了,赚钱了,就可以买大大的白猪……”
妞妞点头:“哦,妞妞知道了!要把小猪喂得胖胖的,嘿嘿。”
这养猪也就是他们农家最重视的一点工作了,李大娘能放心让妞妞去养也算是十分的相信自己的女儿。妞妞养猪养了不少日子,自然是养出了一些心得,也不会让自己的娘亲操心。
这草需要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面去采,李大娘领着孩子走到了一座山上,这时,太阳差不多已经只剩一半还悬在空中,整座山被夕阳余晖染成了鲜红色。她想了想,对一遍的孩子警戒着。
李大娘:“妞妞啊,你在这里等娘亲,不要乱跑哦,娘亲打完了猪草就喊你,你就去找娘亲,知道吗?”
妞妞玩着自己的手指,很忙的样子:“恩!知道了!娘亲,我想吃那边的桑葚。”
李大娘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去吧,注意别摔着了。娘亲叫你的时候你要应哦!”
她这是吧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现在带出来让孩子一个人在这里更不放心。
妞妞十分乖巧地点头:“好!”声音脆生生的,十分好听。
妞妞说着便飞快的向不远处的桑树跑去。桑树不远,李大娘看了也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便转身去打猪草。打猪草没有用多少时间,等她打完猪草天都快黑了,这时她才想起妞妞还一个人在那边吃着桑葚。
李大娘擦了擦自己脑门的汗,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自顾自地嘀咕着:“这孩子,吃了这么久的桑葚,怎么一声都不出。妞妞,妞妞,你在吗?快点过来,要跟娘亲回家啦。”
在这日暮时刻,整座山都显得十分寂静,在地里干农活的人已经尽数回去。李大娘的喊声在这份寂静中显得尤为诡异。喊了几声都没有回答,李大娘索性背着背篓径直向妞妞吃桑葚的地方走去。远远的,李大娘看着那颗桑树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却没有见到自己孩子的影子。
李大娘开始着急了,到处找自己的孩子,她手上割好的猪草险些都全掉在地上了。终于,在不远的一个树林里面,李大娘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她一个人站在树底下,仰头看着什么。
李大娘有些生气有些责备地上前拉住了自己孩子的手:“你这孩子!喊你你怎么不答应啊!快过来,要回家了。”
妞妞伸出手,手上的桑葚还有许多:“娘亲吃桑葚……好好吃……”
李大娘皱眉,那颗桑树上面这么多的桑葚啊:“什么?你在说什么呀,真是的!天色不早了,该回家了!”
妞妞不走,指着那棵树喊着:“姐姐,姐姐!我要等姐姐!”
李大娘看了那大树一眼,树上根本什么都么有。她担心是自己的孩子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拉着妞妞就要走。这个时候,树枝震颤了一下,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妞妞啊,那边的桑葚被我摘完了,已经没有了啊,你……”
李大娘仰头看到了飞到了树枝上面的柳如烟,柳如烟看到了像一只母鸡一样护着自己孩子的李大娘,空气沉默了好久,柳如烟笑着晃了晃手打招呼,妞妞兴高采烈地喊着:“就是这个姐姐,姐姐!”
李大娘谨慎地看着柳如烟,皱眉问她:“你是什么……人?”后面那个东西被她硬生生地吞下去了。这人站在树枝上,看着也不像是没有重量,说不定不是东西。就算是东西,如果被它听了,恼羞成怒,李大娘想,自己的孩子可能也都要被折在这里了。
柳如烟笑了笑,说:“大娘不要担心,我就是和我的师弟走散了,一个人不知道怎么能过夜,想问问妞妞有地方让我过夜不,我就拿桑葚贿赂她呢。”
大娘还有些狐疑:“你师弟?你是练功夫的,就是会飞檐走壁的呀!”
柳如烟干脆从树上跳了下去,李大娘吓得把自己的妞妞抱了起来,柳如烟好笑:“大娘放松,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呀。我就是想要找一个地方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妞妞也上去抱着柳如烟,咯咯地笑着:“姐姐给我桑葚,姐姐是好人!”
“谁给你吃的谁就是好人了?那我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被别人几个桑葚就骗走了?”李大娘说着便走向妞妞走去,想要伸手去拉她,妞妞躲了躲,李大娘笑得很无奈,“这孩子!姑娘,既然你是……人的话,我家就在这不远处,你倒是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只是我们这里穷山恶水的,可能也不能久留。”
柳如烟也知道这李大娘可能还在防着她呢,其实也不奇怪,突然出现一个人,之前还和自己的女儿走的那么近,谁都会狐疑的。要是是柳如烟自己的话,绝对不会把这样的来历不明的人带回自己家里的。但是李大娘还是带着自己回去了,想必也是个好人。
李大娘和柳如烟就这样子带着孩子往家里走,柳如烟又在心里把景成明给骂了无数遍。走到了月光地下,李大娘惊吓地喊道:“天啊!妞妞,我的祖宗,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刚才离得远,天色又黑,李大娘没注意,等走近了才发现妞妞满脸鲜红,手上好多桑葚都给捏碎了,汁水全都糊了一手,好多都弄脏了衣服。
妞妞还十分傻乎乎地嘟囔着:“娘亲,吃桑葚,嘿嘿。”
好多汁水都浸染在了衣服上面,柳如烟看着都觉得有些触目惊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大娘摇头:“你不过是好心,是妞妞这孩子不省心啊。”其实平常的时候妞妞已经很省心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些不一样。
李大娘佯怒轻轻拍了拍妞妞的脑袋:“你这孩子!吃桑葚怎么吃得满脸都是!还有,这全都给你捏碎了,你给我干什么!乖啊,咱们扔掉,回家了!”
妞妞不情愿:“不,不,我要吃,我要吃!”
李大娘好无奈,只好安慰着用别的东西诱惑:“要吃咱就回家吧,回家给你做最喜欢的蛋炒饭!”
妞妞果然更喜欢蛋炒饭:“真的吗?回家,回家……”
李大娘循循善诱:“那先把这些烂了的桑葚扔掉好不好,扔掉咱们就回家了。”
妞妞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娘亲抱抱,走不动了。”
李大娘笑了:“好好好,你这个长不大的孩子,那过来娘亲抱着你回家吧!”
一路无话。李大娘总觉得柳如烟似乎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就是说不出来,只好放下心中的疑虑。其实她也就是在担心这个柳如烟的来历,反正一个晚上,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其实也不远,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地方。妞妞一下子就跳了下来,跑远了。
李大娘远远地喊着妞妞:“妞妞,快过来,咱们要去喂小猪了!你不是说要把小猪喂得胖胖的吗?”
李大娘站在厨房门口招呼着妞妞,可是妞妞就站在门槛边一动不动。
李大娘皱眉:“快过来啊你这孩子!今天都浪费太多时间了,现在天都黑了,喂完小猪就该做饭啦!”
妞妞呢喃着:“不……不……我要吃……要吃……”
李大娘走出了处方,看着妞妞:“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啊!怎么这么不听话!给我过来!”
妞妞今天特别不听话,李大娘看妞妞一直不肯过厨房门槛,直接把她拉了过去。没想到妞妞竟然直接摔倒了!
李大娘立马抱住自己的女儿:“妞妞,没事吧,摔着没有?”
妞妞低着头:“没有……”
李大娘松了口气,有些无奈:“没有就好,走吧。”
妞妞却又突然扑腾摔了一跤。
李大娘:“怎么又摔倒了,快点站起来!小心点啊,过来拉着娘亲的衣服,这样就不会摔倒了。奇怪,你没今天怎么哭呢,如果是平时啊,肯定哭的惨兮兮的。”
妞妞看着李大娘,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才站不起来了。”
说着,妞妞突然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