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鸟专门吃毒蛇,毒蛇的毒性渗透到鸟体的各个器官,不仅肌肉、内脏有毒,连喙和羽毛都有毒。鸩的屎拉在石头上,石头也会腐烂如泥;鸩的巢下数十步之内寸草不生;鸩鸟饮水的小溪,各种虫类都会被毒死。鸩鸟的毒来自毒蛇,但又可以以毒攻毒,化解毒蛇的毒性。
不得不说,这话有些夸张,但是十分准确地说明了鸩毒的毒性,基本无药可解。用毒药致死人命是谋害人或惩罚人的重要手段,而常用的毒杀手段是鸩毒。而他娘现在中的,就是鸩毒。
江云溪就很不明白,他非常的困惑,他看着眼睛紧闭的亲娘:“为什么?这不是宫中赐死用的毒药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娘的饮食里面?不可能啊?不可能的……”
菲菲很担心江云溪,轻轻地握住了江云溪的手,小声地叫唤着:“伯母不会出事的,师兄,你不要这样子,你振作一点……”
江云溪没有理会菲菲,脑子里又蹦出了一个想法:“蝙蝠血,蝙蝠血……只有蝙蝠有用,我要去找蝙蝠血!蝙蝠血能救我娘!”
菲菲不明白,但是谢小明却能理解,他皱眉:“若是能找到,这些日子你不都找到了?还是等着太医的答案吧,你放心,长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江云溪不相信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如果吉人自有天相,那么老天为什么会让他爹不明不白地就死掉了,他爹为国家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还算不上吉人吗?为什么他就能让那些阴险的小人得手呢?吉人自有天相的话,老天不该保护他的吗?
江云溪怔怔地看着地面,问道:“你们今天给我娘买的,是什么吃食?”
谢小明皱眉:“你怀疑我们?”
“我不是怀疑你们,我怀疑哪些食物,你们根本搞不到鸩毒!”江云溪皱眉,“就算是我不相信你,我也会相信我的师妹,你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下毒。”
谢小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要高兴江云溪这种时候还能心思缜密。他说:“长公主之说东街的蟹黄包好吃,我们想着这么些日子,长公主水米未进,就想着给她买一些,不过长公主吃了以后就……说不定还真的是那个蟹黄包有问题。”
“老板知道你们是买给谁的吗?”
“知道,他还特意提了一下,是不是买给长公主的,长公主一般每天都会遣人去买,但是这几日没去,见了那老板有些眼熟。”谢小明说,“你怀疑老板吗?我觉得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祸害皇亲贵族。”
江云溪也觉得老板不大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究竟是谁下的毒呢,居然如此凶狠。江云溪他们正怀疑着的时候,里面的太医出来了,脸色不大好看,江云溪的心头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结果不是太糟糕……
太医十分怜悯的看着江云溪,这个孩子不容易,前些天自己的亲爹去了,这日自己的亲娘又遭遇了这种事情,就算他是生在皇家,含着金汤匙出生,也不免有些悲伤。
太医说:“长公主中毒很深,我们采取以毒攻毒,暂时压制住了,然后放血放毒,如今倒是可以说好了大半,可是整个人也去了半条命,再有……“
太医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这件事情。
江云溪不耐烦的问:“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说,不要在这里吞吞吐吐,到底怎么了?”
太医说:虽然说如今是救回来了,但是最后究竟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长公主自己的命了。
江云溪觉得好像是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后脑勺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世界顿时就天旋地转了起来,谢小明扶住了江云溪,江云溪叹气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医有些不忍心:“长公主身体平时非常健康,所以才扛过了放血放毒,但是这个毒性太强了,已经伤其肝肾,如果这几日长公主能自行醒来,那么自然是好的,如若不能……”
“不能如何?”
“不能的话,可能镇北将军府,又要进行一场丧事了。”
“你放屁!”
江云溪几乎是上前就要拽着太医打,若不是谢小明拉着,这个老头也不知道能不能经得住江云溪的一拳。太医也经常经历这等事情,他一般服务的都是皇亲贵族,他们一般都不讲理,总觉得叫了太医什么病都能救好一般。
如今这江云溪也算是客气的了,实话说,太医这是一个十分高危的职业。太医拂手对扶住自己的人说:“无妨无妨,我自己能走,只希望江公子还是好好生活,不要做傻事才好……”
江云溪疯了一样的又要上前打人,谢小明不停地眼神提醒那个太医,这人真的是多管闲事,再不走他都不一定能拉的住江云溪了。
江云溪担心他娘,晚上就守在床边。长河长公主嘴唇泛着青紫,脸色苍白得可怕,江云溪担心她冷,叫人又添了一床被子。
谢小明最终还是先带着菲菲去休息了,江云溪叹气,就坐在床边看着长河。说实话,他与亲爹关系更亲一些,他和他娘总是好像隔着一层什么似的。都说孩子都与娘亲更亲一些,但是他们家倒是相反。
江云溪揉了揉长河的眉心,他皱着眉,似乎在做什么噩梦,江云溪心想,如果他娘能够继续活下去,他就是做一辈子噩梦都行。他娘看上去十分的年轻,江云溪实在不愿意看着这么年轻的母亲就此命丧黄泉。
也许是白天太累了,守着守着,江云溪就睡着了。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是被他娘给叫醒的。江云溪不知道哪个时候自己高兴到了什么程度,总之他无法形容,他娘睁着眼睛,很艰难地说:“别咧嘴,看着怪难看……”
江云溪这回也是兴奋自己亲娘回来了,倒是不关心这个,连忙出去叫了太医,然后准备了早饭。
太医说了,只要长河醒了过来,一切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