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间,小秋翻了身朝床中间蹭了蹭,再蹭蹭,没有触到她想要的温暖怀抱,只感觉到丝滑并有些凉意的床被。
强迫自己睁开酸涩的眼睛,屋子里一片昏暗,身边空空。瞌睡虫瞬间跑掉,小秋拥着被子坐起来,混沌的脑子开始运转。
头天喝了酒,所以到现在她的头还有点儿痛,伴着浑身酸酸无力气,有种感冒的征兆。小秋吸吸鼻子,披着被子下床,赤着脚,想猫咪一样在卧室行走。被子把她裹得想个粽子,只露出一张小脸,忽闪着眼睛搜寻着整个屋子。
门外似是有动静,小秋在离房间门一米的距离停住,眼睛盯着门板。
“咔嚓。”
莫易坤推门进来,此时他穿着米色的休闲短袖,下面是同色系的裤子,看着眼前的小秋先是一惊,而后忍不住的笑着,温柔的将她散在脸颊的头发别再耳后,“怎么起了?”
“醒了。”
低头看见她□□的脚背,莫易坤皱起眉头,打横把她抱起来,走到床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轻轻蹭着。
小秋抱着莫易坤的头,手轻轻抚着他的短发。“今天是不是要上班?”
“嗯。”
小秋叹口气,都怨他把自己折腾到半夜,本来是想着早点儿起床给他□□心早餐的。现在看来,只有等到明天了。
“去吧,时候不早了。”
“不。”他说话时喘出的气息吹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小秋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发出咯咯的笑声。
仿佛是收到了某种信号一样,莫易坤翻身把小秋摁在床上,眼角挂着邪笑,“不如先晨练?”
小秋死命撑着他的胸膛,迫使他们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一个多星期没你人影了,万一有什么大事儿呢。”
“那你陪我回公司。”莫易坤吃不到就开始耍赖皮,在小秋面前,有时候真的跟孩子似地。
“呃,最多陪你吃午饭。”
“再商量商量呗。”
“你去公司我跟着算哪门子事儿?是老板娘提前上岗?还是怕你在公司藏了小蜜所以要去视察?”
莫易坤放开小秋,从床上爬起来,居高临下的指着她说:“你就会跟我掰扯歪理。”说完,甩着头发阔步走出房间。
小秋伸着脑袋看见他拐弯去了隔壁,挑挑眉毛缩回被子里,整个身子向毛毛虫一样向前拱着,直到从床边拱回床头,脑袋舒舒服服的枕着枕头,才喘了口气,满意的闭上眼睛。一整夜没睡好,看来必须再补一觉。自从不上班后,她真的变得懒了好多,明目张胆的赖在床上,就算是睡不着也不想起来。
眼皮酸涩,昏昏欲睡的小秋被一个吻唤醒。莫易坤咬着她的唇说:“懒虫,给我系领带。”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小秋不耐烦的推开他,眼皮都没睁开。
“不会。”
“我也不会。”
“那好,反正我也不想去公司,不如我们一起睡啊?”莫易坤色迷迷的笑着,呼出的热气轻抚着小秋的耳朵,她一个激灵的从床上爬起来,努力睁开眼睛,用劲儿扯住他的领带,特别不乐意的说:“过来点儿,够不着。”
莫易坤特听话,一下子扑到她身上。小秋差点儿又被他阴险的扑倒。
“起来,这么趴在怎么系啊。”
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个赖皮推起来。好多年没有打过领带,手艺有些生疏,刚开始系反了,怎么也出不了效果,皱着眉头摸索了半天,才算能看。
莫易坤看着眼前人认真的眉眼,心头被填的满满当当。“中午陪我吃饭。”
“我要补觉,估计得睡到下午。”小秋说的一本正经,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接着又谄媚的对他笑,“晚上好不好?我给你做东坡肉。”
莫易坤刚想喊不同意,电话很配合的响了起来。
黄超然有些磕巴的说:“董事长,9点了。”意思是您快点儿吧,您自个定的开会时间已经过了。
“我眼不瞎!”莫易坤冲着电话吼叫。他自己都觉得,跟小秋在一起,情绪波动太频繁了。
莫易坤合上电话,有些气馁的看着小秋,“行,好好补吧,要不晚上怎么有力气?”
“流氓,快滚吧。”
莫易坤特邪气的笑着,给了小秋一个深吻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走到门口的他又拐回来说:“给你买了早餐,吃完再睡,听话。”
小秋幸福的点点头,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低声说:“莫易坤啊,我爱你。”
她声音那么小,莫易坤自然是没听见她的表白,其实她也不是很想让他知道,不然他会骄傲自满的。
莫易坤离开公司一个星期,平时一些主要的营运事项都有执行总裁跟进,所以一切事物井然有序。sc进入亚洲市场已有小半年,各项投资已经上了轨道,几个风投基金的资产也已经突破几百亿。关系是个好东西,让他在这半年里少了很多麻烦,省了很多严格的关卡。
上午开了高管会议,他因为和他的亲□□人难分难舍,迟到是必然的。端这碗饭的各位不敢说什么,人是大老板,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干吗就干吗。
不管多么有技巧的骗术,也糊弄不住莫易坤这个人精。任何项目、决策、计划,任何细微的不确定都不能从他眼皮下混过去。在这点儿上,他和小秋一样,对待工作都有些近似病态的严肃。
高管们摸清了他的脾气,为了自保,向来都很认真的工作。要知道除非是辞职,如果是被sc开除,那么这个人在业内任何风投公司,都没办法再立足了。
会议结束,黄超然想他报告说:“董事长,苏雷找到了,今天早上出境的时候被拦了下来。这会儿被证监的人带走了。”
“我知道了。”
莫易坤之前只在苏雷和小秋一起出席公共场合的时候见过他几次。后来从对他的详细调查才知道,苏雷是个很有潜力的研究员,年纪轻轻就坐了副理,以后一定会前程似锦。可毕竟还是太年轻,经不住利益的诱惑,和李成均在赌局相遇之后,就一脚踏进去,再无回头之日。
苏雷正在证监会接受问话,还没有移交检察院。按说苏雷的事情涉及到小秋,她是必须到场的,可是莫易坤找了律师全权代劳,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带了三年的徒弟是如何血淋淋的背叛自己的。
整个事情确事件确实是由李成均一手策划,先是引他入赌局,拿捏好苏雷不肯服输的性格,出老千让他输的几乎倾家荡产。捉到了苏雷的痛脚,又开始教唆他买期货,大言不惭的说这样还钱比较快,不然利滚利他是承受不起的。
之后苏雷一步一步的深深陷入,买了期货却又选错放向,一直做空市场,接连着被强行平仓,债台高筑,他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会欠着这么多钱。高利贷的追债,他又不能把赌博和买卖期货的事情告诉他人,无奈只能接受李成均的钱,答应帮他嫁祸小秋。
李成均真的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为了扳倒小秋,白白牺牲了这样一个无辜的人,苏雷原本美好的前途毁在他的一己私利。
这样一个人,活在世上是祸害。因为小秋的存在,给了莫易坤一个为民除害的好理由,若在过去,那就是铲恶锄奸的大英雄,应该被万人传颂的。
收集到李成均的过去种种罪证,在别人看来是不太可能,但是总有些人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别人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现在,李成均已经被立案起诉,近10年的时间,他肮脏的黑手伸向了多任与他争锋相对的基金经理,并多次利用□□,操控股价,牟取超额利益,中饱私囊。这些罪名加起来,判他十年八载不成问题。
李成均被移交检察院,押送的路上看见了不远处的莫易坤,他清楚自己是栽在了这个人手里,他很佩服莫易坤居然能把多年来几乎所有能扳倒他的证据全找出来,的确是个狠角色。莫易坤之所以能扒出那些证据,全因钟检察长的一纸文书。钟文基表明立场要彻查证券市场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以前帮李成均瞒着掖着的人们,不敢再有过多动作,生怕一个不留神丢了乌纱帽。而李成均却不知道,钟检察长就是他想毁掉的那个人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