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照没想到卫婉会提出这么一个为他着想的意见来?
要不是知道卫婉已经试探过他一次, 卫照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露馅了?不然怎么也想不明白卫婉怎么好好的审美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盛和一个少年郎和定北侯这个中年丧妻的男人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的吧。
卫照自己都忍不住想了想, 莫非是他梦游的时候给卫婉下了什么蛊么?
不过卫婉显然误会了卫照现在的状态, 还以为是卫照被自己的话惊呆了。
也对。
卫婉将心比心一下, 自己这种嫁不了儿子就去嫁父亲的说法可能对于古代人来说的确有些难以接受,卫照有这种表现也是正常的。
可是卫婉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盛和这边咄咄逼人,显然已经将她看成了囊中之物。她已经拒绝过一次, 只会让盛和更加在意她。如果她扛不住真的只能嫁给盛和的话,光是想一想,就觉得以后的日子难过。
一个独占欲这么强的男人,是不是以后自己和什么男人说句话她都要管?
她之所以想要嫁人不就是想要自由么?
未婚的少女不能开铺子,不能随便出去乱逛, 但是嫁了人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而权势是如此迷人的东西,因为有它,所以盛和可以想怎么对她就则呢么对她, 逼得她无路可走,可以不断的破坏她的婚事, 还可以笑眯眯的等着她走投无路之后跑到他的怀抱里。
卫婉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下去。
她在卫家装平庸,不出头, 为的就是这么一份即将到来的自由。她有家世,有哥哥,不怕未来的丈夫对她不好。可这么一份小小的心愿都要被盛和破坏掉。
她甚至有点感激起老天来。
如果当初不是那一道天雷, 或许她就只能嫁盛和了。
“妹妹,你可要想好。”卫照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神情,人家都主动要帮他降低任务难度了, 他要是还不识抬举,得了便宜还卖乖就不好了。
“我想好了。”卫婉微笑道,“定北侯如今也不过而立之年,若非他前面夫人去世,我这样的别说是嫁给他当正室了,侧室都轮不到我。”
“但……我从未与定北侯见过面,也说不上什么话。”卫照讪讪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压根就不能帮卫婉去认识定北侯啊。
能够认识柳文武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说白了,就是卫照现在的身份还不够高,压根就没有办法去认识什么达官显贵。
“马上就会出科举的成绩了,哥哥莫急。”卫婉小心安慰了一句,“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成与不成,还得看到时候的天时地利。”
也就是说,其实卫婉现在也没有太大指望对么?
卫照的自尊心不知道从哪个小角落里突然就蹦了出来,“你放心,这一次的科举,必定有我的名字。”
要不是怕被卫婉发现什么,卫照差点想要说这状元必定是他的了。
哎,早就知道自己要经历的任务世界有古代有现代还有科幻,所以为了保证自己以后考状元什么的方便,卫照可是将不少状元的八股文都背了下来。
有备无患嘛!
虽然不知道考官的喜好,不过按照前几次的判卷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好歹自己也是女主的哥哥,也有一些角色光环的啊。只听说过女主的兄弟科举成功的,就没有听说过不中的!
这也不是什么虐主世界啊。
这么想想,感觉对自己又有信心了呢!
卫照和卫婉这边有了主意,无奈暂时没有认识定北侯的门路,只能将小心思给放下,不过盛和那边想要这么简单的就给卫婉添麻烦,那也休想!
既然一次天打雷劈不能让他好好在家里呆着,那就再劈一次!
虽然不能直接杀掉男主,但劈他个一年半载卧病在床还是没有问题的。
卫照故技重施,再次混入了盛和和某些公子哥儿们的狩猎场所里。
就如卫婉所说的,权势是个好东西。
这京城寸土寸金的地儿,居然还能围起来建个狩猎场?而且还有人专门饲养这些猎物,驱赶着它们让这些公子哥儿们狩猎玩耍。
真是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
卫照觉得很有必要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了,不然真的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捏死他了。
这一次卫照不好穿女装了,咳咳,他是跟着另一位认识的朋友过来见识见识的。
托卫照目前这副文弱书生皮囊的福,只要卫照扮一点可怜,说自己从小体弱多病想要去见识一下狩猎什么的,很快就会有朋友主动要求带他去。
嗯,卫照现在毕竟年纪不大,交往的也基本都是些年轻人。
年轻人和老狐狸相比较,还是年轻人比较可爱。
卫照找了个机会,悄悄的跟在了盛和的身后,理由都是现成的,因为盛和打到的猎物最多。
等到盛和落单的时候,卫照稍微隔得远了,对着盛和再次来了一个五雷轰顶。
轰——
叫你来破坏我的任务进度!
轰——
叫你玩强取豪夺那一套!
轰——
没有什么是一次五雷轰顶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两次。
丢完了技能,卫照掸了掸衣袖,骑着他的小母马去找朋友做不在场证明去了。
做好事不留名是应该的。
即使在古代,也要向雷锋叔叔学习!
齐王府三公子再次被雷给劈了的消息一下子成为京城的重要八卦。
大家都在猜是不是这个三公子惹怒了老天爷,所以才会三番四次的被雷劈?重点是你要劈死了大家还可以猜一猜,也劈的没多厉害,大夫说躺个半年什么的也就好了。
这就忍不住叫人好奇了。
“我听说之前和他一起去狩猎的表弟说,那个现场真是被雷轰的不能看啊,他差点就以为王府的这个小公子就死在那里了!”
“对啊,你们说啊也是真邪门,当时明明是天朗气清的,一点没有下雨的迹象呢!”
“齐王对这个儿子还挺看重,直接去找了钦天鉴的人去查查是不是风水出了问题还是怎么的?钦天鉴那边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小公子运气不好。”
“什么话这是?这运气不好还能连续被劈两次?这个小公子刚休养好还没几天,就又被劈了,这是运气能说的事情?”
“不会是被人做了什么邪法了吧?”
“什么人会用这么厉害的邪法就对付一个王府庶子啊?”有这样厉害的本事去劈齐王不是更快?
短短几天之内,京城里的流言已经发展出n个版本了,大大减少了卫照和卫婉的烦恼。
没有盛和在的日子,真是太愉快了。
盛和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办法再来管卫婉的闲事了。
他在齐王府里可以说是疯狂的咆哮了。
这一次被雷劈还可以说是碰巧,这连着两次都被雷劈了,难道还是碰巧?
“我一定是被人给阴了。”盛和咬牙切齿道。
“主子,这……这……”
几个手下没敢搭这个话,这要怎么查啊?与其说是被人给阴了,倒不如说有点像是报应,毕竟定北侯夫人的死,其实和他们家主子送过去的资料脱不了关系。
但是没人敢说这样的话,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德性大家都知道。
“我一定是被人给阴了,世界上没有这么碰巧的事情!”盛和斩钉截铁道,“你们去将我两次被雷劈的地方附近的人都给我找出来,一定有重合的。”
盛和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他的直觉就是证据。
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主,盛和的直觉是出奇的准。
他现在下/半/身几乎没有什么直觉,大夫说要休养好些日子才能好,而且要戒酒戒怒,不能心浮气躁的,不利于休养。
不过盛和基本没听就是了。
“是。”几个手下都默默的下去了。
主子被雷劈的时候都有一堆人在,就算挑重合的,肯定也能挑出不少人来。
一个月之后,科举放榜了。
卫照背下的那状元名篇还是管用的,稍稍改动一番切合题意就可以,虽然没能拿第一,但能拿到第三也能进入殿试了。这殿试嘛,一半要看才学,另一半就看样貌了。
要比相貌,卫照还真的没有怕谁。
唔,就是需要想个办法不娶妻才行。
卫照考了第三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卫家的主支,他们有想过卫照少年英才应该能够上榜,却没有想到卫照能够考出第三的水平来。这要是殿试正常发挥,加上卫照的年纪和相貌,估计圣上也不舍得给他一个太差劲的名次。
这是前途无量啊。
一瞬之间,连带着卫婉也跟着水涨床高。
卫照被一大堆仆人接了回来,连带着卫婉也在一旁等他。这一开始还是夸赞,这夸着夸着就变成了别的意思。
一会有人说她家有个外甥女,家里是做什么什么的几品官,为人如何如何优秀;一会儿又有人说自己认识xx夫人,她的女儿才是秀外慧中不可多得等等……就算是卫照再怎么听不懂,也明白这些人的意思了。
这是要给自己做媒啊。
可是吧,人家又没有直说,就是在这里夸夸自己亲戚家的女孩子,要是卫照直截了当的说拒绝,人家还会觉得他情商低,可要是不拒绝吧,那就更麻烦。
卫照的眼神立刻就朝着卫婉那边飘了。
卫婉在边上看了许久的戏,见自己这位哥哥是真的不耐烦这些人的碎嘴,又想起卫照以前的事迹,心里偷笑的同时也暗暗羡慕。正因为卫照自己有本事,为人又大气,所以才能对这些琐事毫不在意,像她就完全不行,不喜欢也得陪着人家聊。
“哥哥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就说,先立业后成家。如今哥哥还需要准备殿试,几位婶婶要是觉得有什么女孩子不错,不如先写信和爹爹说说。我哥哥脸皮薄,就由我来当这个恶人吧。”卫婉话是这么说,可她一个小姑娘,长得又柔柔弱弱的,多说一句重话都像是欺负她,谁又能说什么呢?
卫照看见这些夫人们一个个都不再说这事了,心里简直感动的不行不行的。
啊,这种宅斗世界真的太难为他这种直男了啊!
“哥哥不如还是早早订下亲事的好,不然这种事情总是会没玩没了。”私下里,卫婉将卫照拉到一边,好心的劝了劝他。
“我无心成婚。”卫照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对于家中姐妹的话我都听不懂,何况是妻子?我宁愿学着古人梅妻鹤子,也不想成亲生子。”
卫婉眨眨眼,没想到她这个便宜哥哥居然还是未婚主义?
“可是爹娘那边……”
“爹娘那边我会解决的。说起来,成亲生子有弟弟们就够了,我孤身一人在朝为官,说不定对我的前途更好。”卫照明显是有研究的,“再说了,听说母亲怀有身孕,我若是再娶一个厉害的妻子,她怕是要睡不着了。”
当然,这一胎还是个女儿。
不过周氏明显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最近很爱吃酸,八成是个儿子。
“哥哥喜欢就好。”卫婉也没有多劝,事实上,卫照不成亲对她的好处更大。她以前和这个便宜哥哥没有什么感情,如今两个人一起结伴到了京城才培养出几分感情,要是卫照成亲生子,心思肯定都去了自己的小家,要是他一直单着,反而会成为她抬头挺胸的底气。
如果她是个男子,穿越到这样的破时代,八成也是不想结婚。可惜啊,男子可以选择单身,但是女子不行。
“我先在这里祝愿哥哥心想事成了。”卫婉微微鞠躬道。
“多谢。”卫照顿了顿,继续道,“我殿试之后应该会取得一个不错的名次,到时候就可以接触定北侯了。我会好好打听他的消息的,他现在妻子刚过世不久,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不会续弦。”
“嗯,那就有劳哥哥了。”
卫照一抹脸,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虽然是在完成任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拉皮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