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板,这次刘某是连累贵方了,咱们自求多福吧!”刘白羽一阵苦笑,如果这次脱身出去,千万不要再干这种白龙鱼服的事了,早知道这样,干脆把水军直接拉来,大炮对着南京,崇祯也万万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就是.
郑芝凤听到这话禁不住苦笑一声,抱拳说道:
“这就是我想博个面子,才假装斯文的来这混帐劳什子地方,连累了刘大…大官人啊!”
口滑差点说出个“大人”来,好歹是反应的快,两人相视苦笑,本来就是谈事情,虽想到有这种无妄之灾刘白羽冲着郑掌柜和剩下的几个人点点头,冲着手下大喝道:
“跟外面喊,要是想要他们小侯爷活命,就给我把嘴闭上!”
院子里面的凡是小侯爷的从人们都是被捆得结结实实,刘白羽好像是拎着小鸡一样,单手拎着那小侯爷走进眉楼,直接上了二楼。
看着满脸是血的这位冯小侯爷,在二楼上战战兢兢的两位小丫鬟都是吓的尖叫,被刘白羽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刻是捂着嘴瘫在了地上,动弹都不敢动弹了。
反倒是那顾横波还有几分胆色,可也是朝着角落闪避,生怕这强人恶汉做什么无礼之事。
“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请带你的丫鬟去楼下,免得别人以为我又对你做了什么。”
刘白羽沉声说了句,这话让顾横波又是一阵气结,害怕倒是忘记了不少,心想本小姐就这么招你厌烦吗,可这时候就不敢发脾气了,连忙带着两名丫鬟跑到楼下,刘白羽把这小侯爷捆起来,把楼上的屋子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之后,在楼梯口那边做了些手脚。
拎着小侯爷来到了窗边,一脚踹开窗户,短刀已经是架在了小侯爷的脖子上,刘白羽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要是不想让这混帐王八蛋身上少了一些零件,就给我退兵散开!!”
刘白羽身体藏在这位小侯爷后面,短刀抵在脖子上,很隐蔽的观察者外面。刚才院子里面地士兵的喊声已经是让外面安静了下来,这次窗子打开,倒是又小小轰动了下,这边从楼上看下去,院子外面的街道已经全是兵丁,凡是能看到窗户这边的,都是仰着头在看这边。
不过这个距离想看清楚人脸,还真是很难,万一因为沟通出了问题,人质无效,乐子可就大了,刘白羽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开口大声的冲着下面命令道:
“把这混帐的奴才放出去几个。告诉他们,这侯爷是不是在我手上。”
下面那些冯府的家人肯定不是从门口出去的,被几个人直接抓着,从墙上甩了出去,外面好歹是人多,也接的住,可也是乱成一团。
不多时,就已经是确定了刘白羽手上人的身份,外面地将官纷纷的大声吆喝。让手下人安静下来,街道上的兵丁都是不出声了,倒是近邻和对门的楼上院子里,有不少男男女女满是好奇的在那里伸头张望。
刚才外面的士兵也是试探了一下,结果发现院墙的后面都是有人守卫,如果真是强攻偷袭,第一时间就会暴露。而眉楼恰好在院子的中央,只要是惊动了楼上,那可谁也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几名主事的将官走到僻静处,在那边低声地商议:
“你个混帐东西,这种扎手的事情叫老子带弟兄们来帮忙,这他x的到底算是怎么回事?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当不起!”
这句话说完,其余的几个人都是怒声的呵斥埋怨,那位被埋怨的军官满脸的苦笑,连声的抱歉说道:
“我们府那小魔王地脾气,哥几个又不是不晓得。本以为带大家来是给大家赚点酒钱,揍几个土包子,谁想是这局面,似乎是亡命之徒,根本不在乎勋贵的力量。”
“冯大忠,你个狗杀才,快叫人撤了,难道你要把小爷的性命交待在这里,快带着人走!!!”
那小侯爷尖利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传播的很是清晰,下面议论的几名将官脸色更是怪异,那冯大忠的脸色青白不定很是尴尬,上面是自己家主子,可这么吆喝。今后带兵的脸面怕都是没了。
他虽然不敢做什么反应,可身边却有人直接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不屑的骂道:
“看他的德性,既然你们少爷说话,那咱们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冯大忠正在那里为难。边上却有一人沉声地说道:
“这话说得,要是没来。这次的事情不算什么,咱们来了要是走了。这事情可就要有责任落在兄弟们头上了,听那几个出来的人讲,院子里少说也有二百人,这些人行动有据,不是江湖上的手段,这种人出现在南京重地,只怕不是江湖上的人物,惹出什么乱子,到最后还是怪罪在咱们身上。”
那冯大忠本来听到楼上的小侯爷喊话,已经是准备先是后撤,听到这句话之后,也是慎重起来,他也是带兵时间久了的,既然是沉下心了,也有了主意,四下张望了下,开口说道:
“老黄说的有理,这里闲人太多,把人都驱散了,咱们上树仔细看看。”
刘白羽之所以让小侯爷扯着嗓子喊喊,本想碰碰运气,也没指望会有什么效果,看到下面穿着不同服色的官兵开始向周围的院子冲去,开始驱散闲人,一时间鸡飞狗跳。刘白羽的心有些沉,看来对方要动真格了。
能就近看到地地方,不是对面的楼阁,而是在院子边上种植的几棵大树,这些书的高度比这眉楼都要高,树干树枝粗大,遮蔽着眉楼,很是有些雅致。可树枝朝上伸展,距离的眉楼真是非常地近。
看着几名军官上了外面地几棵树,刘白羽喊上来几名手下,把短铳都是装填好弹药,在那里盯着。
眼下,不管是里还是外面,都还没闹出人命来,事态虽说是随时会爆炸,但刘白羽不是万万不得已,不想当点燃导1火索的那个人,当然万一翻脸就直接杀出去,杀到海边,自己还有几百人接应,再调水军,立刻就安全了。
军官们身手倒还是敏捷,尽可能地在粗枝上朝前靠了靠,这倒是看得清清楚楚,被短刀抵在脖子上,快要崩溃的小侯爷,藏在身后的刘白羽,还有那几个拿着短铳对着外面的人,几个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白羽也盯着不远处的几名军官,高声喊道:
“在下不想惹事,是这狗屁不懂的小子几次三番的招惹,散去外面的兵马,这小子性命无忧,出城六十里之后,自然会把他还给你们。”
刘白羽说话间,突然感觉对面的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心里暗骂一声,又是把身子朝后缩了缩。他这边喊话完,在树上的几名军官除了冯大忠之外都没有出声答复,他们只是默默的看着院子里面的人数和布置。
反倒是冯大忠,毕竟是自家的少爷,还是硬着头皮在那里喝道:
“你要是碰了我家少爷的一根汗毛,别说是死,诛灭你九族,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刘白羽的回答只是把手上的刀子加了些力气,那小侯爷顿时是杀猪一样的叫唤起来,这位冯大忠立刻是嘴闭的严实,灰溜溜的爬下了树。
两边都是在琢磨如何的应对,却听得前面那位姓黄的将官开口说道:
“我倒是可以让我的弟兄们打头阵……”
冯大忠听到这话,心中十分热乎,刚要出声客气,就听到又是人马沸腾的声音,那边急匆匆的过来一名军校,到这里先跟那冯大忠见礼说道:
“这边又是从军营中调来了六百人,还请冯都司调派。”
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就有先前的一名将官在那里冷笑道:
“你们冯府好大的阵势啊,为这么个天天玩女人嫖院子的货色,居然把你们威远侯府的老底子都调过来来了,啧啧。”
众人的冷嘲热讽让这个冯大忠脸上青白不定,刚要开口和那黄姓将校商量,却看到方才还开口说要帮忙的那位黄某朝着自己一抱拳,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营中有要事,这边先告辞了。”
这态度前后转变的可真是太大了,冯大忠还没有回过神来,那黄某已经是上马调动手下离开,其余几个人看这场面,也都是嘻嘻哈哈的说道:
“就算是没有我们助拳帮忙的,你们冯家这也将近上千号人马了,还都是精兵强将的,就不耽误你们动手,今天这开拔的银子我们自己认倒霉,走了!”
几名军官彼此说笑着,也领着自己的人走掉,上面那小侯爷看着下面的人一拨拨的走掉,心中顿时是大急,但刘白羽的大手好像是铁钳一般牢牢的抓住他,根本不能动弹。可刘白羽心中愈发的着急,刚才在楼上望的几名手下都是过来告诉,对方又来了大批人马。
走的没有来得多,而且在这南京城中,对方的兵马可是虽是可以得到支援,而自己这一方完全是孤军。刘白羽第一次想到,来到这个时代,莫非此刻就到了结束之时吗?眼下唯一的方法,怕是只有死战一条路,看看能不能突出去了。
那位冯大忠也是经验丰富,虽说那些助拳的人离开,可眼下人数却比刚才更多,都是自家的兵马,指挥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当下开始调动,驱散附近的商户民居,把整个眉楼都是包围起来。
楼下的几个屋子,却是塞满了捆绑起来的冯府家丁,郑家的人和眉楼的一干下人却都是在另外的屋子里,附带说一下,那顾横波和两名小丫鬟居然是单独一房间,可见众人这热捧的心理。
那吴妈妈此时已经是完全没有了从容,脸色煞白的轻声开口问身边的郑芝凤道:
“老爷子,上面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要是江河湖海的好汉,妾身倒也能卖些面子。”郑芝凤把脸一偏压根不理会,边上的郑掌柜倒是冷冷的低声嗤笑道:
“吴妈妈的面子,我们可是当不起,南京城中还是那侯爷的面子更大啊……”
郑芝凤冷冷的用福建方言喝了句“闭嘴”,屋子顿时是安静下来,吴妈妈心中后悔,就算是这次能平安脱身,在南京城内勋贵们不知道郑家的厉害,可是三教九流如何不知这郑家人也是海上的大豪,江湖道上交游极广,托人说情求告也要花费不少银子,这小侯爷真是个麻烦种子。
外面在那边调派包围,刘白羽这边却只能是在楼上观察着下面的动向,也是安排手下人的应对,他把所有拿着火铳的人都是集中在眉楼附近,其余的人在外围防守,对方要是冲进来,在这么狭小的范围内,肯定要被火铳迎头痛击。
“放了我们家小侯爷,可以饶你不死,你这贼人,南京城的城门就要关闭,到时候可就是瓮中捉鳖……”
话还没有喊完,就被那小侯爷杀猪般的惨叫打断,就听到他在那里发疯一般的喊道:
“混帐东西,混帐东西,快滚开,滚开。”
嗓子都已经嘶哑了,听着颇为的凄惨,不过听在刘白羽和身边的护卫耳中,可是觉得痛快异常,
冯大忠自然是越来越着急,小侯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侯爷的怒火必然发泄在自己的身上,实在是吃罪不起,可眼下这局面,自己派到高处的人也把院子里面的局势看得清楚,对方居然有这么多人带着火铳。
而且看对方这些人手的精干程度,看起来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就算是硬攻,在对方动手杀人之前,根本冲不过去。
眼下的法子,貌似也就是剩下互相喊了,结果接下来的程序颇为的无趣。冯大忠这边连朝廷大义,忠心为国之类的套话都是喊出来了,所说地无非是让刘白羽这边放人,刘白羽这边自然不傻,只要是那边说的烦了,就让小侯爷扯着嗓子叫几声。
一来二去的,半个时辰也就过去了,附近那些看热闹的闲人都觉得无聊之极,居然也散去不少,也算是一件异事。
吵来吵去。冯家的十几名家将又是凑在一起商量起来,谁都不愿意担这个责任,这是必然的,猛听得不远处又是轰轰的声音响起,显然又有大队人马过来了,几个人都是面露喜色,心想多个分担责任的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