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鞑子,杀鞑子!是汉人的都杀鞑子!”祖大乐手下的伍长大声喊道,他们发觉其实号称满万不可敌的鞑子,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的!
一排铁甲长铳兵从前排火铳兵的空隙中急急穿过,挺铳尖叫着冲杀“啪啪啪啪!几声火销的巨大轰鸣,又有个白甲兵被击中,哀嚎着倒下.
十几步,数步的距离,任是他们身披数层重甲,火筑的弹丸也轻易撕开他们身上的棉甲铁甲,将他们一个个打死打伤,满清引以为豪的身强力壮,穿双层甚至三层盔甲,不但没起到防御作用,反而让他们身体笨重,无法躲闪,成了活靶子。
同时痛极了的吼叫声响起,两个白甲兵临死前拼命飞来的铁骨朵及短斧。也劈切开了一个长铳兵身上的铁甲,深深地插入他的胸内。另一把飞斧则是飞劈在一个火铳兵的脑门上,劈开了他的铁盔,深深地镶嵌进去。
这些白甲兵的武勇非同小可。他们临死前的反扑挣扎,仍给城头手持火铳的卫辽军造成不小的伤害。
统响的同时,一排的铁甲长铳兵冲了上去。
“杀!”
他们手中的长铳或是刺在一个己被火侥打成重伤的清兵身上。或是几根长铳同时刺入某个清兵的体内。长铳轻易破开了他们身上的重甲,或是刺入他们眼睛咽喉等要害位置。
那些清兵临死前抱着深深刺入体内的铳杆,巨大的痛苦让他们痛不欲生地跪倒在地。在长铳兵拔出自己长铳时。那些清兵的鲜血连同内肠一起从伤口内涌了出来。
一个伍长从一个白甲兵的咽喉内拔出自己的长铳,鲜血从他的喉管内喷出来,有些还射到这个伍长的脸上。唇上。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上的鲜血,惨烈的杀戮让他心中热血沸腾,他己经没有了丝毫的惧意,心头只有一个字:“杀!”
或许如防守大人说的,自己就是为战争而生!
他身披铁甲。手上握着一根长铳,甲上到处是敌军的鲜血,他拔铳后,斜睨了前方的清兵一眼,看他这如恶狼一般的目光,他面前的清兵都是心头涌起寒意,有几个还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城上的清兵己经注意到这个黑瘦明军的不同,他腰上挂着一块红色的腰牌,他们注意到,对方军士如果有悬挂红色腰牌的,搏战时格外凶悍。铳术分外的狠辣,己方己经有多人死在他们的铳下。
此时己经进入午后,阳光弓不是那么猛烈,不过空气中那股硝烟与鲜血的味道却更浓了。
“火铳兵,上!”
那几个火铳兵射完后,搏战外侧的左哨哨官一挥长刀,立时又有一伍的火铳兵填了上去,火铳兵身旁的数个铁甲长铳兵则是虎视晓晓。他们挺着铳,只要火铳兵一打完。立时又是冲上去搏杀。
城头上卫辽军火铳兵与长铳兵配合越来越熟练,他们步步紧逼。面前的清兵则是面如死灰,步步后退。
此时城上的清兵己是不多,特别白甲兵更是一扫而空,不过那些白甲兵凶悍非常,除了最开始被火铳打翻的数个白甲兵外,为了杀余下的那些白甲兵。己方己经有三、四个军士伤亡。
现在城头只余下不到三十个清兵,由两个分得拨什库各领十余个马甲兵,个个狼狈不堪,多人身上挂彩。他们在卫辽堡火铳兵与长铳兵的合攻下。眼见勇士们一个个伤亡,他们却是丝毫办法也没有。
这些明军最狼辣就是先用火铳兵射击,打集打伤己方多个勇士,打掉满洲对象和士气之后。长铳兵紧随着冲上来,一波一波的攻击浪潮,屡试不爽。
那些清兵见城头两侧的明军越逼越近。两端黑压压的镜口又是对准抬起,一个白甲兵绝望地大叫:“大清国的勇士们,让我们战死在这吧!”
他们大声呐喊。震耳欲聋的火铳声又再次响起,间中夹着金铁交击声,临死前双方大声惨叫声。
两个不见不散被火铳打翻在地,十余个清兵被卫辽堡火铳兵长铳兵所杀,最后余下的清兵耐不住内心的恐惧。他们纷纷从云梯上爬跳下去,甚至有好几人还直接从城头跳下去。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摔断了腿。
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们中又有数人被城上的火铳兵及长铳兵所杀,那些摔倒城下的清兵们,不死也伤,怕到时大多数要退出军旅的生涯了。
看着从城头上狼狈逃下或是摔下的己方军士们,城下的清兵都是目瞪口呆。他们都是不敢相信,大清国的勇士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那些逃命的勇士个个神情惊恐,他们完全顾不得身后或是城头上的敌人,一个念头就是逃命,因此而摔断腿也在所不惜。
看着奔下城来的几个残兵。那牛录章京双目无神地看着城头,自己失败了,而且是惨败!就算那牛录章京不愿意接受,事实也告诉了他这
攻上城头的三十余个勇士。还有后继登城支援的五十七个勇士,除了摔落城下受伤,或是惊恐奔下城头的不到十人之外,余者看来己是尽数遇难。
自己带了二百战兵,三百辅兵前来,在这区区的千户所城前,仅在左侧城墙就伤亡了一百七十余人,连同右侧城墙伤亡的四十余人。自己竟有二百多人的伤亡。其中身披重甲的战兵就有一百二十余人,更有自己牛录中最精锐的十七个白甲兵。
另还有多个甲喇牛录中的军官死难,损失如此惨重。让那牛录章京悲从中来。痛哭流涕,他可以想象回去后甲喇那暴怒非常的神情。
不过他却是没有自尽的勇气,只是慌忙下令撤兵而去。
号角声响起,城下清军尽数逃离。只留下城上城下满地的尸体及器械,连那些伤重的伤员也弃之尽数不顾。
不过他们败而不乱,逃跑时也是有条不紊,令城头明军没有可乘之机。
看着清军逃离,城头上一片欢呼,胜利的消息传入堡内,城内也是一片欢腾,甚至有几个。商户放响了鞭炮。
祖大乐哈哈大笑,他在一干军官的簇拥下走下城楼,看着身旁喜形于色的众人,他出一连串的命令:“打扫战场,清点器械级,救护伤员!”
他又对身旁的亲兵道:“快,快,快,你组织一批青壮辅兵,出城将那些鞑子的级器械砍了烧了,再将壕沟挖开,安上拒马蒺藜等物!”
他还吩咐亲兵将城外清兵死伤者的兵器全部收好,身上的盔甲全部录下,不要浪费。他们级尸体清理后。也全部丢入城西新堡前的大坑内,那边的无数大坑至少可以掩埋上万具的敌军尸体,还可以防止炎热天气下产生瘟疫。
堡内的青壮由亲兵统一管理组织,他抱拳大声应了一声,急急而去。
祖大乐领着众将巡视城头,看着城墙上残破的悬户草厂,横七竖八被推倒扯烂的拒马,满地的鲜血及尸体。他心中叹道:“真是惨烈!”
不可否认,此时清兵的战斗力非常强,卫辽堡又多是操练不久的新场仗。可说是非常艰在卫辽堡挺讨来了。有了这次的战斗经历,以后卫辽军对上清兵,就不会再存在畏惧的心理,不会和一般的关宁军一样,动不动就溃败,炸营了。
很快的,在祖大乐的命令下,城上城下开始清理战场,己方的死难者及伤员全部被抬走救护,辅兵们提着大桶的水冲刷城头。死去的清兵尸体。他们的兵器被收起,盔甲被录下,级全部砍走,尸身赤条条的全部堆在一处,等待处理。没死的清兵伤员,也是一样一铳刺下,用刀斧将他们的级砍了,以后这些级用石灰硝上,就是宝贵的军功啊。
城门开启,数百青壮辅兵出了城去,他们收拾城外清兵的级盔甲尸体,烧毁城墙下的云梯。烧毁城外不远的清兵盾车,又再次将壕沟挖开,重新布置好拒马蒺藜等物。
在城头卫辽军火铳兵的瞄准掩护下,也没有清兵敢来骚扰。
而且那边在一阵喧哗后,也沉寂了下来。似乎他们开始安营扎塞,烧火做饭了。
“来来来,大家吃饭吃饭。”
大队大队由亲兵们组织好的辅兵,他们抬着一桶桶的伙食上来。
饭菜末盛,大桶的米饭馒头。大桶的菜汤肉汤,还有两大桶油旺旺的肉块,尽由参战的两哨军士放开吃喝。祖大乐苦心经营,准备了众多的米粮猪羊,就是为这一天作准备。
辅兵们抬着伙食上来时,闻着饭菜的香味,他们都是不住的吞着馋涎。参战的战兵兄弟吃得真好啊。不过他们都没有嫉妒,各人看向两哨参战军士的眼中都充满敬佩之情。这些兄弟敢和教子真刀真铳地搏战。用自己的命保护了堡内军民的安全。卫辽堡上下,对他们都是充满感激。
方才没参战的卫辽军右哨军士与前哨军士也是纷纷过来,对左哨后哨的军士竖起了大拇指:“兄弟。好样的。下面,就看我们的了!”
城头上一片的欢声笑语,午时各人没有吃饭,一直到这午后都是饿着肚子在博战,此时饭菜上来,他们份外觉愕饿。左哨后哨两哨军士在城头依队席地而坐,各人大口大口地吃饭吃肉,方才的紧张与悲戚之情一扫而空。
众人大声说笑,只是谈论刚才的战斗,不过谈到激战时有队中兄弟伤亡时,很多人又是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