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兵们摆好拒马后,便离开这一段城墙,他们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战兵兄弟了。
在城墙上这几处拒马的后面或是旁边,此时左哨甲队的二十五个铁甲长枪兵正挺枪死死瞪着那云梯处,他们分为五个伍,各站在一块城墙处。由每个伍长带着四人作战。
在祖大乐等人事前的军议中,祖大乐本人是主张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坚决不放,敌兵登上城的,祖大强却根据刘家庄的操典认为敌兵登上城来,才是大量杀伤他们的好机会。同时也可以锻炼己方军士的肉搏能力。只有在生死搏斗中,自己的那些新兵胆气和格斗技能才会快成长!
祖大乐半信半疑,不过他建议为了减少伤亡,祖大乐规定。遇到清兵大部,能用火枪兵射击的,先用火枪兵远远射击,余下的才是长枪兵冲上去刺杀。
在城头作战的卫辽堡左哨兵与后哨兵共有火枪兵两百人,在清兵两轮措手不及的箭雨下,连上一些青壮辅兵,还有接下来城上城下的对射中。约伤亡了三十人。左哨甲队也有几个火枪兵伤亡,在这一带留下了大片的暗红色的鲜血。
此时甲队的火枪兵,除了留下甲小队一伍火枪兵继续在马面向城下射击外,余下数伍的火枪兵们,也是由小队中自己的伍长带领,在长枪兵的身边或是后边伺机支援射击。
卫辽堡城墙上部宽约四米五。就算在垛口处摆上这些拒马,在拒马的后面与身边。可以宽松地容纳这些队伍。
最后每个小队的长枪兵与火枪兵由甲长统一指挥,五个小队的军士又由队官统一指挥,在他的身旁。两个护卫还有两个旗手鼓手也是紧张地持刀立在身旁。
听着城外的声音,左哨甲队的军士们都是紧抿着嘴,胸脯急起伏着。只是紧张地看着云梯那边的动静。
终于,在靠近左侧第一个马面城墙数步,那个云梯口上,出现了一个手持圆盾,右手拿着半月短柄斧的清兵,他的头颅脖子粗大,满腮的虬髯,脸上还有几道深深的疤痕。看他的盔甲与背上的旗号,竟是清兵鞑子中的一个什长。
他一出现在城头,也没往内细看。就以圆盾护在自己的前面,避免城内的明军白刃杀来…右手提着短斧,一声狼嚎般的大喝,猛地从城头卜蹦了下来,以往这种不可一世可以吓退不少城上的明军,屡试不爽,甚至直接崩溃的都不是没有。
这鞑子有运个信心,只要自己跳上城头,就可以为后面的队伍打开一个城头落脚点。
不料云梯的城墙下摆着好几架的拒马,横七竖八,尖锐的铁刺着寒光,他这一蹦下来,正好蹦在一个拒马上,一瞬间,多道尖锐的铁刺深深地刺入他的体内,他大声惨叫起来。拼命扭动着沉重的身体。
“杀!”
这个垛口处是甲队乙小队一伍的长枪兵护卫,几个枪兵早己平端长枪。蓄势待。这个鞑子蹦在拒马上,那个伍长一声大喝,他两步外一个冲刺,立时手中的长枪刺破他身上镶铁的棉甲与内中的锁子甲,深深地刺入他的心口。
与此同时,乙小队长枪和余下的一支长枪也是尽数刺在那鞑子的身上。一根长枪刺入他的眼内,一根刺在他的咽喉。还有两根长枪刺在他的左右胸脯上。
那清兵鞑子的身子被拒马缠着,丝毫动弹不得,他左手持着圆盾。右手拿着半月短柄斧,他怒吼着。眼睁睁地看着胆小的尼堪几根长枪刺在自己这个满洲巴图鲁身体上,就这样怒吼着陷在尼堪阴险的拒马内死去。他单目圆睁,似是死不瞑目!
随后又是两个清兵鞑子出现在城头。二人手持圆盾,一个拿着云梯刀。一个拿着长刃大刀,他们己经听到了那满洲巴图鲁的吼叫,他们略一犹豫。双目一扫,却是看清了城墙内的动静。
二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那个。手持长刃大刀的鞑子一下子跳到那死去的清兵鞑子身上,左手中盾牌一阵猛推,竟要将身前几个拒马推开。
那乙小队的甲长急喝道:“长枪兵,后退!”
立时乙小队长枪伍的几个军士急从那鞑子身上抽枪后退。
乙小队那甲长大喝一声,手上长枪急向那手持长刃大刀的清兵鞑子刺去,那鞑子网要推开身前最后一个拒马,忽的一声,那长枪己是凶悍无比地刺到眼前,他急急用圆盾一挡。波的一声巨响,长枪被他挡住。
这一枪力气好大,那鞑子还没有松口气,不料那甲长紧接着又是重重一枪刺来,这甲长每日就是苦练冲刺一招,枪势说不出的狠与准,加上那鞑子虽然武勇却还是陷在拒马内,这枪他哪里挡得住?
一声惨叫,那鞑子被那甲长重重一枪刺在咽喉内,枪尖透喉而出。
甲长抽枪,那鞑子兵咽喉内喷射出鲜血,他身子摇摇晃晃一阵,就这样歪倒在拒马上死去。
另一个。持着圆盾,右手持着云梯刀的鞑子兵,却是在垛墙上急行几步。从一个没有拒马处跳了下来。在他面前,是左哨甲队丙小队的长枪兵与火枪兵,他一扬手上的圆盾大刀。脸上露出狞笑,虽是一对十一。却是脸上没有惧色。
他一声大吼,舞着大刀圆盾正要冲上来。几声巨大的统响,刺鼻的硝烟与火药味蔓延,却是丙小队火锐伍中的五门火枪尽数打在他的身上。
这个鞑子兵身上披了双层的重甲,还举着圆盾,不过这么近的距离。五门火枪一齐打过来,不说他手上的盾牌,就是他身上的重甲,也是尽数被破开,他身上被打出几个巨大的血洞,胸前的骨头还尽数被震碎。
几门火枪的巨大冲击力,将那鞑子的身子向后重重打飞出去,他的尸身撞击在城垛上,接着一弹,又走向前扑到在地。
他的头歪着,嘴巴眼睛张得大大的,口中涌出大量的血块,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丙小队那甲长大骂:“谁让你们将火枪都打出去的?。
在事先的规定中,面前只有一个敌人时,一般是一门火枪射击。最多两门,余下的火枪用来打击更多的敌人,支援小队中长枪兵兄弟的作战。不过刚才丙小队火销兵们一紧张。将手中的火枪尽数打完,再有敌人,只能靠长枪兵的兄弟血肉搏杀了。
听了甲长的喝骂,丙小队的几个火枪兵都是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他们在伍长的指挥下,快退出这一带装填弹药,这里己经不安全,他们手上的火枪打出,作用也不如烧火棍。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从这一带的两架云梯上,又跳下了七、八个,清兵,从城墙左侧第一个马面过去的那段城墙上,也同样从那架云梯上跳下了好几个,清兵。不过从那边过去,是左哨的丙队与丁队负责防守。
此时城墙上己经跳下了共十几个的清兵死士,后面还有不断的清兵死士正从云梯上爬跳下来。
这些清兵死士,都是身披两层重甲,他们中除了部分人手持圆盾大刀外,大部分却是没有持盾,各人或提着沉重的铁制长柄挑刀,或提着沉重的长柄虎牙刀,又或提着虎枪与八旗长枪等,只是不断的从城头上跳下来。
不过这些从云梯口上跳下来的清兵。他们当先的几人,无一例外的跳落在拒马上受伤惨叫,或是被拒马阻挡,加上身着为了防止弓箭而穿着沉重的甲胄,行动非常不便。给了祖大强火枪兵从容装弹瞄准的时间.
趁此机会,祖大强大喝道:“乙小队。丁小队火锁导,射击”。
两个小队的火枪兵早各自瞄准两个云梯口的拒马处,听到号令,他们隔着几步的距离,对落在两处拒马处的四、五个清兵扣动了板机。火枪声大作,两处拒马附近几个清兵身上为了对抗明君的弓箭和兵器,甲胄沉重,本来就移动不便。及为难行,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无奈的吼叫着被活活打死。
临死时这些清兵挥舞着盾牌。又希望身上的盔甲给自己保护,不过他们都失望了,卫辽堡火枪的威力和一般明军的火枪完全不一样,无论他们的盾牌盔甲有多厚,无一例外都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死。
一时间,两处拒马的范围内横七竖八布满了清兵满是血洞的尸体。鲜血流得到处,模样极惨。有些一时不死的清兵,还在大声惨叫着。
后续那几个清兵冒着堕城的危险,吃惊地从垛墙处奔走跳下来,其中更有二人冲往乙小队这边。他们一人持着圆盾大刀,一人却没有持盾。手上提着一把沉重的长柄虎牙刀。
“杀!”
那乙小队的甲长一声喝令,乙小队五个长枪兵冲杀过来,他们分成两波,分别迎上二人。两人攻击那持盾清兵,三人攻击那持虎牙刀的清兵。甲长则在旁虎视眈眈。
五根长枪向二人刺去,他们枪势整齐犀利,对着的都是二人咽喉心口等要害个置。
卫辽堡的军士都经过严酷的练。群枪群刀,配合技击的默契己经深入骨髓,他们平日只练一招,不知反复练了多少遍,一枪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这一冲一刺,那种凶悍的气势,两个清兵眼中都是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些明军长枪兵的战斗力。比他们见过很多明军将官身旁的家丁还凶悍!他们心头电光石火的冒起一个念头,这小小的一个千户所城,这些强大明军是从哪来的?
那持盾清兵左手的盾牌急挡格。如中败革的声音响起,一根长枪刺破了他手中的盾牌,一根长枪则是滑了开去。
他急一推,借势欺近那刺破他盾牌的长枪兵身前,一刀深深地劈在了他的肩脖处,铁甲碎裂,那长枪兵大声惨叫。
那持盾清兵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用力拔刀,不料那长枪兵却是用力按住他的刀,不让他拔出,一双眼睛还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持盾清兵心头涌起一股寒意。这卫辽堡城头,却有如此悍勇的军士。这与他印象中的胆小如鼠,乞丐一样的明军大相径庭。这些人是怎么出现的?
忽然这清兵听到一个响亮喝声:“杀!”
他急忙弃刀弃盾,才网跳开身去。一声闷哼,他己是痛得深深弯下腰去,却是刚才那刺滑开去的枪兵又接着出枪,长枪破开他的两层重甲。深深地刺入他的小腹之内。
这清兵口中涌出大块大块的血冉。他跪到在地,直到临死,他心头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杀伤了那个明军枪兵后,余下的人不像以往不堪一击的明军那样害怕得四散而逃呢?这没道理啊!
与他不明白的还有那位手持长柄虎牙刀的清兵,他劈死了一位明军的长枪手,不过临死时,那位明军长枪手的长枪也是刺入他的体内。与此同时,还有几根的长枪同样刺在他的身上,咽喉,心口,眼中等要害.
在南门左侧的这段城墙上,有先前那些清兵尸体做垫脚,再加上几个清兵拼命用手中盾牌将拒马推开。左哨甲队两处地段的拒马终于被全部扫开。
清兵不断从三个云梯跳下城头。战斗更是激烈起来,不时有敌我双方受伤或是死亡的惨叫声响起。
在南门右侧的这段城墙上,由祖大乐率领的后哨军士防卫,相比左侧城墙,这边的战斗不如那边激烈,清兵架起的云梯也只有两个。
不过战事同样惨烈,在这处城墙下,在壕沟旁,横七竖八的躺满清兵的尸体,还有那些受伤嚎叫的伤员。
祖大乐估计他们的伤亡的人数达到三十余人,其中战兵更有十几人。己方也有近二十人的伤亡,多为火枪兵与青壮辅兵。随着清兵的不断爬上来,长枪兵的伤亡人数也在增多。
祖大乐不停的来回指挥战斗,不过此时他却是站在右侧城墙第一个,马面处,从垛墙瞭望孔,还有透过垛口悬户的边角余光,冷眼从侧目观察那些从云梯上爬上来的清兵们。
城下的那些鞑子兵弓箭手显然臂力己尽,对马面上卫辽堡军士明显的动作都来不及作出反应,射来的箭只也大为歪斜无力,现在他们己经不敢明目张胆地站在盾车外面。而是经常要借由盾车的保护,免得城上的明军火枪打来。
祖大乐观察城下一个鞑子兵分的拨什库己经很久了,他身旁围着几个白甲兵,借着一辆盾车的保护。不时对城头探头探脑,可以看出,该人是这处城墙鞋子兵的指挥,如能击杀他,定然军心大振,贼虏丧胆。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祖大乐抚摸着手中心爱的鸟统,作为一个不怎么虔诚的佛教徒,这时候他却诚心祈祷微微闭上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希望佛祖显灵,保佑自己击杀敌寇。
“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猛然祖大乐掀开悬户,举火枪向外射去,啪的一声,火光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