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羽在亲兵的护卫下也进入了城池,仔细观察这个时代的巷战,对他来说,巷战这玩意比什么西班牙大方阵,三段击,骑兵战术海战之类难得多了.
毕竟这些东西还是有很多书籍去推测和归纳的,不至于茫茫然一抹黑,可是巷战这玩意,是和城市地形密不可分的,而城市地形又是千变万化的,这年代除了几个大城市之外又没什么准确的地图,攻击方基本就是靠猜了.
刘白羽不是一个有着非常准确直觉的人,他所谓的军事天才,其实都来源于后世知识的作弊,面对巷战这种和实践紧密联系的东西,刘白羽只好用这些新兵来试错,反正建奴是要杀出一条血路逃走的,就是新兵打不好也不会大败就是了.
不过巷战一开始刘白羽就知道自己很多事想当然了.
比方说,刘白羽觉得巷战中穿着钢甲会让步兵跑不动,于是就让负责掩护火枪兵的步兵穿上了轻型锁甲------刚开始也让建奴的近战部队大大的吃亏,但是建奴很快就采取灵活机动的打法,不和这些锁甲步兵硬拼,直接逃走,甚至放弃了皮甲乃至衣物裸奔,很快刘白羽的步兵就陷入了打得过,追不上,的窘境,而且由于入城的明军是各部精锐,个人战斗力虽强,可是各自为战的现象极为严重,被指挥统一的建奴集中兵力攻击一部,反而是结论败阵,甚至让必胜的形式变得诡异莫测起来……
就是这样,和动不动抛弃皮甲集中兵力的建奴相持了一段时间之后,明军很多部队的建制都几乎被打散,刘白羽无法,只好下令让新兵脱下锁甲,以灵活对灵活来和建奴拼杀-----他这才明白,不是有了强悍的钢甲就可以不要皮甲,钢甲,锁甲,皮甲,都是各有各的用处,不是和游戏里一样,一套防御高的盔甲就天下无敌了.
由于刘白羽指挥不灵活出现问题之后,接连消灭明军精锐家丁的后金部队也在红衣大炮的威力下清醒过来,发挥起来熟悉城市地形以及肉搏的特长,不断发动攻击,明军居然隐约有了溃败的迹象.
没有办法,刘白羽只好死了保存实力的心思命令部下不顾伤亡的全力出击.
就在此时,第三营营长听着四周的喊杀和火枪声,心中十分焦急,他叫过自己亲兵的蹲下,连长扶着他踩上亲兵的肩膀,第三营营长手上用力撑上一户院墙,站上去游目四顾,东门那边炮声如雷,瓮城上烟尘滚滚,关宁军仍然在炮击城墙,而西门大街的白烟更加浓重,位置已经靠近十字街中心,接着第三营营长就找到了刚才小街的位置,他在心中默记一下方向,跳下墙头,选择了右手边的岔路,他估计自己应当已经绕过后金兵。
再转过一个弯,他终于看到外面那条小街,街上充斥着满语的叫喊,还伴着一阵阵马蹄声,几个骑马的建奴在巷口外一闪而过,看起来恢复建制后街上的建奴很不少,作战**也是非常高涨。
第三营营长舔舔嘴唇,回头看看其他人,然后道:“出去后朝两面分为两个小战斗组,我自己带右手边。。。”
还没说完,身边一扇院门突然打开,十几个建奴急急从里面出来,当先一个提着一把滴血的鬼头大刀,另外一只手还拉着一根缰绳,他抬头看到门口一堆士兵呆住了。
双方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一起对望着愣了几秒钟,第三营营长总算是个老兵,首先缓过神,大喊一声将手中的旗枪当胸刺去。
当先的建奴下意识的一退,被后面的一个甲兵挡住,当即被旗枪一枪刺中,惨叫声提醒了双方,杀手队的人纷纷将兵器向门口杀去,几名后金兵轻甲弓手往院内败退回去,亲兵的长矛在这里使用不便,他将长矛扔在,捡起当先那个鞑子的鬼头大刀一起冲入院中,追杀那几名后金兵,根本不敢与杀手队交战,有翻墙的有躲进屋子的,里面还有五六匹马,此时惊吓之中,在院子里嘶叫乱窜。
前面刀棍手一棍将一名弓手从墙上扫落下来,被一群战兵围着杀死,跟着他们就冲进各个屋子扫荡。
亲兵跟着伍长,一脚踢开一间厢房,冲进去一看,里面躺着两名受伤的后金兵,上个后金兵身上血迹斑斑,应当是刚刚才受伤送回这里,此时奋力撑起身子,想要顽抗,亲兵跳上炕去压住一人,丢下鬼头大刀,摸出他打磨多时的匕首,锋利的锋刃寒光流动,这名弓手右边肩膀被一枚铅弹打中,根本无力反抗。
那名后金兵惊恐的看着匕首慢慢靠近,拼命的扭动着脑袋,面孔扭曲,口中发出荷荷的声音,亲兵一脸冷酷的道:“建奴你们不是号称以一当百么?原来也知道怕。”
他的匕首刺破了那名弓手的棉甲,继续慢慢推进,锋尖已经有一小截没入弓手的胸口,胸口传来的冰凉感觉让那弓手全身都颤抖起来,声音又象哭泣又象嚎叫,他的眼光在自己胸膛和亲兵的脸之间来回变换,满是哀求之色。只是全家都被满洲虐待杀害的亲兵哪里会心慈手软,只不过是想尽量折磨他吧.
匕首越没越深,弓手的脑袋猛地前后摇动两下,看着亲兵的眼睛慢慢无神,四肢软软的摊开。
亲兵满足的喘口气,把匕首搅动一下抽出来,转头过来时,伍长已经斩了另外一兵的脑袋,在身后看着他,亲兵对他点点头,也拿起鬼头大刀斩了人头,提着到了外面,扔到火兵的挑子里面。
第三营营长对着人头呸一声:“这几个狗鞑子,临走还把这一家人全杀了,鞑子都不是什么人,争天下还这么祸害老百姓。”接着他就对其他人道:“现在咱们得赶快出去,要是外面的建奴发现了,把巷口一堵,咱们就出不去,出去后朝两面分为两个小战斗组,我自己带右手边的,另外一个由黄队长带着,咱们往两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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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咱们该往西打。”
第三营营长刚说完,伍长就补了一句。
“那东边的冲过来咋办?”
“火枪兵往东边打放一轮,把他们吓住,咱们杀手队直接往西,杀到那伙建奴背后,先把大伙迎过来。”
第三营营长没有时间多想,西门大街的枪声越发密集,估计其他几个城门的建奴已经注意到了,必须尽快赶到北门去,马上道:“就这么干,杀手队先冲出去列阵,跟着老子只管往右边冲,咱们走。”
众人又钻出院子,放轻脚步走过一段,离巷口只有十步了,第三营营长大喊一声,带头冲出小街,刚出去几步就看到站着眼前一个旗手,还有二十多步外一个骑马的拨什库,正在呼号着让几个弓手去前面堵截。
第三营营长乘那旗手发愣,一枪扎进旗手的胸口,旗手猝不及防,被第三营营长钉死在地上,后面十一个杀手队士兵跟着涌出。
拨什库的反应很快,两腿一夹马腹,挥动着手中的马槊直冲过来,第三营营长把旗枪枪头举高,马儿立即往旁一躲,拨什库把马槊对着右边的第三营营长,防止他冲过来,背后出现明军,这拨什库已经心中发虚,目前只有北门没有动静,只要冲过这里,他打算先逃到北门去。
他专注着右边的第三营营长,眼角同时留意到左边巷道冲出的另一个明军,那明军手执一根刀棒,快步往马头方向赶来,手中大棒已经举起,拨什库心头一紧,当机立断把马槊脱手扔向第三营营长,左手抽出鬼头大刀,又准备往刀棍手扔。刚刚才扬起手来,两米多长的刀棒已经呼啸而来,从左前方“崩”一声正砸在马头。
马头瞬间塌陷下去一块,头骨被刚猛的大棒打成碎片,马头被打偏在一边,马儿噗噗的吐出两口血沫,四蹄同时软下去,身子按着惯性摔向前方,倒地时四蹄已经开始痉挛。
拨什库被摔得头昏眼花,头盔也掉了,有点发懵的站起来,刚转过身子,刀棒又向他脚下横扫过来,拨什库的两腿腿骨咔嚓一声被打断,绵腿甲丝毫不能抗拒大棒的威猛,拨什库迎面扑倒在地上,口中大声惨叫,双手在身上乱摸,那个山民出身的刀棍手毫不停留,高举着刀棒一棒砸中拨什库的脑袋,红色的血水和白色的脑浆在青石板上溅开一地。
第三营营长大喊一声好,此时后续的杀手队都冲出来,排出一个横队,接着是火器队。第三营营长匆匆看了一眼东边,十多个建奴正在那里大呼小叫,被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吓了一跳。
“火器队列阵开火,打完来追咱们。”
第三营营长喊完就带着杀手队往西边冲去,前面几个弓手已经抽箭在手,一看这些铁甲明军冲得这么快,不敢停下拉弓,撒丫子就往南边的巷子钻进去,第三营营长也不追他们,冲了一段,前面一阵火枪轰鸣,第三营营长一个激灵,赶紧取下哨子边冲边吹起来,通知对面自己就要过来,否则被自己人的火枪杀死就太亏了。
对面很快也响起竹哨声,接着是杀手队的呐喊,二十多个建奴还在那里shè箭,完全没想到背后来了一支明军,第三营营长等人大吼着冲杀过来,靠后的几个建奴顿时被杀死,前面的甲兵反应过来,纷纷丢下弓箭脱去扳指,换上刀枪掉头对付第三营营长等人,另一边的刘家军士兵也冲过来,中间的建奴没有了退路,反倒拼死力战,双方互有伤亡。
夹在中间的后金兵最终在两头夹击下全数阵亡,刘弟气急败坏,这四十多个后金兵造成了他的第二局二十多人伤亡,杀手和火器队各半,而且还阻挡了他如此之久。
他想着人员补充就头痛,上次遵化击溃皇太极之后之后就在司内调整了一些人员,虽然刘家军训练基本标准化,战术和个人技艺都几乎相同,但是配合的娴熟度是无法标准化的,好容易磨合好了,这次又死这么多。
刘弟一把抓过第三营营长,几乎是吼着道:“你的战斗组最完整,给老子走前面,速度要快,把你平日那抱怨的劲头拿出来,不到北门大街不许停,除非你们全部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