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贵宾大厅的所有政客现在都交头接耳的,至于舞台侧面的观众区里也是一阵哗然。
“哎,出事了……出事了我们快走吧!”许多观众都打算赶紧离开以免在发生危险。
“哦哟,我们快走……快走了,早就知道我就不跟你来了,你看这下招来了多大的麻烦!”观众席里的观众爆发了一阵骚乱。
场内的记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记录素材的机会,他们纷纷掏出身上携带的相机咔嚓咔嚓的开始拍起照来。
政客们看着场面越来越乱也都是忧心忡忡的,但此时人群中倒是出现了个异类。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交头接耳的议论和惶恐不安,只是一个人在角落里泰然的品着杯里的红酒。
他闷声哼了一声道:“哼,哎呀看来这一趟真的没白来啊,这是真热闹啊!”他随即举起酒杯把杯里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此时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缓缓的起身走向舞台中央。歌星“白玫瑰”的演出现在也被迫终止了,活动主办方为了防止她的安全出问题,所幸就让他在舞台旁暂时休息。
此时在外面的大街上依旧时不时的会传来几声枪响,此时的这里的空气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谁也不敢多问只能静静的待在原地。
此前那个身着一身西装的男人走到了市政厅警务局张副局长面前道,“张副局长,这个时候你做微警务局长不应该给大家一个说法吗?”他冷冷地问道。
“哎,你说哪根葱啊,竟敢教训本局长!”直到此时他的官架子还很足呢,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冷笑一声道:“是啊,今天来到这儿我算是见识到了!”他这句话搞得所有人心中都有些发慌。
“来人呐,把这个闹事儿的混小子先带下去,本局长现在没工夫搭理他。”他转身就在屋子里踱步。
此时两名巡警直接趁着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就冲了上来,顺势就打算抓住他的两肩把他请出去。谁知此时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转过身去,双手抓住两个巡警的手一拉差点儿就让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巡警给栽倒了。
此时,楼上的十几个军官也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将军阁下,此人是故意来找茬的交给我来处理……”人群中的一个日军少佐刚想带着人手下去把人控制住时,身后的阿部将军把他叫住了。
“等一下,先不要去!”此时的老鬼子头阿部的心里肯定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伸到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身份证明来,“哝,你不是好奇我是谁吗,看看这个你自然知道。”他说着把证件撇到了张副局长怀里。
几个人看到证件上任职单位的那一行字时,心脏都不由得抽了一下。身后的几个巡警自然也就不敢再为难他了,他面前的几个政客吓出了一身冷汗。
“松本君,都怪鄙人有眼无珠!您可一定要赎罪啊!”张副局长声音颤抖着连连致歉。原来这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真正的身份是,关东军本部拍下来的一名督导官,毕竟阿部在几个星期之后就会出发到东北任职,他应该是关东军派过来执行过度任务的。
松本留着短短的络腮胡茬,身穿一件黑色的西装。胸前还特意别上了一枚只有关东军内部才能够佩戴的一种胸针。
“好啦,你们中国人的事情我不想听太多,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只是想问问张局长,你的部下都是一帮饭桶吗!你作为警务局副局长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松本怒声责问着。
“啊,是都是鄙人考虑不周,我现在马上带人到现场去配合皇军抓捕武装分子!”张副局长也不傻,他知道自己此时在装疯卖傻下去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快走,这次行动本局长亲自带队,一定要把那些武装分子活着给皇军抓回来!”他此时也无暇顾及仍然在大厅里的老婆了。
此时在二层贵宾包厢里的阿部将军嘴角微微一撇? 告诉身旁的其他军官准备下楼去。
“松本阁下? 我们都有眼不识泰山您可一定要包含啊!”伴随着一众政客的道歉松本也就近找了个空座坐下开始喝香槟。
此时从楼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松本看到阿部将军和一众军官都从楼上下来了,立刻起身立正。
“将军,好久不见!”松本的身子挺的笔直,阿部将军一边走着一边用眼睛瞪着他。但是松本依旧站在椅子前一动不动。
“这是在我的地盘,轮到你说话了吗?”阿部将军此时脸色大怒? 好像是别人要挑战他的权威似的。对于没见过日本高官发火的众多记者和宾客们? 都被吓得大惊失色。有几名记者手中的稿纸和摄像机竟然都脱手掉在了地上。
“将军? 我只是在例行公事!”陪在阿部身边的一众日本军官都感到有一些心惊胆战的? 因为阿部自从担任上海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他也一直用着自己的铁腕政策开始治理上海。
“八嘎? 你……!”阿部此时举起手要打? 结果突然两个人都一反常态的笑了,这让身旁的十几个日军军官和自己的首席秘书感到诧异。
“你依旧还是那副不怕死的样子? 你刚刚的一番话可是把他们都给镇住了……好啦? 大家都别害怕了? 我向大家介绍一下。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关东军本部下派的督导官松本君。松本君是我的得意门生之一,他这次主要负责我和新任司令官的过度工作。”
“还请将军多多关照,我今天没有身着军装给大家带来的困扰,深表歉意!”他又给一楼的一众政客和观众鞠了个躬。
“好了,各位演唱会还可以继续进行,请大家不要拘束。请相信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宪兵和警察局的巡警会把事情处理好的。各位记者所取得的照片,因为今天情况特殊活动结束后都要接受严格检查,同时我也希望你们”如实报道”其实他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外边依旧还能听到激烈的交火声,此时崔耀祖他们正在新四军的配合下尽全力转移来之不易的两车军火。
“老大,真的有增援部队配合我们啊,这下可太热闹了!”坐在副驾驶上的青帮的那个大胡子爽朗的笑了笑。
“是啊,今天可真痛快,我也没想到这次行动怎么就能搞这么大!”崔耀祖此时依旧感觉自己心中有一种气血上涌的感觉。卡车后面就是日军打来的子弹,车厢里的弟兄们也是杀的正起劲儿。
“崔兄弟,咱们得想法子甩掉这伙小鬼子啊,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跟着我们到码头上去吧!”一种人手现在也不得不考虑如何甩掉鬼子了。
“我带着一半儿兄弟留下为你们争取时间!洪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也清楚我的脾气,我最受不了我欠别人人情。这样,待会儿过了前边儿的十字街口咱们就开始行动!”
“崔少爷,你的计划我同意,但是为了您的安全,我得多给你留下几个弟兄。要不然我没法向洪爷和崔老爷子交代……”
做出这一步也是为了能够让这批弹药到达真正有用的人手中,这个大动静恐怕明天不只是上海,恐怕到时候南京,杭州一带的报纸都会有所报道。
“弟兄们,你们各自保重咱们码头见!”崔耀祖二话没说立刻带着几个人就跳车了。后边的日本追兵见此情景也连忙兵分两路,企图一定要把这批军火拦住。
“各自找掩体,咱跟鬼子好好玩玩儿……”崔耀祖迎着弹雨在易堵砖墙后边儿隐蔽着。夜间凉风一吹再加上不断从头顶掠过的子弹,这种情景还真是很凶险。
看着日本宪兵和巡警一边还击一边儿压上来了,崔耀祖抠动扳机之后“”随着一阵轻微的后坐力十多发子弹倾刻间飞出枪膛,朝着冲过来的日军宪兵和伪警察局巡警飞去。
“啊!”中枪的日本士兵都会因为子弹在瞬间所产生的惯性,向后推导致身体向后仰。三八大盖的弹头是6.5毫米口径的尖头子弹,所以在近距离交战过程中,弹头会造成贯穿伤,这种枪有利也有弊威力大,穿透力强有一定几率能像穿糖葫芦一样一连打死好几个。
“各自占领有利位置,节约子弹把小鬼子放进了再打!”崔耀祖说着对着敌人开始短点射,他们的弹药不多,必须要精打细算才行。
“崔先生,鬼子都朝咱们这边儿过来了要压不住了,怎么办?”几个人直接就把面前的这段儿十字路口完全封死了,也就是说小日本儿想要过去必须要踩着他们的尸体才行。
“谁还有手榴弹?”崔耀祖赶忙问身旁一同打阻击的弟兄。
“崔先生,这是所有的了!”几个人凑了凑身上仅剩的三枚手榴弹全都交给了崔耀祖统一调度。崔耀祖这回也豁出去了。
此时他看见街道两旁的路灯杆儿和电线杆儿突然灵机一动,“一会儿听我的枪声作为命令,你们一块儿朝着小鬼子的队伍扔手榴弹明白吗?”崔耀祖只是嘱咐几个人按命令行事,而他自己拿起靠在街边儿的一只三八大盖儿又朝后跑去。
此时,小四他们也已经几乎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了,两个人脸上都是被炸弹破片划出的一道道小口子,他们的脸上还都粘着一层灰尘。
马小五瞄了一眼暂时撤退的小鬼子轻蔑的笑道:“哼,这帮孙子也不过如此嘛,如果都算在一块儿咱们几个得撂倒了20好几个鬼子啊。”
“是啊,我这辈子能打鬼子就已经知足了着实没白活?我只希望少爷跟大小姐能替我们好好活下去,再多杀点鬼子。今天,晚上这是城里可热闹啦!”
说着,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每个人只有真正敢于面对死亡的那一刻,才是最真实的。正所谓新兵蛋子上战场尿裤子,而有经验的老兵却敢拼了这条命往前冲,那是因为他们已经见过了太多的生死。在潜意识里,他们已经不再惧怕死亡。
“哎,你叫马小五,我是小四要不然回去之后咱俩结拜为兄弟一块儿杀鬼子咋样?”小四儿提议打算让两人拜把子。
“行啊,如果咱俩要是能活着连喝三大碗,谁也不许认怂……”而刚刚撤下来的日本兵此时又从侧翼打算包抄过去。而这一幕正好也被负责接应的朱涛看到了。
“妈的,这些小鬼子可真损,不行,我也得过去帮一把啊!”他的潜意识里也打算跟小鬼子拼一场。
下定了决心之后,朱涛下车到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支事先准备好的汤普森冲锋枪。一脚油门儿就朝着日本宪兵侧后方的街道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新四军小分队也开始逐渐转入撤退,现在的上海已经被搅的天翻地覆了,如果完成任务之后再也不撤日军很可能恼羞成怒对上海百姓举起屠刀。
“队长,小鬼子追着车队去码头了,我们要不要支援一下?”几个换了便装的新四军分队战士纷纷请示着。
“咱们这次任务是军部直接下达给咱们支队的,咱们必须得完成任务把武器安全送到根据地去。这样,小吴你是上海本地人,我们抄近道赶过去支援他们。”
此时,崔婉君虽然人在租界里,但是她的心早已经飞到了租界外边儿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打起来了,听上去还打得挺凶啊!”方姨此时也一脸担忧的喃喃自语着,在租界区里,能隐隐约约的听到阵阵枪声。除了崔婉君和方姨紧张之外,租界巡捕和当局肯定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通知巡捕房,随时注意警戒!”此时租界总督察夏安丁正皱着个眉头愁容满面的。
“是督察长,这件事我亲自去办绝对不会让一个武装分子随意闯入租界的。”租界方面为了以防万一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