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简显然并未下任何禁制,灵气很轻易的入内,紧接着,洪招娣就看到了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不大,却和储物空间和种子袋的空间又不相同,玉简虽是深红色的,里面却呈书卷般淡淡的黄色,很整齐的悬浮排列着数十块玉牌。
洪招娣仔细看那玉牌,上面分别写着“功法”、“术法”、“养殖”、“种植”、“炼丹”、“炼器”……等等大分类。她将一缕灵气再度试探着放进写着“功法”的玉牌之中,就见那玉牌忽然一下子在她面前化作近千块同样大小的玉牌,上面写着各系各类功法的名称。
到了这里,洪招娣基本上明白了这玉简的作用,这就是座分类阅读的图书馆。怪不得外面放着的书如此珍贵,都不加保护,有了这玉简,只要花些人力物力,外面的书籍随时都可以恢复。依她看来,这玉简内的藏书,比之前摆在外面的纸书还要多。
作为最后验证,洪招娣将一缕灵气再度放入一块写着《水月诀》的玉牌之中,瞬间就感觉到有无数文字信息反馈过来,涌入自己的脑内,然后组合成一篇数千字的功法。
洪招娣试着在脑内阅读了一两行,虽说这文字信息是直接灌入脑内,但读和理解起来的速度和纸书也差不离,但这样小的一块玉简可随身携带,自是比纸书方便。
无论如何,得了这样东西,已经算是不虚此行。
洪招娣并没有在这里读书的打算,明白了玉简的功用之后,便收回那缕灵气,将玉简放进了梅花手链,继续看这里还有没有存放其它的物品。
洪招娣从毁尽书架上的藏书,到拿到玉简和确认玉简的功用,说起来话长,其实没用多长时间。颜飞白在一旁见她如此,亦如法炮制,放出灵能劲风,毁掉自己面前的一架书。
那扇书架之后果然又有一个挖空的格子,里面放着一个约有手掌长宽,灵气四溢的秘银镶灵石匣子。
颜飞白将匣子小心翼翼的取出来,不敢藏私,捧到洪招娣面前,道:“洪姐姐,我刚找到这件东西。”
洪招娣伸手取过。这匣子好似就放在那里等人发现和打开一般,并未曾上锁,她轻轻一掀便揭开了顶盖。
里面放着一丸白色的剑炁,洪招娣将一缕灵气探进去,并未受到阻碍,发现其中蕴含的灵能极为复杂庞大,显然被温养的年深日久,并且分六六三十六层。虽说已经被血麒麟毁了,但剑炁她也曾从李仲晟那里得过两丸,亦祭炼过几日,有些了解,但这样的她从未见过。
洪招娣将那丸剑炁收了,打算留着将来慢慢揣摩,见颜飞白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便将那灵气四溢的秘银盒子交给他,道:“这个你留着玩吧。”
那位李赛儿前辈身为女子,虽然可能由于种种原因,修行之所颇为简陋,却显然也喜爱精美华丽之物。这盒子价值虽远远比不得盒内的剑丸,但打造用料皆为灵物,上面还镶了好几块上等品质的灵石,亦是难得的物件。颜飞白见状,眉花眼笑的收了盒子。
剩下的书架还有两扇,洪招娣索性一次将那两架书全部毁尽,看里面究竟藏有何物。
那两扇书架后面果然也有两个挖空的格子,其中一个格子里装着个金灿灿的卷轴,另一个格子里却是粒莹然生辉的黄色水晶吊坠。
颜飞白见状咽了口口水,洪招娣先去看那水晶吊坠,发现这是个类似于储物空间的东西,却被下了禁制,试着释放入内的灵气被反弹回来,不得而入,便暂时将它收起来,去看那卷轴。
卷轴是由精金墨玉抽丝织成,皆为灵物,所以放置到现在依旧灿然如新,并不曾受到岁月侵蚀。洪招娣展开卷轴,只见其上写着《石息功真解》。
这篇真解在正文之前附有前言,粗略读来,意思是说,现在外面流传的石息功都并非真正完全的石息功,只有练了这篇《石息功真解》,才能明白其中无穷奥妙、博大精深。
李赛儿因为创石息功所费时间太长,寿数便尽了,所以她自己都没练到顶,深以为憾事,这篇功法便留待后人修习,以承她名号衣钵,扬她身后之名。
那粒黄水晶是李赛儿生前的储物空间,她一生积攒的财物宝物都在里面,只有将这篇《石息功真解》练至大成,释放相应的灵气入内才能开启。若要强行开启,只会玉石俱焚。
洪招娣念完前言,黑线了一下。为了一个元婴前辈的遗产,花费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去练一样功法,算算并不怎么吃亏。但问题是,她自己和颜飞白都不能练,将来难道要去专门寻找和培养一个土灵根的来练?
就算她找到和培养出来了那个人,又怎么能做到绝对的控制?毕竟在这样一笔遗产面前,不是个傻子就很难不动心。
虽说这趟她不算空入宝山而回,但那么一大笔财富放在眼前却拿不到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
洪招娣望了望怀里的白兔子,将那粒黄水晶拎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能破除这上面的禁制吗?”
白兔子抽了抽小鼻子,将身子团成毛茸茸的一团,有些畏缩道:“听你刚才所念,这个禁制应该和我之前,拍碎的棋盘上所下的禁制差不多。我之前强行破禁,已经吃了一次亏,你还要让我再吃一次亏么?”
洪招娣虽然可以强行命令白兔子破禁,但想起之前那棋盘破裂之时产生的巨大破坏力,就觉得还是算了。
上次那股力量是专捡修为最高的攻击,金丹后期的血麒麟算是替他们挡了,却也落个不得不夺舍重生的下场。万一这次是无差别攻击呢?她与颜飞白二人修为浅薄,如何能挡?再说,那样强悍的力量之下,恐怕连空间里的财物也会同时被毁掉吧,那就毫无意义了。
只有先把东西收下,留待以后的机缘吧。再想开一些,人生在世,本就不可能事事占尽好处,或许这两样东西只是暂时存于她这里,以后别有去处也未可知。
洪招娣收了《石息功真解》和那粒黄水晶,走向那面朝琉璃窗的李赛儿尸体,朝她深深一躬,道:“此番,我等无意中得入前辈长眠之所,却并非能继承前辈衣钵之人。待我等出此楼之后,必会为前辈的衣钵寻一归宿,不至令其埋没,请前辈护佑。”
洪招娣说完之后,抬头望向李赛儿的尸身。也许是心理作用,只见她深金色的干枯面容之上,唇角竟似隐隐勾起。
刹那之间,洪招娣之前对近在眼前财物不能得手的遗憾消散,心胸顿时豁达明朗。她自己虽有愿望欲望,但眼前这名为李赛儿的女前辈,亦有身死也不能放下的愿望和欲望,那就是传承。
李赛儿不问来的是何人,是善是恶,是邪是正,是美是丑,是老是幼,只要能传承她所创的功法,她便以衣钵倾囊相授。若不能,便宁可玉石俱焚。
这个愿望,实在很单纯。
放在外面的玉简和剑丸,并未收进黄水晶内,那一定不是空间太小放不下的缘故。也许就是她死前亦想到来的人不能练她的功法,便做为报酬,以求来者替她寻找衣钵传人。
既然如此,洪招娣得了她的好处,便在将来合适的情况下,替她办了此事又何妨。如此,也可心安理得。
洪招娣对着李赛儿的尸身许诺之后,便带了颜飞白,转身下楼离开。
走在石制的阶梯上,白兔子趴在洪招娣怀里,担忧道:“你刚才所说的话,可是真心?要知道修道之人不能随便许诺,若是诺言不真不践,现在你修为浅薄,还看不出什么,但将来修到高处,恐怕对你的道心有损。”
“哦。”洪招娣看了一眼白兔子,淡淡道,“你担忧的事情倒挺多啊,连我将来的修行也操心?”
白兔子一甩耳朵,撅着三瓣嘴道:“人类,要不是你的修行进度和我能恢复的灵力相关,我才懒得管你!”
洪招娣唇畔露出缕笑,道:“你不必担忧,我能说出那样的话,自然是真心。”
白兔子哼了一声,不信道:“你们人类本性便是贪婪狡诈,你能面对那么多财物不动心?还想着留给别人?更何况,之前咱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进到石楼里面的,就这么轻易给了别人,你能甘心?”
“我自然是有些不甘心,但那又如何?”洪招娣笑道,“那东西我取不到,自是只能留给能取的人。不过……留给何人,这主动权却在我的手里,况且李赛儿前辈数百上千年也等了,想必不在乎再等等,也未定时限。我觉得我就算将东西给了别人,未必会吃太大的亏。你觉得呢?”
白兔子听完她这番话,仔细想了想,似是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又觉得不怎么想的通透,于是抓着耳朵道:“你们人类果然狡诈,比深山成精的狐狸还要狡诈千倍万倍,总是不会吃亏的,我是白白操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