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东江镇辖下,从旅顺口、长山、广鹿、石城、鹿、獐各岛,到皮岛及朝鲜平安道滨海地区,共计有屯田辽民11万余人。
毛帅给予这些屯田辽民的口粮是每人每月3斗,但是并不包括老幼等无劳动能力者。每年支出屯丁口粮约7万9千2百石,收获屯粮11万石有余。
除了兵丁和屯田辽民外,各岛尚有士兵家属和商人、土民约9万人。另每年朝鲜王国供给东江镇粮食约3万8千石,天启六年曾经达到过15万石,今年则交付了9万7千石。
而东江镇通过对朝鲜及辽东女真的转口贸易,每年尚能获得15-25万石粮食。根据林远忠对东江镇各处人口和粮食供应情报的汇总,他认为,东江镇每年要消耗的粮食定额应当为100万石,最低粮食的消耗限额则是75万石。
如果东江镇每年获得的粮食少于75万石,那么必然会发生饿死人的现象。而今年东江镇获得了朝廷足额拨付的粮食20万石,外加积欠的30万石粮食,加上屯田收入15万石,朝鲜供给的9万7千石,利用转口贸易从朝鲜、琉球、江南购入的30余万石粮食,总数已经超过了105万石。
此外陛下迁移东江镇的军属、妇孺和辽民到天津、山东、济州岛、台湾等地,共计迁移出人口1万9千,省下了7万6千石。
对旅顺口进行要塞建设,雇佣1900人;开发旅顺口荒地1万5千亩,吸纳2500人;设立东江渔业公司,吸纳1100人,收获鱼虾等海货2万5千余石。又节约了4万7千石。
故,东江镇今年消耗粮食当在88万石左右,结余17万8千石左右。内府同朝鲜的贸易额度为14万7千两,约占大明朝鲜贸易总额的4成,获利约为5万2千两。
其中2万5千两用于修建医院、学校和救济生活困难的辽民,另有7千两划入东江镇社会调查所,用于招募人手及日常办公费用。”
88万石,也就是8万吨粮食。扣除东江镇屯田和朝鲜供给的部分,也就是说,每年要提供给东江镇60万石粮食。现在大明海上最大的运粮船不过2000石,60万石就是300船次。
但是根据今年海关对大明商船的登记,大于60吨的,可以在近海航行的船只,大约有3000只;大于100吨的船只,就只剩下1100只了;至于2000石,也就是180吨以上的船只还不到400只。
朝廷手中2000石以上的海船,也就天津、登莱水师手中有43艘。六月之后,南京龙江造船厂造了2艘150吨的商船,马上又投入建造了380吨和480吨的福船各一只。
至于天津这边的造船厂,30吨-60吨的渔船已经能够做到每10天一艘的水准了,但是100吨以上的船型和结构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
从南方往北方的粮食海运,已经占据了不小的运力。然后再从登州往东江各岛进行转运,登莱水师的那几艘旧船,那里吃的消这么折腾。
朱由检想了想,便让吕琦把辽东地图拿给自己瞧瞧,他双手按住地图两端,仔细看了许久,方才说道:“让总后勤部在旅顺修建20万石的粮食仓库,在广鹿岛设立5万石的粮食仓库,石城岛设立1万石的粮食仓库,另外在济州岛南北两面各设立10万石仓库一座。
以上这些仓库全部由总后勤部直接掌握,并配备一定数量的运粮船。除了东协和皮岛的军民后勤交由毛帅负责外,其他地区的军民后勤供给由总后勤部门直接掌握。
总后勤部门不干涉东江镇屯田事务,但是除了屯丁之外,东江镇各处老弱妇孺登记后,按每月1.5斗口粮发放,这笔钱从宫内的账上支出。
另外对东江镇4协4万8千将士,发放每人每月1元的战地补贴。调任旅顺口驻扎的海防营一样发放战地补贴,海军则按每人每月1.5元发放。让四海商行在旅顺等地开设商铺,以回收这些纸币。”
吕琦心算了一下,便有些担心的说道:“陛下,这可是每年将近一百万元的支出,内库现在的存银也就剩下375万两了。这么花下去,恐怕内库要入不敷出了。”
朱由检抿了抿嘴,方才说道:“那么中央银行的秘密账号呢?现在有多少存款了?”
由于大明国库一向空虚,所以朝中上下官员整天盯着宫内的内库,想要从中拿钱出来补贴国事。虽说在崇祯的周旋下,国用不足的资金以公债的形式从银行手中借出资金补上了。
但是公债毕竟还是要利息的,某些官员显然认为与其支付给银行利息,倒不如先把皇帝内库的钱借出来。
内库的钱不仅不要利息,要是国库实在还不上了,皇帝也不好意思追索,毕竟大明江山都是皇家的,难道维持自家产业,还要指望旁人出钱不成。
面对朝中大部分官员持有的这种思想,崇祯不得不把内库的账目公布了出来,让这些朝臣们知道内库究竟有多少存银,也让天下百姓知道内库的银两并不是用于皇帝的个人消费,而是大部分用在了国家突发状况下的紧急储备金。
朱由检把内库账目公之于众,并注明了每笔资金的用途,顿时打消了不少底层官员的认知,他们原本认为国库之所以空虚,乃是因为皇帝把国库的存银挪进了内库。因此国用不足时,就必须从内库把钱调拨出来。
还有些居心叵测的东林官员,整天拿皇帝内库说事,其实主要目的还是在于敲打皇帝,怕崇祯提高征税额度。现在崇祯把内库的底都露出来之后,这部分人在民间煽动的声音也就低落下去了。
但是朱由检把内库账目公开之前,便在中央银行设立了一个秘密账号,宫内各工坊的盈利、海关税收、内府参与的四海商行及海外贸易的盈利,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资金,通通汇入了中央银行的这个账号。
显然通过中央银行来隐藏资产,或是进行支付,比众目睽睽下搬运内库的白银要安全隐秘的多。恩,为此还有不少官员吹捧,说崇祯乃是大明有史以来最为光明磊落的皇帝,连内库一丝一毫的进出,都摊开给大明百姓看了。
朱由检还生怕有人闲的没事,拿着内库每次公开的账目进行对比,他特意要求公布的账目分成两份,一份只有一张汇总表,刊登在大明时报上。另一份则是原始数据,共计数百页厚厚一册,放在户部公开出售,每册3.5元。
正如他所料,普通人根本没兴趣花钱买一份内库支出的明细账目,除了一些商人之外。在这之后,朝中整天把内库银两挂在嘴边的官员明显就减少了。
吕琦从怀中取过一个小册子看了看,便抬头对着皇帝说道:“到前天为止,中央银行秘密账目里的资金已经达到875万4787两。”
朱由检有些愕然的抬头看着吕琦说道:“如何会有这许多?上个月账户内不是才400多万两么?”
吕琦低下头看着手上的小册子读到:“海关上缴银两累计66万两;棉纺织工坊上缴盈利20万两;纺织机械工坊上缴盈利15万两;四海商行分红三次,共计24万8千两;水泥工坊上缴盈利5万两;玻璃工坊上缴盈利63万两;
内府北京分部同朝鲜、日本、琉球进行的外贸盈利38万6千两;同葡萄牙中日商船合作,获得134万两盈利;
今年在湖州成立的生丝市场,入场交易的数量达到了45万担,其中品质最好的湖丝有5万担,因为今年杭嘉湖一带海溢水灾,生丝价格普通高涨。
普通生丝升高至70两每担,而湖丝则高达110两每担。生丝市场转手普通生丝,每担盈利15两,而湖丝则每担盈利40两。
又有1万担湖丝外销日本,彼时有其他商船运生丝进入日本销售,故引起生丝价格暴跌。3000担上等湖丝以最高价380两每担卖出,3500担普通湖丝以中价285两每担卖出,剩下的3500担湖丝以低价220两每担卖出。
另有5千担上等湖丝运往马尼拉,每担售价250两。扣除各项支出,本年度生丝市场盈利约为950万两。扣除各项税收,纯利为850万两。宫内挂名的大明商会拥有生丝市场4成股权,故得340万两。
原本还应该有江南织造每3年一贡的1万5千匹上品贡缎,出售获银30万两。该笔款项,5万两用于支付贡缎的工料钱,10万两用于赈济浙江水灾,还有15万两交给了浙江护海石塘修建委员会,用于修建海盐县的石塘。
另外缫丝厂今年盈利5万两,全部投入到再生产中去了,因此未有上缴所得。景德镇皇家瓷器厂刚刚组建,尚未盈利。
以上共得资金706.4万两,剩下的160多万两都来自于瑞王、福王、楚王等宗室的献金。”
朱由检这才发觉,原来是生丝市场的大头进来了。生丝的钱果然好转,难怪这些江南缙绅哭着喊着要禁海了。
不过生丝市场放在湖州总感觉不怎么安全,虽说现在浙闽总督是自己人,但是江南缙绅未必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同一帮海盗把生丝的利润给瓜分了。
有了这个生丝的利润,从宗室藩王那里敲打出来的银两就有些不够看了啊,朱由检默默的想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