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记得很清楚那一年过年去外奶奶家,楚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去外奶奶家就往外奶奶怀里躺着,吃饱了再让外奶奶给揉肚子,虽然在家她也骂过外奶奶坏,闲姨死的时候怎么着都不去医院看她。可外奶奶宠爱楚啊!见着外奶奶楚那股恨就消了。可见着舅舅楚一直又恨又怕,觉得这个舅舅太可怕了,可是舅舅对楚也是很好,小时候楚哭的不行,舅舅力气大,就一天到晚的抱着楚飞高高。楚矛盾着大人的世界,到底哪张脸才是他们真实的面孔?
每年年三十要给老祖先烧纸钱,闲姨没结婚的童子身,没有儿女,大家都忘了给她烧纸,回来后,七姨在闲姨死后就升为六姨的翠姨端着烧纸的盘子里放着吃的东西,有红烧肉,馍馍,酒啥的。回来路上,翠姨的手就烧的满手的大水泡,就像炒菜溅了油,又像开水还是火烫了水泡,疼的不行。
等烧纸的人刚回到屋,屋里一股落果味,浓重的农药味,比站在正在打药的果园里还要呛鼻子辣眼睛。就像一股风,瞬间就席卷了全屋一样。
全家人都傻眼了,大家都说这是哪里的落果药味?不知道谁说今天没给那个(闲姨不直接提名字,怕吧)烧纸,翠儿的手也烧了一手大水泡。
大人们让楚去嫁在邻居家的二姨妈赶紧回来一起去给烧纸,楚去一五一十的说了有落果味,二姨妈和二姨爹说:“尽一天瞎说,哪那么厉害!”
之后楚就回到二三十里地外的自己家,一天外面下雨,楚梦见闲姨湿淋淋的没地方去,就进屋里在楚屋子里炕边上瑟缩着。浑身的雨水冷的她那自然卷的大波浪都冲乱了,楚本来想说闲姨你咋不上炕上被窝来,可楚一想闲姨不是已经死了么!楚就就不敢说话了!一会儿等楚妈妈喊楚给剥蒜,楚醒来,见天色还早,妈妈在准备下午饭,要吃拌面,要剥蒜。楚下地一看刚才梦里闲姨坐着的地上一摊水迹还没干,只是没了人影。楚觉得浑身冷的打了个冷战,便去帮妈妈做饭,楚妈说:“楚楚刚才谁来过了,地上怎么湿淋淋的?”
楚说:“不知道我睡着了!”
楚妈说:“楚楚,你梦见啥了?妈妈听见你哼哼唧唧的,就喊你了?”
楚边剥蒜边说:“妈,下雨的时候闲姨有地方去吗?她怎么避雨!”
楚妈说:“这雨从昨晚就下到现在,妈昨晚梦见你闲姨被雨淋的没地方走!哎!”
楚说:“妈妈刚才那摊水迹是闲姨来过留下的!”
楚妈没回话,就像没听见一样,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有一次两个小姨岚姨和翠姨来家里,三个人合上楚妈,就不免感叹外奶奶有多坏,多重男轻女,合上舅舅舅妈害死闲姨,骂到最后,就说那老坏蛋,老家伙……之类的。也不说闲姨可怜,就又说起她们几个受了啥罪,结果又是瞬间落果味弥漫整个屋子。几个人马上面红耳赤,说人家不愿意,还护着妈呢!不敢再骂了,都住声。
那一年楚听她们带来外奶奶家的消息,说外奶奶邻居家人每天夜里就看见外奶奶家墙上,房顶上一个红衣女人,跳来跳去的喊妈,妈,妈……呜呜呜呜……!”成夜成夜的哭!听的邻居家人觉得悲惨伤心的很!
外奶奶家动不动门就要被掀开,“咚咚咚,咚咚咚……”摇动的门栓就要打开一样!每次都要破门而入,最小的翠姨怕的就头蒙着被子,躲在外奶奶的怀里一直发抖到鸡叫,就没有动静了!
翠姨又说:“不敲门的时候,就成夜成夜的骑自行车,那个自行车的链条声,夸拉夸拉(老式大链瓦)的在院子里转悠一夜。大门锁的紧紧的,根本不可能进来人,把我和妈吓的!”
楚妈就掉眼泪,说:“可怜她那么漂亮,一辈子来一世都没结婚,没生个一男半女就走了!”
岚姨就说:“哎!谁都没她漂亮,红颜薄命啊!她那个子有一米七高,又高又苗条,胸还大,那么大胸,腰还细的一尺八。自然卷的大波浪,走到路上那些小伙子都追好几条街看她,打口哨,她都不理!”
楚妈说:“就她太老实了,太犟了!要是介绍的那些对象能随便看上一个就嫁掉了,哪能死呢!楚楚她爸给介绍的那个小朱,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她咋看不上?”
楚插嘴说:“妈我知道,介绍时候我也在,闲姨看了那小朱来在地上坐着笑,她就怕炕上哭,一直哭到人家走不愿意嫁!”
几个人就说不知道闲姨为啥那么挑剔,不嫁人,一提相亲就哭。说人有时候也要想开点,不能死钻牛角尖,不然就会想不开。
当天晚上楚做梦梦见闲姨来了,对她笑了笑,楚说:“闲姨你咋来了?你过得好不好!”
闲姨啥也不说,拉着楚就要走,楚跟着要走,因为闲姨活着时候对她们好,这时候楚忘了闲姨已经死了,跟着要走。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喊道:“楚楚,你的鞋子拿去,给我鸡蛋吃好不好?”
楚一看是那个蓝眼睛的米老鼠,当即气怒道:“你个小老鼠,,你又要来打扰我啊!别拦我,我和闲姨走呢!”
蓝眼睛米老鼠着急道:“楚楚你看看她不是你闲姨,闲姨已经死了!”
楚看着闲姨温柔美艳的像王祖贤的脸庞说:“胡说,她怎么会死呢!”
谁知那墙上挂历画里骑自行车的叔叔也跳出来喊:“她不是好人,她是鬼,你楚你别被她骗了!”
这时候楚楚家的狗:“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楚才从梦中惊醒。一看挂历画,不是奶奶家么!才想起今天来奶奶家睡觉的。那画中的叔叔像是在擦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