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自是听明白他的意思。见谈话要接近尾声,连忙的说出心中的忧虑.
“四殿下殿下,小民答应你去鹿儿岛卧底,帮你夺取藏宝图。但小民担心家人的安危。我想和他们见上一面。好好嘱托一番。
段漠北转回头,斩钉截铁的道:“不行,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闪失。
不过,你放心本王会暗中保护你家人的安危,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的!“
无双听出对方话中没有半点的转圜余地。但已经答应了照顾好自己的家人,心中也安稳了不少。从脖子上解下随身佩戴的观音坠子交给对方。
“既然如此,麻烦四殿下您把这个玉坠子交给我的母亲。她见到此物,就会放心了!”
看着对方接过观音坠,遂又问道:“四殿下殿下,若小民扮成玉玲珑之后仍然没有套出藏宝图的下落,一切又当如何?”
对方别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道:“这些你不用操心,本王自有安排。”
“那么我还想问一下,真的玉玲珑在哪?”
“她因爱生恨,犯了杀人罪在泉州被处斩了。”
“哦!”无双轻轻的应了一声。对于对方的回答并不是十分的相信。
大帐外高台下面的观灯会已将接近尾声了,人群的喧闹声也越来越小。闪耀在官道上的烛光也越来越弱。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上,照亮了人们归家的路途。
娘亲,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与您见面?您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我回来啊。
一身绿色女装的无双再次被押到桐阳府死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
昨日,因与段漠北计划的时间太长了。不知不觉的竟趴到桌子上睡着了。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四殿下殿下没有喊醒她。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有黑衣卫才将他唤醒。而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竟披着段漠北的黑色的貂毛大氅。
准备了应用之物,又往手臂上、脖颈上抹些药粉,检查好脸上的面具。待一切准备好之后,又二次由黑衣卫押解的重返桐阳府大牢。
那两个牢头听闻黑衣卫说自己是个重刑杀人犯,过不了几天就要处决。对她的态度很是恶劣。推搡着将她压入大牢。
牢房中蓬头垢面的的犯人扒着栅栏看热闹,不时的说些污言秽语。
“看,又来个女子,长的还挺漂亮呢?”
“漂亮有什么用?听说是个毒蝎妇人,还没有成亲呢就把自己男人杀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她也和前两天进来的那个女子一样悄悄的处死了。”
无双闻言一听,他们口中的那个那个女子是不是指的是自己。难道,段漠北用障眼法让外人以为自己被秘密处死了。”
如预料之中一样,无双被关押到白水崖的隔壁。一抬头就能看到被锁链穿透琵琶骨戴着手链脚链的白水崖。
此时,无双才注意到白水崖的头发全部都是白的,乱蓬蓬的飘散着,一身白袍恨不得都染成红色。他的头耷拉着,更本就看不清面孔。
环视一下除了有稻草,没有其他御寒之物的死牢,无双心中暗笑。
今天真是流年不顺,被别人冤枉住了一次大牢,紧接着又来住第二次。难道自己和这牢房有缘啊。
好在关押着白水崖的牢房生白天晚上都生着一盆火。无双把稻草抱过来,靠着隔壁牢房的一侧坐了下来。
如此折腾,那白水崖竟一眼也不望这儿瞧。
不一会,白水崖被衙役们提走,半个时辰后,满身鲜血的又被架了回来扔到肮脏阴冷的牢房里。
因为几日来的连续用刑,他腿上的肉被打掉,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血肉模糊。由于没有及时的包扎和治疗,伤口开始化脓、腐烂、
可以听到他隐忍的因为疼痛发出的*声,一直到黄昏的时候,他躺在那动也没有动。直到牢头送饭送饭的时候,他才坐起来吃那发霉的臭饭。
不多时,无双听到隔壁牢房传来一种奇怪的细小的声音。
当她的目光定格在角落的那一刻时,无双看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那一幕。
白水崖聚精会神的坐在那里,他低着头用手中的破碎碗片,聚精会神的刮着腿上腐烂的肉。
没有麻药、没有毛巾、没有铁环。不停的刮着腿上的烂肉。碗片并不锋利,腐肉也不易割断。这是一个令人无法忍受的过程。然白水崖依然泰然处之。
无双前世也曾看到被打的惨不忍睹的犯人凄厉惨嚎的声音,但在这个平静的夜里,面对这个镇定的人,她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震撼。
在这种恐惧和震撼中,则是五体投地的敬佩。
这样的忍耐、这样的手段又有几人能不敬佩呢。
可能是见白水崖的伤势太重,危及生命没法向上面交代,牢头特意的给白水崖上了些刀伤药,还做了碗鸡蛋羹,白水崖也勉强的吃了一些。
无双见说话的机会到了,双手扒着铁栅栏,一脸的好奇。
“喂,你多大了?”
其实无双想问的是,你用碗片割腿上腐烂的肉不疼吗?觉的有些唐突,临时变了词语。
白水崖将挡住脸庞的白发往后拢了拢,露出苍白的面容。当二人四目相对时,都大吃一惊。
白水崖的吃惊程度更为厉害,割自己腿上腐烂的肉时,脸上无比平静的他此时却一脸的吃惊恐怖。而且直接将手中的鸡蛋羹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剩下的半碗鸡蛋羹散了一地。
无双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暗道,这张脸还真管用啊!这白水崖竟是那日灯笼开业之日口口声声要结束我性命的白衣男子。在看到对方一头白发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但还没有确定。
如今是确定无疑了。
这个世界可真是小啊,没想到再次见面我们要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相见。
白水崖端详了一会无双,脸色苍白,声音有些颤抖。
“你,你叫什么名字?”
无双一脸不解的直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叫玉玲珑。”
白水崖听完神情更为激动,急切的说道:“玉玲珑,玉玲珑,玉琉璃是你什么人?”
无双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认识我双胞胎的姐姐!”
“啊!她是你姐姐。你是她妹妹,怎么会这样?”白水崖烦乱摇摇头,情绪很是激动。
“喂,我问你呢?你怎么会认识我姐姐!”
问了几次,对方仍然没有回答。无双转过了头自言自语,娇脆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悲凉和无可奈何。
“唉!说不说都一样的!再过几天。我到下面问姐姐去。那时姐姐一定会告诉我你这个一头白发的男人是谁?”
白水崖闻言,向前爬了几步。
“你什么意思?什么过几天问你姐姐!”
无双顺手从地上拽了根稻草,摆弄下手中道:“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
“我?”
“是啊,你看到我很是惊奇,并且说出了我姐姐的名字。说明你认识我姐姐。而且还是很熟悉、关系很密切的那种。
当你听到我和她是同胞姐妹的时候,你情绪激动。一脸的不相信。 大约可以断定我姐姐不是死了,就是遭遇不测,而且还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我说的对吗?”
白水崖刚要分辨,猛然觉得自己不是不打自招招吗?不管自己怎么说都会说出对方想知道的实情的。
想到这,他哼了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
无双见对方没上当,扭头一看。白水崖背朝着自己睡着了。
过了一会,对方忽然的翻过身来,对着无双恶狠狠的说:“你转过去!”
“为什么?”无双也毫不示弱。
“我要撒尿!”话音刚落,果然看到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女子飞快的跑到另一个角落里,将身子背了过去。白水崖得意的哈哈大笑。
无双满面通红,心中更是恨的不行!
这个可恶的白水崖,看姑奶奶以后怎么收拾你。
接连三天,白水崖没有在上刑,而大夫每天的都过来给他上药。他的伤势也好了许多。但因他身上琵琶骨被铁链穿透。所以行动还不是太利落。
第四天的上午,白水崖的判文下来,身为海匪,其罪孽深重,不思悔改。判下月十八处斩。
白水崖听完判文,情绪没有太大的变化。好像生死他早已看透。
到了中午的时候,一件最无双意外的的事情发生了。苏灿再一次的被关进大牢。而且牢头一边推搡着他一边嚷嚷。
“我今年是不是没有给祖宗上供,还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仙,为什么总是招贼呢,前两天被个疯子偷了银子。今天又被这个大下巴的小子偷了银子。
这小子更绝,不仅在集市上偷了老子的银子。还去我家偷,我就那闷了,我家的锁头那么大,怎么我一泡尿时候你就给打开了。若不是我尿的快。我家那点银子全得给你了!
苏灿操着公鸭嗓嘿嘿一笑:“这也不算个啥?再难开的锁头。老子也能开开!老子是对这行比较专业,有一定的社会经验。
牢头一听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气的直咳嗽“咳!咳!小子,今天老子不打你一顿是我手懒,小四,去把鞭子拿来!我好好教训教训这猴崽子。”
不一会,叫小四的小衙役把鞭子拿了过来,紧接着,苏灿特有的公鸭嗓的惨叫声在牢中响了起来。中间夹着着苦苦哀求的声音。
那牢头打了一会,看苏灿跪地求饶,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与叫小四的衙役说:“哎?我看这个三只手怎么与那天的疯子小偷长的那么像,莫不是亲戚。”
小四挠挠头,想想道:“人常说面由心生,可能是同为小偷,所以长的有些像吧!”
“是吗?”牢头也挠挠脑袋,满脸疑惑不解的离开了
牢头刚离开,苏灿就是一阵窃笑。揉了揉身上的鞭痕。干小偷这行被人打也是常事,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看着牢头走远了,他扒着栏杆向周围的牢房张望一会,不禁皱起了眉头。面露失望之色。
紧接着他隔着栅栏与相邻牢房的犯人打听着无双的消息。
“唉,小哥,前两天的对面关押的女犯人哪去了?”
“死了!”那人躺在草堆上不耐烦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