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美美的教养问题,莫小荷为此深深地纠结过。在她内心里,是很希望小包子能变成一个气质的淑女,将来到了年纪出嫁,找个能疼爱她的夫君,家里不愁银子,给陪送大把嫁妆,让顾美美衣食无忧。
可是想要培养,就得从小请教养嬷嬷,琴棋书画,都是必修,用这样的方式,来束缚女儿的一生,这样做好吗?
顾美美从小就表现得很懂事,除了看二壮练武,根本没有其余爱好,没事总在柴房盯着砍柴刀看,这让莫小荷几次都吓出一身冷汗,怕她把自己弄伤。
稍微大一点,美美已经不喜欢和丫头玩耍,整日跟在二壮身边疯跑,兄妹感情好,她乐见其成,可是,没有一点女儿家该有的娇软样子,这可咋办?
都说三岁看老,莫小荷有点怀疑顾美美有隐藏的暴力属性。
“夫君,孩子还小,要不就让她松快几年吧,以后再说。”
莫小荷于心不忍,这小丫头越来越像顾峥,二壮长得像自己,小小的年纪,有心气,心眼还多,这一点,也不知道随了谁。
两个包子,都不太省心,莫小荷为下一代感到担忧,遗传基因太强大了!
“也好。”
顾峥对于美美不是他想的那种白胖的娇包子,还是有点失望,但是他发现,顾美美的根骨绝佳,完全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既然长相已经不能改,就得在后天多做努力。
以后看上哪个男子,直接用抢的,以武力征服,拳头才是硬道理。
“有当爹的这么教育闺女的吗?”
莫小荷哭笑不得,想撂挑子不管。夫妻俩都不太想再要包子,主要目前这俩,已经很难搞了。
“闺女是自家的,别人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顾峥很护短,他想,有他这样的当爹的,怎么也不会让闺女被欺负,再说还有二壮这个哥哥给她撑腰。他得对二壮严厉一些,不然以后打架输了,让他很没面子。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莫小荷颇有无力之感,每次想理论几句,就会想起夫君说过的,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而且他找到她的敏感点,说这个话题就被挠痒痒,搂抱,直接丢到床上演绎高难度动作片,她发觉顾峥越发霸道。
夫妻俩成亲也有七年了,传说之中的七年之痒还没到来,二人亲密,莫小荷还是会对夫君的腹肌,人鱼线流口水,怎么都摸不够,那一刻逾越巅峰,仍旧如以往一般,动情地喊着他的名字。又是一夜缠绵,莫小荷精神很好,岁月厚待她,做了两个娃的母亲,仍旧有着少女一般的面容和身材,明艳又带着雅致,走到人群中间,马上就会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冬日里山下的小村落,白雪皑皑,家家户户屋顶上方的烟囱冒着灰色的气,把屋顶上方的白雪,染得看起来脏脏的。
屋檐下结着厚厚的冰柱,小娃们穿着厚厚的袄子,在雪地玩雪橇,遍地都是欢笑声,为宁静的村落,点缀了色彩和生机。
“你们去和二柱子玩吧,等我和你爹回来接你。”二柱子是二壮的小伙伴,人长得有点傻愣,和他爹一样憨厚。到现在,二柱子一家还不晓得自家的身份,所以才能相处自然,不会产生惧怕的情绪。
孩子们的友谊很单纯,莫小荷不希望其中掺杂一些势力的成分,而且二柱子家人都非常喜欢二壮和美美,莫小荷很放心让他们在一起玩耍。“爹,娘,你们去集市,别忘记给我和妹妹带糖葫芦,要最大的那种。”
顾二壮是天生的吃货,这点像莫小荷,对美食难以抗拒,但是奇怪的是,小娃只爱吃肉,除此之外,就是糖葫芦,别的小零嘴,他看都不看。若不是村里人几代居住,知根知底,她真怕来个拐子,用一串糖葫芦把二壮骗走,不过她儿子应该没那么蠢。
“美美,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莫小荷转过头,把手搓热了,捂住顾美美冻得通红的小脸蛋,然后在上面亲了一口。她闺女不爱说话,却不排斥家人亲近,那小眼神,亮晶晶的。孩子有特权,应该有点要求,任性一些也没事,反正她负担得起。
“娘,我想要一个布老虎。”
顾美美低头,认真想了想,她看到二柱子娘亲缝大布老虎很好看,能抱着睡觉,还能当枕头。
“好,娘亲给你两个,你要怎么分配?”
莫小荷摸了摸顾美美的头发,循循善诱。
“分给哥哥一个。”顾美美很快会意,娘说,他们一家是最亲的人,有什么好东西都应该分享,可是哥哥好像不太喜欢,她才没提要两个。
天还热的时候,她在后院的葡萄架子上抓了两条青虫玩,分给哥哥一条,他就不高兴了。“乖。”
莫小荷完全不知道自家闺女的心里活动,高高兴兴地和夫君顾峥出村。
农历十一月,正是历城最热闹的时候,过几日,街道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来历城做生意的客商,都准备启程上路,回自己的家乡过年,因北地时常大雪,路上还得打好提前量,等农历十二月,积雪深厚,街道上车马难行,被困在路上,就赶不回去了。
雪后,集市人满为患,历城的冬日漫长,一年有半年的时间,百姓们都在家猫冬,无所事事,趁着有时间,也会冒着严寒出来走走。
一年中,农历十一月的东西最为便宜,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客商着急返程,积压的货物,带不走的只得便宜处理,若是有那会还价的,能花一个低廉的价格,淘到好东西。
顾美美喜欢的布老虎,工序复杂,里面有塞着棉花的,有塞着荞麦皮的,这些都难不倒心灵手巧的妇人,布片缝合之处,针脚细密,纯手工制作,一点不比现代用的缝纫机差。
莫小荷一下要了三个,小贩见她痛快,又没还价,主动送了一个红色老虎兜,年节背着出去,里面装点干果点心送人,走亲访友,多了几分喜庆。
“夫君,你想着点,等咱们回去,得给二壮买几串糖葫芦。”
难得二壮提起来,莫小荷牢记在心,她很怕自己遇见别的什么东西,分散注意力,因而不能满足儿子的要求,看到他失望的小眼神,莫小荷会很不忍,感觉自己犯了错误。“好,再买点大山楂回去吧。”
在山上采买点东西不方便,万一二壮想吃,就要等上好几天,还不如自家买了山楂,做冰糖葫芦也不麻烦,顾峥决定把这个作为二壮习武的奖励。集市上多为吃食和御寒的物品,皮毛是最受欢迎的,小到便宜的兔子皮,贵一点的貂皮,再穷苦的人家,也能保证人手一件皮草,毕竟棉袄不抗风。
二十几年以前,帝后亲自出征,在历城住了有一段日子。大越士兵先天的身体素质弱,不足以和生长在恶劣条件,全民皆兵的蛮族人相比,对敌很是吃亏。
莫颜想到一个点子,在大越范围内收集鸭绒,做成羽绒服和鸭绒被,轻飘飘的穿在身上,却比棉絮保暖,而且身子轻盈,反应也灵活不少。
这么多年过去,鸭绒已经成为历城百姓取暖必不可少之物,连带着鸭子的价钱水涨船高,是母鸡的一倍。
天寒地冻,母鸡不爱下蛋,有那讲究的人家,专门腾出一间屋子,保持温度,也好让母鸡多下几个蛋,打打牙祭,鸡蛋也随之成为市集上的紧俏之物。
百姓们的饭食更是单一,萝卜,白菜,土豆,还有酸菜,一些夏日储存的干菜,莫小荷来了几年,还没有习惯,她在城主府后院划出一片空地,建造蔬菜大棚,由于没有任何经验,前两年不太成功,她专门在乡下请了有经验的老农,在失败中总结经验,前几日据说茄子已经挂果,就是生长周期相对而言长些,如能成功,她准备先在富户人家推广起来,而后慢慢扩散,这是一个过程,定然不会一蹴而就,让历城的百姓能在冬日吃上便宜的绿色青菜,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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