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念过四年大学了，实在不想再重复一遍，腻得慌。
“也是，鸥什还算是慧眼识珠，好歹相中了我家宝贝，”柳香那边忽然嘈杂起来，“我先不跟你说了，轮到我上台了。”
柳香自幼在孤儿院长大，没念过什么书，做过不少工作，而跑各种场子唱歌是她做得最久的，也是最热爱的。
花笙和她就是几年前在酒吧门口认识的。
眼看花笙被店员迎了进去，商场扶梯一侧，流氓一掌拍在栏杆上：“这婊子还有钱进‘波波利’店，铁定就是那个叫褚勐云的养的情人！”
他忿忿不平，话刚说完，后脑勺就遭了一巴掌。
“老大……”他满脸幽怨地回头看着大哥，不知道自己说错做错了什么。
“那叫‘巴宝莉’，跟我念，八宝儿瑞！英文都不会，你土鳖别土到老子！”大哥懒得多说，把视线扭向不远处的商店里。
大哥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开口：“我们下半辈子，大概是不用愁了……”
据说那个褚勐云很厉害，肯定给了这女的不少钱。
到时候干票大的，让她把钱全都拿出来，反正她就是个臭婊子，褚勐云若是个人物自然没脸报案，钱到手大家伙儿再狠狠地玩弄她，玩死她。
……
翌日，花笙起了个大早拾掇自己，又化了个淡妆，不到九点就抵达了公司。
人事经理亲自把她送到了6楼开发部，笑眯眯地点头哈腰：“花小姐，这就到了，你往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花笙眨眨眼睛：“好……好啊。”
她有些困惑，难不成她靠那瓶香水打响了知名度，大家现在就看出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已经在开始拉拢她了？
公司开发部是核心部门，共有ABCD四个部门，等级也同样按照字母排列，很荣幸，花笙被分到了最忙的A部门。
她踏进办公区，同事来来往往的根本无暇注意她。
出于礼貌，她笑着拦住了一位同事：“你好，我是白……”
“今天新来的是吧？正好，我手里有几份资料要复印，”同事语速极快，不等花笙反应过来，已经把一大摞A4纸塞到了花笙手里。
“我可能……”花笙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她不是来打杂的。
“这是待会儿开会需要的，我很急！快点！”
同事说完就走开了，只留下花笙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行政部怎么还没把我要的配料送过来？花笙，你过去帮我拿一下。”
“垃圾桶里东西满了，花笙你去倒一下，麻烦了。”
“花笙，你帮我……”
实习第一天，花笙没踏进配方实验室半步，甚至都没在座位上坐满十分钟，被同事们呼来喝去的，直到下午快三点才消停。
“你们听说没有？‘雅野’公司前两天从法国聘请来一位调香师，据说是去年FIFI奖全球榜单前五的人物。”
“菲克？还是笛亚？据我所知前五里只有他们两个在考虑更换公司。”有同事化身福尔摩斯，开始推断起来。
“谁知道呢？不管他们请哪尊佛，想超过鸥什都是痴人说梦。”同事说着，又颇为自豪地笑起来，“褚总去年又是榜单第一，香水界大神的地位可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听到同事们之间的对话，花笙若有所思起来。
是笛亚。
去年FIFI香水榜单的老三，前不久才刚从旧公司解约。欧洲知名女香水师，擅长偏熟女魅惑那挂的调调，手上有两款香水的专利权。
她还记得笛亚入职雅野后不到两个月，研发出来的新款香水帮游启申赚了超过五十个亿，自己的身价也暴涨。
那段时间两家公司打了个硬仗，褚勐云投身进新款香水的开发中，废寝忘食到几度入院，把她心疼得不行。
“你对她感兴趣？”当同事尖锐的声音从耳后响起时，花笙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在网页中输入笛亚的名字搜索了起来。
她关掉网页，看了眼同事胸前挂着的工作牌，笑了笑：“我就是仰慕而已。”
“仰慕顶什么用？你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小姑娘，要跟笛亚比还差了一百条香榭丽舍大街。”
陈蔓看花笙的眼神有些不屑，她想不通这毛都没长齐的家伙是怎么够资格进鸥什的。
“呵呵，呵呵……”花笙只是干笑。
“陈蔓，你过来一下，”有同事叫走了陈蔓，花笙对她没什么兴趣，她现在只觉得又饿又困。
啪嗒一声。
花笙的桌上横空多出一块巧克力和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她怔了怔，抬起头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子书，你隔壁桌的同事，”梁子书友好地伸出手来，温润脸庞上露出灿烂的笑意，“累了一上午，肯定还没吃东西吧？你别嫌弃，拿这些充充饥吧。”
花笙慢吞吞地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梁子书她是知道的。当年父亲过世后，林溪云北漂和她老死不相往来，褚勐云收留她没多久，几家香水公司就开始斗得水深火热。
梁子书就是那时候从鸥什离职，自立门户的，在往后好几次香水界的盛会上他崭露头角，人脉得以迅速扩展，再加上他的专业能力过硬，只花了不到四年时间就成为了业界知名的大拿。
高手与高手之间，自然是惺惺相惜的。
于是花笙看他的眼神，也少了两分恹恹，多了两分钦佩。
“谢谢，”她甜甜一笑。
刚喝了一口咖啡，花笙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没来得及捂住嘴，这一幕被梁子书看得一清二楚。
他忽然笑出声来：“看来咖啡是没用了，这会儿也没什么事要忙，你抓紧时间还能打个盹，待会儿我叫你。”
“这样不好吧？”花笙有些虚。
虽然她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可刚到公司第一天就打瞌睡，万一有个什么玄学，她勤奋工作的时候老大没见着，这一偷懒就被逮个正着就有意思了。
“放心吧，总监有事出去了，”梁子书笑笑。
花笙的眼皮实在沉重，想了想，还是把西装脱了下来盖到了背上，往桌上一趴：“要有事的话，第一时间叫我。”
“好。”
“你有什么事情非得叫我来茶水间说？”陈蔓扒开同事的手，又掸了掸袖子。
同事对着办公区使了使眼色：“看到没有？花笙身上穿的是巴宝莉限定的新款衣服，价格不菲。”
陈蔓有些不屑：“所以呢？”
“你傻啊？”同事说不出的气愤，“我也是听人事部那边的朋友说的，她面试时是直接被pass了的，上头的人美其名曰是她做的香水拔群出萃所以才破格录取她，可你我都知道，我们进公司快两年了多少创意都被总监砍了，她一个小丫头能造出什么洋货？”
“显然，她背后有个人傻钱多的金主，是好些高层都得罪不起的，”她奉劝道，“所以你别像刚才那样针对她，就让她当花瓶得了。咱可跟其他前辈不一样，要是使唤她做点什么，等她哪天吹个枕边风，我们工作就没了，得不偿失啊。”
同事一番话，只让陈蔓看花笙更加不爽，她冷哼：“试用期三个月，她早晚得滚蛋，谁都保不住她！”
77层，总裁办。
“褚总，那群流氓暂时还没消息，”助理扶额，这都一周了，桐市警方的办事效率真是说不上来。（未完待续）